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问题,宋绍廷沉默。
警察的办事效率暂且不提,八零年代的港城还是鱼龙混杂,悬案很多,涉及到社团的恩怨争斗,警署都很难办。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威的死和狂龙脱不了关系。
警察的怀疑对象也是龙虎帮,可是没办法缉拿归案。
甄真没得到这人的回答,只能又说:“你哥也不想你出事的,江湖争斗没有尽头,你要想想你阿妈。”
这一晚,甄真没得到肯定的回答。
早上,甄真被热醒。
打开门,客厅同样被晒得似蒸笼,这栋楼在城寨外围东面,是少数可以晒到阳光的楼,不好的是,夏天酷热难当。
客厅里的风扇呼呼作响,红姨坐在小沙发上摇着扇子,还记挂着电视。
“大威啊,你让人来修电视。”
厨房里有人在:“哦,电视要搬下去修。”
红姨嘟囔:“这么麻烦,可惜廷仔去上学了。”
她一偏头看到睡醒的甄真,眉眼笑开:“阿真醒来了啊。”
“妈,早。”
她憋了一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自然。
红姨却盯着她看,眉心皱着:“你们两怎么回事?”
“?”
从厨房端来早餐的宋绍廷也不明所以,“阿妈,怎么了?”
“昨晚,你在哪睡的?”红姨猛扇了几下扇子,语气严厉,“你们才结婚就分床睡?”
甄真:……
惨了,老太太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她分不清楚人,还记挂着新婚夫妻的房事,真是麻烦。
宋绍廷愣愣地,懵懂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阿妈,你误会了,我早上在廷仔房间找东西。”
红姨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甄真索性不乱说话,让宋绍廷去圆谎。
好在他哄人功夫一流,用丰盛的鸡丝混沌把红姨俘获。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
电梯等了几次才挤上去,甄真感觉自己是被塞进罐头的小沙丁鱼。
到了楼下,宋绍廷推出那辆黑色机车,甄真的记忆一秒回笼。
那天在车流中穿梭的机车可太帅了,她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谢谢。”她补上。
少年微微一顿,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摆手,把头盔给她。
只有一个头盔,甄真也没谦让了,戴上头盔坐到后座。
“过段时间,得去买辆车。”
“买车?”
“对,四个轮的。”
龙凤楼歇业几天了,昨天已经把白事的东西撤走,恢复如初。
今天到场的是振威的所有兄弟,龙凤楼敞开大门,只让进不让出。
似有大事要发生。
甄真早和宋绍廷交代过,只通知阿彪和金牙炳带几个兄弟跟着去银行,其他人和兄弟们待在龙凤楼。
所以这会,阿彪和金牙炳带着七八个兄弟早早等在恒发银行门口。
宋绍廷的机车还没停稳,那帮人已经涌上来。
“廷仔,大嫂。”金牙炳倒是礼貌周全。
阿彪没出声,根本没看甄真,只拍着宋绍廷的肩膀问:"你说来提一百万,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指着甄真,“大嫂的主意,发给兄弟们的。”
“发给兄弟们?”
阿彪阴鹫地盯着甄真,“你脑子有病?保护费都让给龙虎帮,现在还发钱?”
“大威哥到底留了多少钱,公平点,我们也要知道。”
“阿彪。”
金牙炳制止他,“收起脾气来,这些钱是大威哥私人存的,和我们关系不大。”
“谁说没关系了?没有我们,大威哥那里去赚钱?”阿彪气性很大,连金牙炳的话都不买账,“到底留了多少钱,你说清楚!”
“阿彪,多少钱也是你该问的。我哥在世的时候,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你们每个月花钱如流水,我这都有账本的。”宋绍廷盯着阿彪,“我阿嫂拿钱出来分是情分,不拿钱出来,你们一毛都不要想。”
“你有种!”阿彪指了指少年,点点头,闭嘴了。
甄真一身黑,黑T恤黑热裤,下面蹬着靴子,懒得和他废话。
让他们守在外面望风,她和宋绍廷进去拿钱。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柜台经理核对了好几次,还请示领导,一个多小时才把钱全部提出来。
宋绍廷带了两个黑色箱子,柜台经理笑:“其实一个就够了,给千元大钞,一百万没有想象那么多。”
他乖巧点头:“以防万一,带了两个。”
两个一模一样的箱子,甄真提了一个,宋绍廷提一个,一起走出来。
兄弟们都看着那两个箱子。
宋绍廷笑着说:“别看了,钱都在阿嫂那,我这个空的。”
“阿嫂,搭的士快一点,你带着钱先走,别让兄弟们等太久。”
甄真提着自己的箱子,转身拦了部的士,回头指着金牙炳:“阿炳,你和我一部车。”
阿彪眯了眯眼,眼看着的士和宋绍廷的机车远去。
阿彪身边还带着几个兄弟。
“彪哥,我们也快回去,大嫂真的要发钱?”
他冷哼:“你们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众人愣住。
“死八婆,这是要拆掉振威,你们真的要去做正经生意?”
“大威留下的钱不止这些,不过先拿了这一百万再说!”
出租车里,司机放着电台,里面正在播一首很熟悉的歌-英雄故事。
这一年,应该是警察故事的元年。
能在85年的港城电台听到这首歌,她觉得很神奇。
金牙炳是自来熟,和司机闲聊起来。
“电影也好好看,戏院都满座啊。”
“没得闲去看。”
“快去,快去,好好看。”
金牙炳貌似很兴奋。
甄真笑:“你很喜欢看电影?”
“无聊嘛,电影多好看。”
无惊无险地行了几分钟,的士司机咦了一声,“有人在跟着我们。”
金牙炳迅速往后视镜看了一会,确认道:“大嫂,真的有人跟上来了。”
甄真丝毫没有慌乱,“跟就跟,不怕,司机大哥你开快点。”
距离城寨还有半个小时,此时的港城虽然高楼林立,可还是有很多未开垦的荒凉之地。
司机师傅一路狂飙,后面的车穷追不舍,最后在一个岔路口被从另一边来的车逼停。
金牙炳骂了句脏话:“看着像是龙虎帮的人。”
社团的话果然没什么信用。
前两天才定好了条件,龙虎帮又卷土重来,不过他们没有明目张胆,而是一个个蒙着头套。
司机大哥满头大汗,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各位大佬,我就是个司机,别打我……”
甄真拍拍他的肩:“放心,不会伤到你。”
“你帮我个忙,等会我们谈好了,继续帮我们开车,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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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还要养家的。”
手机懵懵懂懂地,只知道点头。
当然除了点头,他没有别的办法。
金牙炳把那个黑色皮箱塞给甄真,似要就义一般,“大嫂,等会你带着箱子先走,我留下。”
“这钱,如果你是发给兄弟们,我没意见。”
说完,金牙炳立刻冲下车去。
“什么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大刺刺地挡着车门,高举着手,示意手上没有武器。
两辆车上下来的人都蒙着面,手上拿着家伙,长刀,长棍,还有木仓。
只要他一动,下一秒就能成刀下亡魂。
金牙炳的腿哆嗦了两下,那些人越靠越近。
为首的那个粗暴地扯开他,正要去拉车门,车窗降下来,女人巴掌大的小脸艳如桃李,眼中一凛却冷若冰霜。
她翘了翘唇:“你们想要什么?”
那人看着她手中的黑色箱子,粗声粗气地说:“拿来。”
“想要钱?”甄真冷笑,“你们知道自己抢的是谁吗?”
“拿来!”
那人不废话,直接伸手去抢箱子。
“不用抢,我给你。”她死死扣住箱子,“不过,你得让这些人都露出脸来。”
“做梦,八婆。”
男人猛地去拉箱子,哪知道她的力道很大,根本抢不到,而车窗还在徐徐升起。
“不要逼我杀人。”
车窗快升到最高位置,男人拿出手,取而代之的是一杆黑漆漆的木仓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下一瞬,她推开车门,信步走下来,手中抓着箱子。
“想要钱?”
“可以,不过你们不能伤害我们。”
她冷冽的眼神扫过这群劫匪,一起八个人,不算多。
“你们放下东西,我把箱子推过去。”她看着一旁举木仓的男人,“你站过去,这么举着,万一走火,怎么办?”
那男人僵持了几秒,摔下一句话:“你要是敢耍花样,就别怪我们。”
“呵,不敢。”
那人站过去,甄真微微眯眼,示意金牙炳坐进车里。
“大嫂,不行,一起上去。”
她回头眼神一凛,“废话什么,照做。”
“……”
金牙炳讪讪地上车,开着窗紧张地看着。
甄真缓缓蹲下身,把箱子放在地上,手在箱子上摸了几下,等他们把手上武器都扔下,微微勾了勾唇:“阿彪,接住咯。”
劫匪群中明显有人一愣。
甄真瞬间认出了阿彪。
箱子急速飞到他们面前,下一秒,一道闪电般的人影从地上滚了过来,她踢飞被撂在地上的木仓,从长靴里摸出那把小短刀,飞身抵在其中一人的脑门上。
“你们要是敢动,今天同归于尽。”
“箱子里有炸/药。”
全场陷入沉默。
拿着箱子的那人根本不敢乱动,僵硬地扭头问:“死扑街,是不是真的有炸/药?”
甄真略抬下巴,弯唇浅笑:“你们自己看啊,里面有钱,也有炸/药,”
“要钱,也要命哦。”
被她控制住了一人,拿着箱子的那个也不敢乱动,其他六个劫匪不可能束手就擒,都去捡地上的棍棒和木仓。
“你们再待在这里,等会就没机会逃了。”
“炸药可不等人。”
箱子很应景地发出嘟嘟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