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指了指一旁的斜坡:
“我从那边绕下来的。”
茅清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处相对平缓的斜坡,但依旧十分陡峭。
这时,清韵公主的侍卫们也陆续赶到。
见自家主子安然无恙,侍卫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连忙就要将人抬回城中。
“等等。”
乐雅书突然开口,
“此处离城尚远,不如先去附近的安泰县,请庾太医为公主诊治。”
他补充道:
“庾太医上月告老还乡,就住在安泰县。”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毕竟,乐雅书的身份特殊,他们不敢轻易反驳。
“冀夫人,您意下如何?”乐雅书看向茅清兮。
茅清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早已将清韵公主的伤势看了个清楚,并无大碍,乐雅书这么说……只怕是另有目的。
“乐公子说得有理。”
茅清兮淡淡道,
“就依乐公子所言,先去安泰县。”
侍卫们见茅清兮也同意了,便不再多言,听从安排。
几人合力将清韵公主和韩长华抬上马车,调转方向,往安泰县而去。
没过多久,巍峨的城墙便已遥遥在望。
可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群手持刀剑的汉子,把他们包饺子似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人?!”
乐雅书厉声喝问。
茅清兮却早已暗中提高了警惕。
这群人,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一个眼角处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子,他狞笑着,露出满口黄牙,
“想让你们见阎王的家伙!”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喽啰们便挥舞着刀剑,步步紧逼。
“慢着!”
乐雅书大喝一声,
“诸位好汉,可是求财?我们有的是银子,若是你们愿意网开一面……”
“银子?”
虎眼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天大笑,
“老子要的,可不止是银子!”
他身旁,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头儿,那马车……好像是长公主府的!”
“长公主?”
虎眼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回,咱们可真是要发大财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茅清兮不动声色地将乐雅书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注意到,乐雅书的身体微微紧绷,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杀!”
虎眼汉一声令下,喽啰们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
“保护公主!”
侍卫们拔出佩刀,与这群悍匪战作一团。
然而,他们人数太少,又带着伤员,很快便落了下风。
“姐!救我!”
混乱中,茅飞羽的尖叫声,格外刺耳。
茅清兮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喽啰趁乱抓住了茅飞羽,正要将他拖走。
“找死!”
茅清兮眼神一凛,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踢在那喽啰的胸口。 “噗!”
那喽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人。
茅清兮趁机将茅飞羽拉到身后。
可就在这时,更多的喽啰围了上来,他们挥舞着刀剑,招招狠辣。
茅清兮不得不分心保护茅飞羽,一时间,险象环生。
“姐姐!小心!”
茅飞羽惊恐的叫声中,茅清兮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姐!”
茅飞羽吓得魂飞魄散,他想去扶茅清兮,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过来!”
茅清兮的声音,嘶哑而决绝。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她倒下,茅飞羽,还有清韵公主,都将落入这群匪徒手中。
她咬紧牙关,挥舞着手中的刀,拼死抵抗。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累赘。
终于,在又一次格挡时,茅清兮的动作慢了半拍。
一把刀,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肩头。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姐!”
茅飞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
茅清兮,却再也无力支撑,缓缓地倒了下去。
“把他们都给老子绑起来!”
虎眼汉狞笑着,指挥着手下。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茅清兮和茅飞羽五花大绑。
另一边,清韵公主的侍卫们,也早已寡不敌众,被一一擒获。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将茅清兮一行人全部捆绑起来,押着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穿过安泰县外的山林,一路向上。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寨。
让茅清兮感到震惊的是,这山寨里,竟然还聚集着近千人!这些人,大多穿着粗布短打,有的甚至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
“老大,这次抓的是哪家的肥羊啊?”
“这小娘们长得可真俊,给爷们乐呵乐呵?”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茅清兮和清韵公主身上时,顿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淫邪之色。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虎眼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可是公主!咱们这回,要干一票大的!”
“公……公主?!”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哪个是公主?”
虎眼汉的目光,在茅清兮和清韵公主之间来回扫视。
二人皆是一身骑马行头,为了方便骑马,穿得都十分简洁干练,一时间,还真不好分辨。
茅清兮抢在乐雅书开口前,高声道:
“我就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快放了本公主!否则,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故意做出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用轻蔑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虎眼汉,试图激怒他。
“呦呵,口气还不小!”
虎眼汉被她激怒了,他走上前,用刀背狠狠地拍了拍茅清兮的脸颊,
“小娘们,落到老子手里,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茅清兮便“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
“你找死!”
虎眼汉勃然大怒,他一把抓住茅清兮的衣领,
“给我把这位大小姐单独关进小黑屋!其他人,都给老子押到后山去!”
“姐!姐!”
茅飞羽见茅清兮要被带走,顿时急了,他拼命挣扎着,哭喊着。
然而,茅清兮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的,被押走了。茅清兮被绑在草屋的柱子上,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疼得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山间的风从破旧的窗棂间灌进来,带着潮湿的寒意。屋内昏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那道伤口是方才一个大汉的刀造成的。刀锋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她的肩膀,鲜血顺着衣襟蔓延,将白色的衣裳染得殷红一片。
山匪们顾及她公主的身份,请了位大婶帮她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