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可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
来人并没有进去,像是犹豫。
茅清兮余光瞥见来人是白苏道长。
白苏道长装作压根不认得她的样子,停顿片刻后,匆匆走了进去。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了一些旧事。
白苏道长因为冀大夫人的事,一直对冀容白心存芥蒂。
如今冀容白昏迷不醒,他真的会尽心救治吗?
万一……
茅清兮不敢再想下去。
她知道,如果白苏道长得势,那钱云霄的势力,将会更加稳固。
到时候……
正当茅清兮心乱如麻的时候,皇上从内殿走了出来。
他停在了茅清兮的面前,明黄的衣角,在她的眼前轻轻晃动。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茅清兮。”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臣妇在。”
茅清兮低眉顺眼地回答。
“尤将军对容白有救命之恩,又不嫌弃他身受重伤,朕心甚慰。”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欲成、人之美,为他二人赐婚,你觉得如何?”“茅清兮,你不同意?”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四下骤然静寂,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
茅清兮垂着眼睫,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软肉,带来一阵细微而尖锐的刺痛。
早在尤明月出言为冀容白辩解时,她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
只是,当猜测被证实,预感化为现实,她依然无法平静接受。
“臣妇……”
她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发紧。
“圣上的旨意,臣妇不敢置喙。”
这句话,她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谅你也不敢。”
高坐之上的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尤将军是秦家唯一的血脉,她的父兄皆为国捐躯,她自己亦立志镇守云陲。如今她与容白同在云陲抗敌,相互扶持,堪称天作之合。”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与容白先前的婚事,虽是朕授意,但他那时昏迷不醒,未曾圆房。如今他既已醒来,便该另择佳配。念在你照顾他一场,留在澜府做个侧夫人,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侧夫人?
茅清兮心口一阵绞痛,几乎要呕出血来。
她茅清兮,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冀容白。
她若反对,便是抗旨。
她若应允,便是**。
进退维谷间,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陛下说得是。”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
“臣女与苏将军之间的婚事,确实不妥……”
“哦?此话怎讲?”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对她的回答颇感兴趣。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怎么就不妥了?”
虚弱中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娘子莫不是要弃我而去?”
茅清兮猛地回头,只见冀容白正从中殿跌跌撞撞地走出。
他脸色惨白,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尤明月紧随其后,想要搀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她手中的披风滑落在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落寞。
皇帝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责备和担忧:
“容白,你这是做什么?身体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陛下,臣若再不出来,娘子就要被您抢走了。”
冀容白没有理会皇帝的责备,而是径直走到茅清兮身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胡闹!”
皇帝斥责道,
“你身子要紧,赶紧回房休息吧!”
“陛下,”
冀容白微微抬头,看着皇帝,
“臣的身体如何,不重要,但臣不能没有娘子。”
他语气轻缓,却字字坚定。
“你……”
皇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明大人,您这是何苦呢?”
一旁的吉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劝道,
“您身子金贵,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冀容白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紧紧地握着茅清兮的手,不肯松开。
吉公公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
冀容白这才缓缓起身,顺势将茅清兮也拉了起来。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陛下,臣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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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如今夫人来接,臣这便告退了。”
冀容白微微躬身,说道。
“慢着。”
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盯着冀容白,目光如炬,
“朕适才已经说过了,朕要为你们赐婚。你和尤将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陛下!”
冀容白打断了他,语气冷硬,
“让我介绍下,这是我家娘子,唯一的夫人。”
“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殿内众人吓得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冀容白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毫不退让。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冀容白,你别忘了,这是圣旨!你敢抗旨吗?”
“臣不敢。”
冀容白微微低头,
“但臣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若是没了娘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他拉着茅清兮,再次跪了下来。
“你!”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他可以对任何人发怒,唯独对冀容白,他总是狠不下心来。
“尤将军有勇有谋,是难得的女中豪杰,她哪点配不上你?”
皇帝强压下怒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你当初执意娶茅清兮,不也是因为她救了你一命吗?如今,尤将军也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为何不能同样待她?”
“陛下,”
冀容白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茅清兮,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臣这条命,是娘子给的。若非她当日舍命相救,臣早已不在人世。此等恩情,臣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至于尤将军,”
他微微一顿,语气变得平静而淡漠,
“她很好,但她不是臣的娘子。”
茅清兮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阵涟漪。
她从未想过,冀容白竟会将她看得如此重要。
他总是表现得漫不经心,玩世不恭,让人捉摸不透。
她甚至不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可此刻,他却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坚定地维护她,维护他们的感情。
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可笑!”
皇帝冷笑一声,
“你以为,凭着一时的恩情,就能维系一辈子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