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闭了闭眼,违心地否认:“谁担心你,我只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她确实很担心,担心到心都要飞出去了。
大威死时,她才穿过来,看着他倒在自己身边,她唯一的感觉是这世上多了个早死的男人,名义上是她的丈夫,她同情这血肉之躯,可是再无更多感情,尽管挤出几滴眼泪,不过是为了符合原身的身份,如今对着宋绍廷,她的担忧是实实在在的。
这些时日以来,他们同桌吃饭,甚至同床共枕过,他对她而言不只是个变成现实的书中男配,他有血有肉,一言一行都在牵动她的神经和感情,已经是不可缺少的兄弟,朋友,家人,或者是……
再多的,她没敢往下想,也容不得她继续往下想,因为窝在她颈窝的那颗毛茸茸的头变得越来越沉。
他裸露的上身也因此越来越贴着她而来。
她感受到近乎炙热的温度,连同这自己的温度也在往上升,好似跟着一起发烧了,酒醉那天陌生又让人渴望的烧灼感袭上来。
甄真的脑子短路了一般,手脚无措,像被人捆绑起来似的,没有任何动作,宋绍廷却行动自如,男人或许是天生的的侵入者,他又是如此聪明的人,做什么好似都无师自通,更何况面对这个让她心心念念的阿嫂。
他悄然抬了眼,迷蒙的双眼中透着烧灼感,耳根通红,像一只刚刚睡醒过来的小兽,用自己的小爪子去试探人类,薄唇轻轻地偏移到她的耳垂上,那么小心翼翼又含着强烈情绪地啄了几下,呢喃着说:“阿嫂,我好想你。”
全身如过电,甄真濒临宕机的脑子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脸上绯红,手上用力一推。
猝不及防地,宋绍廷被她的力道推到撞上墙,发出“咚”地巨响,饶是年轻如他也皱了整张脸,发出“嘶”声。
她呆了两秒,立刻上前查看,“你怎么样?”
练武的人力气都大,她刚刚用了浑身的力气,怕他受伤。
男人闭着眼半蹲着,冷白的脸上有些情潮带来的红晕,修长脖颈往下能看到完美的肢体肌肉线条,每一条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恰到好处,极具美感。
甄真不自在地撇开眼,也跟着蹲下来查看他的后脑勺,着急问他到底有没有事,别不出声。
她的手才碰到他发间,立刻被大手捉住,那人豁然睁开眼,眼尾有点猩红,眼神狡黠,瞬间就把她的双手都捉到她身后,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
“你干嘛装死?”她恼羞成怒。
他轻轻笑:“你说呢?阿嫂,你承认吧,你就是很担心我。”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耳廓。
她受不了这样的暧昧,冷脸怼着他:“很好玩是吗?”
宋绍廷眼神一滞,怕她真的生气,松开了她。
甄真立刻起身,转过去,背对着他容易说话一点,自己会硬气很多,“回你自己床上去,不要惹我。”
她指着靠窗的那张床,“没有衣服穿,那就给我躺进去,盖好被子。”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又叫停。
“怎么了?”宋绍廷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许靠近我。”
他老实点头:“好。”
“你什么是知道凶手是全辉?”
宋绍廷叹气:“阿嫂,我都说给你听……”
***
故事也不长,不复杂,他让阿豪假装追龙,跟着全辉做了内应,查到了真相,也趁机搞乱了鸡仔和狂龙的关系,矛盾被引爆后,他才出面交出大威生前的录音。
那段录音很巧合,他早劝哥哥要对狂龙留个心眼,最后是准备个对付狂龙的后手,哥哥起初不以为然,前段时间和狂龙有争执,他还是听了自己的话,录下了一段似是而非的声音。
甄真却在沉默良久后转过身来审视他。
宋绍廷还是那副秀色可餐的样子,可她眼中被勾出的情潮已经退却,只用冷静逼人的眼神盯着他,如同一根针扎过来,这让年轻人居然生出几分羞愧来,不自觉地缩了缩肩。
“阿嫂,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她是没见过这么心思缜密,计划周详的人,做他的敌人太惨了。
甄真不确定地问:“所以你去拍戏就是为了能接近雷扬?”
宋绍廷垂眸:“我只是想去碰碰运气。”
当然还有想为她多赚点钱,
“万一你碰不到雷扬呢?”
“我的字典里没有万一,我查过他的行踪。”他抬眸,认真看着她,“任何事都是,我考试从来没失手过。”
真是狂妄的可以。
甄真冷嗤:“别太得意,谦虚点,迟早一天会栽跟头。”
“如果我今天没赶到,阿豪可能会丧命,你也有可能……”会在枪战中受伤或者丧命,都说不好的。
她没往下说,宋绍廷自然明白。
他无所谓地笑笑:“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死,我也要全辉和狂龙陪葬。”
甄真猝然一顿,想要说的话变成:“死很容易,活着才难,别做个胆小鬼。”
宋绍廷蓦然怔住。
“你别太得意,狂龙手下那么多人,总有想为大哥出头的人,最近好好待在剧组,哪都别去。”
“还有雷扬……”
“阿嫂,你还说不担心我。”他忽然冷冷嗤了声,和她擦身而过,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住,露出一双深邃眼睛来瞧她,“这样,行吗?”
“……”
她懒得和他置气,去浴室冲凉。
而包在被子里的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浴室门,一直等到水声停了才收回视线,耳根红透,把头都埋进被子里。
甄真在浴室里盯着雾气升腾的镜子,白色浴巾裹在胸前,脸色红润,嘴唇嫣红,眉眼如水。
她越看眉头越皱,不行,不能这样。
脱下浴巾,重新穿上衣服,确保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才走出门。
她瞟着靠窗的床,被子高高隆起一团,头都没有露出来,不禁又有些好笑,心想自己多虑了。
宋绍廷还是知道分寸的。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脚步声,躺倒床上,盖好被子,关了灯,眼前蓦然一团黑暗,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却睡不着了。
睁眼盯着天花板看,黑漆漆的天花板都被看成了白色。
半小时后,她翻了个身,黑暗中响起小小声:“阿嫂。”
很模糊暗哑的一声,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第二声,第三声响起。
“……我睡着了。”
宋绍廷从被子里探出头,两眼晶亮,“阿嫂,我睡不着,如果你睡着,能不能醒一醒。”
“……”她轰然转身,凶他,“赶紧睡,你明天还要拍戏。”
“没事,我想和你聊天。”
“有什么好聊的。”她受不了他那么晶亮的眼神,改为平躺,“你主意大,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瞒得铁桶一样。”
“阿嫂,我以后什么都和你说,行吗?”他慌忙发誓。“如果再隐瞒你,我不得……”
“去,去,去,谁要听你的毒誓。”她偏头瞪他。
“好,我不咒自己。”他忽然坐起身,被子滑落,喷张肌肉张扬着,“阿嫂,我以后会赚很多钱的。”
他的思维太跳跃了,明明他们在说别的事,甄真顺口说:“行啊,多赚点,好成家立业。”
“哦。”
两人都静默下来。
宋绍廷又躺回去,上身没盖被子,平躺着望天,过一会听到她说:“你报的哪个大学?”
他的大学申请是自己填的,没和她说过。
“港大,数学系。”
她惊讶:“怎么会选数学?”
“我喜欢。”
“瑟瑟和慈安……”
“阿嫂,我不喜欢她们。”他的语气有些凉,“别提她们。”
甄真张了张嘴,没往下说,只觉得数学也很好,未来的十几年会是科技的爆发元年,数学也很重要。
“学数学,以后想做什么?”她试探着问。
“数学是基础学科,很重要,我看好英特网发展……”
听着他对因特网的侃侃而谈,甄真的眼神也开始发亮,这个人真是个少有的天才,因特网的机遇会被他抓住的。
她偶尔插几句嘴,并没有告诉他未来将会有怎样的惊人进步,但是宋绍廷已经预见了初步的繁荣,只是到底还是没能预想到真正的盛况。
她不先说全,她想让他自己去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见证盛大的未来。
这一刻,她的困意袭来,缓缓闭上眼。
宋绍廷看着她如蝴蝶振翅的睫毛,心里跟着一起震动,等到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后,他才伸出长臂碰触她的手指。
一下,两下,三下。
她软软的手指似有无形的魔力在吸引着他,让他根本无法离开。
他显示勾住一根手指,接着两根,三根,四根,最后是五指全部插入她的指缝中。
大手裹住小手,柔嫩,软乎,温热。
他的心也跟着软着陆。
她没翻身,一直侧睡着,脸向着他。
宋绍廷看不厌,情不自禁的半坐起身,探出半个身子,很快抵达到她唇边。
靡丽的红唇微张,他盯着良久,俯身,轻轻在这方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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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印下一吻。
酒店的床比起城寨家里的要舒服很多,冷气也够冷,她睡得算舒服,只是似乎做梦了。
说不上是好梦还是噩梦,就是感觉有点奇奇怪怪。
甄真睁开眼,旁边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小床头柜上有张纸条还有便当盒。
-【阿嫂,早餐买好了,我先去剧组,这个房间,我定了一个星期,你晚上回这里住!我有事和你说。】
“?”
甄真捏着纸条,心想这人脑子坏掉了,天天睡酒店做什么。
酒店不要钱吗?
她没想那么多,匆忙吃了早餐,到楼下退房。
前台小姐姐礼貌微笑:“甄小姐,这个房间不需要退的,有人已经付过一星期的房钱了。”
“不会吧。”
“是真的,你看。”小姐姐拿出支付证据,“是现金支付的。”
甄真无奈,先出去,晚上再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还是要先去医院,阿豪的伤势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宋绍廷说起的事,阿豪是宋绍廷支出去的,为了替大威报仇才被迫追龙,心中过意不去。
阿豪住在多人病房,房间里吵吵扰扰,同屋的病床前都围着一群人嘘寒问暖,只有他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护士姐姐进来发药,量体温。
“张永豪?”
他点点头,干裂的嘴唇纹路很深,眼中没有神采。
这病人从进来没说过几句话,护士姐姐摇头:“你家里人?最好叫人来陪一下,你吃饭都不方便的。”
手指受伤,断了一个,还有一个才接好,
“没事,我自己可以。”
“人都说十指连心,很痛的。”
“是的,护士姐姐说的对,我找了人来照顾。”甄真和高佬一起走进来,阿豪眼神发愣,半天没回过神。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衰仔。”高佬一拳顶在他肩上,阿豪痛得出声:“你下手能轻点吗?我是个病人。”
“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不像病人。”高佬嘘了眼他的手指,掩过眼中的可惜,“不就一根手指,两天就没事了。”
“那你还来?”
“要不是大嫂叫我来,我才懒得来照顾你,矫情,一个大男人。”
两人在一次没完没了地斗嘴,高佬手也没闲着,把带来的水果和洗漱用品都拿出来,顺便还洗了个苹果递给阿豪,“先吃。”
阿豪没接,眼斜倪着苹果,“削皮。”
“……爱吃不吃,男人吃个苹果这么讲究做什么?”
高佬不理他,继续整理东西。
苹果被放在台子上,阿豪正要认命地直接啃,苹果被人拿走了。
阿豪顿了顿,只见修长细腻的手指握了把水果刀一圈一圈地削着苹果皮,一直到最后都没断,一个圆滚滚的裹体苹果递过来。
他默默接过,“谢谢大嫂。”
甄真这次没训他,也没让他不叫大嫂。
他很快吃完一个苹果,干涩的唇都舒服了很多。
甄真又倒了杯水给他,“喝吧。”
“谢谢。”
“行了,谢谢听腻了,换个词。”
甄真拿起他的手指看看,看到缺少的那一只,心中不是滋味,阿豪缩回手,“大嫂,这事我自愿的,大威哥对我好,还有你给阿妈治病,我没办法报答,廷仔那么聪明,他说不会让我有事。”
“昨晚,廷仔是为了保住我的手才动手的,如果他不动手,我断的就不只是一根手指了。”
甄真不敢想当时的场景,心有余悸,“你们也是胆子大。”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不会放过你?”
“你们掩饰地再好,也会有人怀疑的。”
“大嫂,不会的,我是真的吸了,跟着全辉做事的时候,我很小心,都按着廷仔的吩咐去做的,绝对没有露出马脚……”
“百密一疏。”
她起身,“我不能在这久待,以后见到我,也别叫大嫂。”
“?”阿豪不解。
甄真:“你是真傻?我早把你赶出去了。”
阿豪忽然明白过来,做戏得做全套,现在是风口浪尖,他这么快回到振威,傻子才不怀疑他。
“那我也不能在这久了。”高佬连忙说。
“……”
甄真把高佬推回去:“从今天开始,高杰,你也给我滚出振威。”
“不会吧,大嫂,我做错什么了?”
“没和你说笑,你整天玩牌,正事不干,带阿豪滚去内地。”
阿豪笑得露出八颗牙,高佬哭丧着脸。
“都是被你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