“溥师长,目前咱们海岛军区主要靠柴油发电机供电,能耗高且不稳定。”
“由于目前的电力落后, 限制了雷达、通信系统等大型耗电设备的使用。”
“咱们海岛风与光资源丰富,若你采用光伏发电系统,储能电池配合柴油机作为冗余备份。你们军区在大型耗电设备方面将不再受到限制。”
祁院长慷慨激昂,一手拿着太阳能热水器结构图,激动地画着大饼。
“目前我们这套太阳能热水器已经安装上,明工已经用上了!”
溥师长的视线越过祁院长,落在沙发上的两人。
明岚坐在左边,脸颊长了些肉,也长高了些,裤脚都短了,此时正神游天外,双眼茫然。
右边的沈秋阳与她截然相反,办公室里呼呼吹着风扇,他额头上还是沁出颗颗豆大的汗珠,双手紧张地互绞着,腰背绷得直直的,眼睛都不敢对上他的,低垂着脑袋认真得像在数地上的蚂蚁。
“这又是明工的研发成果?”
有葛老这个炫孙狂魔,整个军区都已经知道了明岚辉煌的战绩,傲人的天赋。
现在整个军区以及家属院已经没人会说明岚配不上荆泽琛。
“这图是沈秋阳同志画的,这太阳能热水器是明工研发的。”祁院长面上矜持,腰脊却骄傲地挺直了。
他给她申请专利的速度都赶不上她研发新产品的速度,现在边南烟已经住在研究所里,日日夜夜给她赶论文,赶专利申请书。
明岚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后,立即就将祁院长带过去欣赏一番。
如今整个国家电力供应不足,大部分地区都是实行用电额管控,农村电压不足,夜晚基本无电可用,民众需常备煤油灯和蜡烛应对断电。
明岚怂恿他把太阳能蓄电用到研究所,毕竟研究所有些设备是必须24小时无间断开着,尽管电力供应优先研究所,但还是面临着电力不足的尴尬与拮据。
也不用明岚多说,彻底解决用电紧张这点立即戳中祁院长的痛点。
但……
众所周知,搞研究的都很穷,泸洋研究所更穷。
于是便有了祁院长到溥师长这一趟。
先把方案卖给军区,不就有钱给研究所装上太阳能蓄能了!
妙啊!
祁院长对于这套方案非常有自信。
见溥师长犹豫,祁院长立即建议:“要不,溥师长叫上其他三个师的师长一起现扬看看成品?”
溥师长立即点头,速度快得像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不错,这事事关整个军区,自然要四个师长一起审核。”
其实,对于军区师长来说,由于目前国家的技术落后,大型耗电设备也不是想要就有的。
而且对于军人来说,吃苦耐劳是必须的,溥师长对这套系统并没有祁院长那般渴求。
说到底,就是没过过电力充沛的日子,暂时无法体会电力缺少的紧迫感与必须感。
但明岚既是葛老的孙女,又是得力下属的媳妇,祁院长还亲自上门推销,这面子还是得给的。
好东西谁不想要啊,但这不是穷闹的吗?
压力给到其他三师师长。
完美!
四人刚走出门口,迎面急匆匆跑来一名士兵。
“报告师长,军区医院来电,溥绮琴同志失踪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
安县火车站。
溥绮琴兴奋地跳跃着摇晃着手,“这里,丽娟姐,我在这里。”
一个瘦瘦黑黑,长相秀丽的女人快步朝她走来。
她扎着低马尾,微微笑着,看起来素静又温婉。
花丽娟握住她的手,感激道:“阿琴,谢谢你愿意帮我。”
溥绮琴摆了摆手,“嗐,不用客气。当初在杠子村你不也帮过我,如果不是你,我头上这个伤口就要留下疤痕了,如今你无家可归,我帮你是应该的。”
当初溥绮琴她们去临县乡下医疗支援,却在出诊的时候,收到一个女人的求救,说她们是被拐来了,整个村子都是拐子村。
溥绮琴稳住女人,回到隔壁驻扎的村子里后,以购买医疗用品为借口,当晚就让司机带她回县里请求支援。
溥绮琴是师长的女儿,恰好临县武装部负责人曾是溥师长手下的兵,当下出动整个武装部把杠子村给端了。
在拐子村的村民挣扎逃跑的时候,溥绮琴被村民撞到伤了额头,当时还是花丽娟扶起她并给她上药。
听花丽娟说,她被拐到杠子村里八年,被折磨得无法生育,恨死了杠子村的人,非常感激溥绮琴,留下了溥绮琴的联系方式,说是以后要报答她。
今天早上,溥绮琴突然接到花丽娟的电话。
说自己回家后,父母嫌弃她脏,不检点,把她赶出家门,如今已经无家可归,想要来泸洋岛投靠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工作。
因时间紧,溥绮琴来不及多交代,便急匆匆出来接她。
溥绮琴看了看手表,“我们走吧,我先带你回岛上,今天晚上渡口的轮船加点了,我们现在动作快点可以赶上呢。”
花丽娟拉住她,笑了笑,“不急,你这么大热天赶过来接我,累了吧,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喝点水再走。”
她挽着溥绮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把手里的水壶递过去。
溥绮琴拍了拍她的军用水壶,大大咧咧地说:“我带着水呢。”
花丽娟拿过她手里的军用水壶,无奈地说:“我这水壶里装的是糖水,不比你的水好喝?你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接我,要是你不喝,我也不敢麻烦你了。”
溥绮琴生怕她想多了,“哎呀,你就是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啊。”
“不过我也很喜欢糖水,谢谢你啊。”
说着,她接过糖水喝了两口,“行了吧!你也快点喝,我们喝完就走,时间有点赶呢。”
花丽娟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得很温柔,“真是个听话的乖女孩。”
溥绮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露出一个纯纯的笑容。
只是下一瞬,她晃了晃脑袋,“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
花丽娟扶住她,“阿琴,你怎么了?”
溥绮琴半倚在她身上,“我,我头好晕啊,全身,都没力气。”
一个黑得跟炭一样的光头男人跑过来,跟花丽娟对视一眼,两人扶着溥绮琴就往火车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