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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作者:無影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茅清兮扑通一声跪倒,垂首不语,默默承受着皇帝的怒火。她紧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你就跪着!”皇帝猛一甩袖,怒声道,“容白何时醒来,你何时才能起身!”


    皇后、太子以及几位皇子先后来探望,皆被皇帝以“以免惊扰冀容白休养”为由,一一挡了回去。


    冀容白命在旦夕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整个御家别院。有人忧心忡忡,也有人幸灾乐祸。


    洛国公府内。


    冀二夫人喜上眉梢,抚掌大笑:“好!好!好!冀容白这小孽障,可算是要死了!”


    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得偿。


    “这几年,我可算是熬出头了!”


    她话锋一转,瞥了眼身旁的冀晚雨,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你那好哥哥要死了,你这做妹妹的,不难过?”


    冀晚雨低着头,声音细微:“晚雨……与二婶一样。冀容白一死,二哥承袭爵位,便是理所当然。”


    “还算你懂事。”二夫人不屑地冷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她儿子冀徒临已入六部,仕途一片光明。若冀容白一死,国公府的爵位自然落到她儿子的头上,简直是喜从天降。


    冀二夫人又开始盘算着,这下没了冀容白,日后等她儿子尚了公主,再生个一儿半女,冀家的爵位就能永远握在她儿子的手里。


    冀晚雨低垂着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寒光。


    冀晚棠因先前之事被老夫人禁足,今日她能随冀二夫人前来参加花朝节,实属不易。


    这是她孤注一掷的机会,决不能错过。否则,等待她的,便是嫁给那年过半百的蒋侍郎做继室。


    她暗自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这一次,她绝不会失手。


    安阳侯府住处。


    “你说什么?冀容白快不行了?”茅暮暮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


    春秋连忙回道:“小姐,外头都传遍了!说是皇上龙颜大怒,太医院正使出浑身解数呢。”


    “哈哈,真是报应!”茅暮暮仰天大笑,状若癫狂,“冀容白一死,我看茅清兮那贱人还如何得意!”


    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在春秋耳边低语了几句。


    茅暮暮见状,问道:“何事?”


    春秋犹豫片刻,如实禀告:“小姐,林公子差人传话,想见您一面。”


    “他竟还敢来见我?!”茅暮暮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应声而碎,“我恨不能……亲手剐了他!”


    她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良久,茅暮暮才平复下激荡的心绪,冷冷吩咐:“告诉他,今晚辰时,在花园假山后等我。”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冀容白已无力回天之时,他却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太医们欣喜若狂,争先恐后地上前诊脉,又开了几张方子。


    虽说这些方子不过是些补气养血的寻常药材,但在眼下,谁又敢质疑太医的医术呢?


    皇帝闻讯,火急火燎地赶来,嘘寒问暖,又赏赐了一堆珍玩,再三叮嘱冀容白务必保重身体。


    太医们正欲告退,冀容白却突然开口:“郎太医,请留步。”  “苏将军有何吩咐?”郎太医躬身问道,神态恭敬。


    “内人跪了许久,劳烦太医……替她看看,可有伤着。”冀容白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郎太医的目光落在跪在一旁的茅清兮身上。


    圣上未曾开口,无人敢擅自扶她起身。


    冀容白昏迷两个时辰,茅清兮便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郎太医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皇帝的脸色,皇帝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行了,起来吧。”


    茅清兮谢恩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行至屏风后,由郎太医诊脉。


    片刻后,郎太医向冀容白禀报:“苏将军,夫人膝盖有淤伤,下官已经开具药方,按时涂抹便无大碍。”


    “多谢郎太医。”


    待太医离去,皇帝忍不住开口:“怎么,你竟护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陛下说笑了,臣护着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妥?”冀容白微微一笑,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温柔,“小的必须感恩皇上,若非陛下赐婚,臣也娶不到这般贤惠的娘子。”


    皇帝一时语塞。


    当初赐婚,本就存着利用宋家的心思。他若早知茅清兮是江神医的女儿,定然不会如此草率。


    “容白,你且安心养病,若有任何短缺,只管派人来告知于朕。”皇帝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匆匆离去。


    茅清兮与墨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墨川手中提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被墨川一把推倒在地,动弹不得。


    茅清兮走到小太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冽。


    “饶命……将军……夫人饶命啊……”小太监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墨川将那盅未曾动过的鸽子汤“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茅清兮冷冷开口:“你我皆是明白人,不必多费唇舌。你若老实交代,我或可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执迷不悟……我亦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小太监吓得浑身颤抖,一会儿看看茅清兮,一会儿又看看床上沉默不语的冀容白。比起茅清兮,他更惧怕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


    小太监膝行至茅清兮脚边,不住地磕头:“夫人……夫人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啊……”


    就在小太监靠近的瞬间,茅清兮抬脚踩在他的肩上,将他死死压住,不留一丝挣扎的余地。


    “究竟是谁,指使你取走这盅汤?”茅清兮俯身逼近,声音冰冷。


    小太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茅清兮。


    茅清兮也不急躁,继续道:“你落入我们手中,想必你背后之人早已知晓。你觉得,即便本座此刻放你离开,他会饶你一命吗?”


    小太监脸色煞白,眼中满是绝望。


    茅清兮淡淡地扫了一眼墨川。


    墨川会意,补充道:“送汤来的宫女,刚离开偏殿,便在花园中‘失足’落水,打捞上来时,已没了气息。”


    茅清兮并不意外,那宫女不过是一枚弃子,早在踏入偏殿时,便已命不由己。


    小太监闻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颤声道:“是……是锦衣卫的倪同知……他让奴才将汤取走……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茅清兮示意墨川将人带下去,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倪同知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人,而锦衣卫指挥使,明面上是效忠皇帝,实则却是宁王的心腹。


    这样一来,事情便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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