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巴掌直接下来。
简禄存脸上的横肉,颤抖的波纹一波又一波,再怎么样,都该醒了。
果然!
“你们要干什么?”估摸这是他醒来后,想说的第一句话,怎奈一坨布塞进去,最后传出来的声响,只剩“嘤嘤嘤”。
虽说是女子扇巴掌,力道较小,可经不住这么一直扇。
随即,沈书韫又大方地献上十个巴掌,还边打边压低声儿数落。
“白日里你找人砸了我的车,你怎么砸我的花车,我就怎么砸你!”
一阵拳打脚踢又猛上身,沈书韫此刻也像极了母老虎,众人惊讶,又觉得情理之中。
苏二娘朝巴掌心儿“呸呸”,唾了两口口水,摩擦了两把,“大妹子闪开,换我来!”
如果说沈书韫的小拳拳,只是软绵绵的巴巴掌,苏二娘的粗拳头,那可真是要命的铁锤锤。
苏二娘力大无比,几拳下去,简禄存明显眼珠子瞪得更圆,嘤嘤声却更小了,大抵是疼得出声儿都难。
几人这么轮番上阵挥拳伺候,简禄存奄奄一息耷拉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样子。
而后,见他疯狂点头欲求饶,无奈将自己死死地怂成可怜样,活像个将死的赖皮狗,不时传来一声两声的哎哎声。
“我叫你欺负女子,占女子便宜。”
“你不是能耐嚒,专挑女子下手,你良心狗吃了嚒。”
“你不是朝中有人么,你现在叫啊,看我打不死你个狗日的货。”
几人打累了,苏二娘扯了扯衣领,“吃饭!别真打咽气了。”
话音刚落,又转身踢了一脚简禄存关键部位,简禄存当即晕了过去,不知是否就这样从此断子绝孙了!最好是!
众人坐下,全然不顾旁边一人,将一桌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准备离开时,阿香临门一脚出酒楼,问了句,“姐姐,饭钱我们还没有付呀?”
柳摇金又一个点指,“你傻嚒,丫头,你书韫姐姐就是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饭钱他自己付!”
沈书韫一个转头看向阿香,一脸柔和,“以后要是有男人欺负你,要记得像今日这般还回去,咱女子,不受气!”
柳摇金不忘补一句,“记得别下手太重了嚒,不要打进阎王殿就成,哈哈!”
“我可没有二娘姐的力气,想来应该是打不死人的。”阿香一本正经,还比上力气了。
苏二娘顺势举着胳膊,示意自己力大无比,锤了这个恶人一顿,几人都松快了不少。
走到后面的宋然后背有些凉意,明明想着来保护她的,没曾想她还有这番手段。
往后要是成婚了,我会不会惹到她,她就这般将我哄着,然后捆起来一顿恶打?想想好害怕,宋然抱紧自己的胳膊。
前面的女子嘻嘻哈哈一顿好交流,全然没注意身后的男子瑟瑟发抖,她明明很柔顺、通情达理的,怎地?
不过这样也好,不轻易受欺负!
翌日清早。
几人匆匆收拾了行礼,赶早坐上马车,径直回了书铺,宋然到了临京城与他们分别,回了木材铺。
柳摇金给茶肆告假几天,本也忙着回去,可转念一想,“书韫,你不抓着这次暴打简禄存,狠狠地在小报上散播一下嚒?”
沈书韫当即应声,挑了挑眉毛,目光看向车帘外的大街,似要重新思考该如何活?
毕竟出手打了一顿,好像所有郁结于心的事都豁然开朗。
从此以后,她沈书韫不再被动、过于谦卑、无度有礼、没有原则的善良,打得一拳开,省得百拳来!
沈书韫语气冷静,“必须报一下他简禄存的光辉事迹,况且,现在我有刻板凭证。”
说罢一股凉意从沈书韫眼里闪出来。
“那行,我先随你去书铺,小报我经验丰富!”毕竟是说书人出身,柳摇金到了茶肆门口,没有下车,随沈书韫先回铺子拟写小报。
“七雅书铺”刻板凭证到位,以后就是真正全活的书铺了。
沈书韫策划将来定要将它发展壮大,有了“刻板凭证”,意味着书铺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起点。
书铺门外,传出阵阵欢呼雀跃的声音,大家欢快地跳进门槛,门口的矮竹看上去亦迎风招展,沉浸式感受众人的喜悦。
趁着书集园游会还剩下三天的时间,沈书韫一股脑将自己关在刻板房里,刻出要用的书册。
柳摇金和苏二娘两人都决定不慌忙自己的事情,先帮着自家姐妹把园游会的事办妥了再说。
临近午时,沈书韫伸着懒腰,从刻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拽着几张样纸。
柳摇金负责修改小报,制造噱头,沈书韫忙着将确定好的内容送至印刷铺,批量印刷,苏二娘负责给大家做饭,阿香照管店铺......
没过多久,街上便传来许多报童,奔走于西市、东市,口中大声急呼,“卖报了!卖报了!今日特大要闻。”
“书行副行手遭捆打,书林女杰怒惩奸。快来看看哪!卖报了!卖报了!”
——“七雅书铺掌柜愤然出手,揭副行首简禄存克扣纸价、欺压同业恶行,大家快来看看哪!”
"昨日戌时三刻,临京书行副行首简禄存,于明府酒楼雅间遭人捆缚鞭笞、衣衫全碎......"
简禄存把持书行印纸供应,暗中抬价勒索各书坊,尤以打压女子经营书肆为甚,不惜让女子以身体交换印纸。
还口出狂言,“区区妇人,也配卖书?”,并要挟同行,打压女子,“若敢卖纸于女掌柜,必将断其生路......”
恶行公诸天下!
一纸小报,飞满临京大街小巷,识字不识字的都忍不住买一份,看看这八卦详料。
一时间,“七雅书铺”的风头,盖过书集园游会的热度。
毕竟,书集园游会大多针对学子、读书人,可这一则小报一出,全临京三六九等都开始关注了。
虽然大部分书商,并不喜女子与他们一般同开书铺做生意。
但相比对简禄存长期以来对他们的欺压,好像女子开书铺,亦变得没有那么让人咬牙切齿。
有的书商暗呼痛快,亦有人忧心这简禄存背后是有朝廷重臣的,这一次七雅书铺的女掌柜,气虽然出来,恐怕惹祸上身。
她能否在临京继续开书铺?都还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书铺里,三人正兴奋地讨论,隔壁宅子的大门“咔擦”一声响了。
沈书韫全然没有注意,梁知远一脸冷面跨进书铺,额头上的青筋都明显地蹦了几条出来,冷冷地看着她。
阿香正要上前卖乖,梁知远重重的一句话扔来,“我给你办刻板凭证,不是让你拿来办小报,到处宣扬是非的!”
宣扬是非?他凭什么认为我是在搬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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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小报?就过来对我这般质问?
沈书韫见他出言不逊,咬了咬嘴唇,福身行礼,平静地说,“世界上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如果梁大人非要说是搬弄是非,我也认了!”
梁知远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简直气到极点。
“你知道这个简禄存背后都是谁吗?你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漫天数落。”
“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占上风?”梁知远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劝解这个无知,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苏二娘见梁知远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对沈书韫一顿数落,气不打一处来,壮着胆子顶撞。
“梁大人你知道啥,你啥也不知道,大妹子差点被人□□了,□□,不是简单地调戏!你根本啥也不知道!”
书铺里顿时沉默下来。
梁知远确实没有想到简禄存差点,以为就是男子调戏调戏漂亮小娘子的把戏。
毕竟,这简禄存背着副行首的名,还是朝廷重臣旁系侄子,想来他断然是要收敛几分,没曾想!
梁知远当即愣在原地,亦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柳摇金扇了两下,搭话道,“梁大人不是身在明府,难道是专程为了书韫小报这事回来嚒?是在关心她?”
梁知远不知如何作答,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就不劳梁大人关心了,我们会陪同沈娘子处理好这件事!”
梁知远已不是第一次见这个男子出现在沈书韫的身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想作甚。
“我知道你,临京最大的木材商宋然!”梁知远瞥了一眼与他并排而站的宋然。
继续说,“他们对临京的黑白不懂,难道你也不知轻重?”
天子脚下,朝堂官员,拳打脚踢,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凡事要动脑子,不是你们这样瞎胡闹,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梁知远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数落个遍!
可宋然亦不是怕事之人,“梁大人不外乎就是担心沈娘子这样做了,以后在临京混不下去?”
“可你知不知简禄存有多丧心病狂,三番两次骚扰沈娘子,还联合同行打压她一介女流。”
梁知远亦不是不知道临京各大地痞流氓、官商重臣的脾性。
可是,那他究竟想说什么?恐怕自己也摸不清,还这么气急败坏地赶来责备沈书韫,他至于这么上心?
见二人争论不休,沈书韫出声,令阿香去给二位斟茶,并叫苏二娘搬来两把圈椅。
可没有一人坐下,就这么直冲冲、气鼓鼓地站成两棵松树!
沈书韫转身看向二人,缓声说道,“我知道二位都是为了我好,祸是我一个人闯的,我会自己承担。”
“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把简禄存的恶行公之于众,借用小报强占道德高点,我就会沦为他口中爬床不成,倒打一耙的烂女人。”
“我知道他背后有人,我冒着不要名声的危险,都要与他撕破脸,揭开他丑恶的嘴脸。”
“就是知道,既然南朝国度还讲文明、讲道义,文化重镇——临京书行,出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件事。”
“即便,他背后之人亦不会觉得光彩,反而将此事闹大,对此,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豁出名声,想要惩治恶人,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问梁大人?”
“或者,你告诉,怎样做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