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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得来不费功夫

作者:炅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书韫看向一旁的梁知远,不远处的花灯楼,在微风中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喧闹的人群亦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今夜两人都没像先前一般,相遇便剑拔弩张,沈书韫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垂目看着一晃一晃的羊角宫灯,出了神,朦胧的灯色让人浮想联翩。


    二人缓步,似乎也都没有白日匆忙的神色,走到岸边一处平坦地儿,一对情侣缱绻款款,相依相偎地刚起身,留下一股暧昧的气氛给了两人。


    沈书韫有些难为情,看着河里飘着的花灯,再看看身旁已坐下的梁知远,她亦慢慢地坐到了不远处,这是俩人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并排而坐。


    沈书韫转动着手里的莲花灯,目光看向河中的乌篷船,船上歌舞升平、欢笑声满满。


    时不时偷看一眼,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之人,一股心绪也随着荡漾的河水翻腾。


    她不知道还怎么同他说话,说什么才好?今夜就这么因缘际遇凑一起了,也一股脑想起了从前的林林总总。


    沈书韫内心翻江倒海,可翻出来的还是,“我其实发自内心地谢谢你!”


    语出,沈书韫自己掐了大腿,干嘛这么正经!可以有很多理由来头。


    比如,今日天气还不错;今天怎么想着夜游北园河;又或者打探一下刻板许可证也是可以的……偏偏!


    这话一出,梁知远假装没有听见,歪头又问了句,“你方才说什么?没听清。”


    算了,话亦说出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说我谢谢你,梁大人!”沈书韫几乎扯嗓子吼了过去,声音连同这夜色弥漫在梁知远周遭。


    梁知远瞥了眼身旁的女子、邻居、通县而来的申夫子的女儿,一时心绪复杂。


    眉头动了两下,深邃的眼光看向不远处的夜色,眼底的柔情,顺势藏进了暗黑的天际。


    随即,伸手从怀里摸了一个东西出来递给她,沈书韫惊讶地看向他,“打开它,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么?”


    沈书韫接过,翻开油黄纸裹着的一份文书,借着小莲花灯的光晕,忍不住念出声,“七雅书铺刻板凭证!”


    沈书韫以为看花了眼,又埋首凑拢花灯,尖叫起来,“啊!谢谢梁大人!”


    这是怎么做到的?


    梁知远也绝不含糊,找了个办理理由,就这么搪塞了过去。


    看着欢呼雀跃的女子,梁知远嘴角亦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抹欣慰,原来女子这么容易满足,平静地询问了句,“接下来作何打算?”


    语落,沈书韫想都未想脱口而出,“我要使出浑身解数,刻出全临京最好的版,要让书行、简禄存,还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书商瞠目结舌,全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这话梁知远怎么听着听着就变了味儿,刻板和石榴裙怎么就牵扯一起了?


    转念沈书韫多思了一步,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何梁知远今夜突然变得这么温和?


    还好心地送来刻板凭证?白日里不还在嫌弃自己小门小户见识短?为何现在像变了一个人?


    可此时此刻,沈书韫扎扎实实感受到了这份真诚。


    管他呢!到手了就行。


    二人各自隐藏着心事沉默,看向金光闪烁摸乌篷船……


    咚!


    不远处溅起水花,冲向沈书韫,耳畔随之传来妇人教育稚童的声音,“不许再往水里扔石头,你看这位姐姐都被你吓一跳。”


    妇人频频点头给转眸看去的沈书韫道歉,梁知远轻声问了句,“还好吗?”


    “嗯,还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许了愿,放了花灯,看着花灯在水里摇啊摇,飘啊飘,好像那些心事也被带了去。


    梁知远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此次南下,我被人暗杀了十几次,可还是活着回来了,今天我看到你,也想到了申夫子对我的嘱托。”


    听见被杀十几次,沈书韫满脸惊愕,“受伤了吗?”


    “还好。”


    两人继续沉默了一阵,她突然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子,这次再见他,他看上去似乎惆怅了许多?


    “你不用老记着我阿爹给你说的,我自己在临京挺好的,虽然你先前……但也帮了我不少,不是前不久才把阿香送给我了嘛。”


    沈书韫赶忙解释,真的大可不必将阿爹的话放在心上,况且,自己已是个成年人,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梁知远瞥了一眼沈书韫,“正因为我在死神边缘徘徊了那么多次,才深刻明白你阿爹对你的好,对我而言,做人一诺千金是基本。”


    在这晚风吹拂的夜里,再次提到申夫子,良久,沈书韫都没再言语。


    不知道阿爹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饿着?兴许是饿着了,给我托个梦,我给烧几座房子和钱庄去。


    想着想着,沈书韫鼻头一阵猝不及防的酸涩,从鼻骨里涌来,双眼模糊了视线,好像更看不清乌篷船上唱唱跳跳之人了。


    梁知远见沈书韫侧着他默默擦拭,没出声儿。


    梁知远心里盘算着,昨日,陛下又催查十三年前的“妖书”案,今日权当与她重新建立良好的关系,凭证送了,好感度应该拉满了。


    接下来,就静观其变,没想到女子这么容易相信人,还真当我是活菩萨下凡?梁知远嘴角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揶揄。


    沈书韫心里捣鼓的那些小心思,亦化作狡黠的一抹厉色,从眼里不经意间飘了出来。


    既然梁大人主动送来这刻板凭证,那我就大干一番,不是还有一个邻居“靠山”么?不“靠”白不“靠”!


    夜色加深,凉气升腾,二人揣着各自的小九九上岸,回了住所。


    翌日清晨,沈书韫将刻板凭证之事,告诉了三位女郎,柳摇金从塌上蹦起来,拖着绵甜音。


    “说好的,你给我刻一套,署名我柳摇金大名的话本嚒!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那给我刻一本《豆腐西施做豆腐》。”苏二娘叉腰立在房中央说道。


    阿香见二位姐姐都在讲述自己的愿望,她亦尖声尖气地凑热闹,“姐姐,娘子,我也要!”


    柳摇金拍了拍她的头,“要你个头,你还小,先跟着姐姐们学习。”


    三人兴高采烈地收拾一番去了集市口,两个小厮已将木质花车推至树下,按照昨日的经验,既然可以进入集市,那今日依旧推车入市。


    况且,与昨日不同的是,我们有正规的刻板凭证,这意味着什么样的业务都能接了!


    今日的园游会依旧热闹不已,沈书韫命其将木质花车流动于整个集市,小厮刚刚推动没有几步,柳摇金正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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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说笑着昨日乌篷船上有趣的见闻。


    正面突然来了一群人,走到花车处,不由分说地将木架扯烂,书籍砸向四处,车上的花朵,亦纷纷散落一地,被人踩脏,不再鲜艳。


    苏二娘撸起袖子与人搏斗,可这些人全都是些练家子玩意儿。


    她即便力气再大,碰上这些人高马大之物,三两个回合,便被他们打在地上龇牙咧嘴,沈书韫慌忙过去扶起苏二娘。


    “你们凭什么要砸我的车?还没有王法?”沈书韫毫不客气地质问。


    可不管怎么发怒,这些人只顾凶猛地砸车,完全不顾旁人所讲,活脱脱一副“两耳不闻身旁人,一心只砸眼前车”。


    柳摇金拽着阿香靠着沈书韫和苏二娘,“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嚒,这些人就是被人雇的打手。”


    阿香心疼地看向地上散落一地的书,“可我们的书怎么办?我要书?”


    平日里,阿香亦是爱书如命,是个爱读书之人,谁不心疼书被无端糟蹋呢?


    柳摇金侧眼冷声,“你要书不要命了?这些人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再进入集市。”


    苏二娘一时间觉得这话好熟。


    沈书韫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们推车入市前,高壮的管事正带着官差巡视。


    这些人就是趁着官差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赶着这间隙,才来砸车的。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木质花车彻底败下阵来,被砸得头破血流,满身伤痕,以至于“瘫痪倒地”,难以为继。


    对!砸车之人就是想要我们难以为继。


    这群人砸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离去。


    一片狼藉的花车,沈书韫不要了,指挥着人将地上还未被破坏殆尽的书籍一一捡了起来。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不想她沈书韫在集市上卖书出风头,她偏生要做!


    宋然晚来了一些,见状,知沈书韫被人欺负了,不过,看向她人是好的,松了一口气。


    挪步靠近沈书韫,轻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有没有伤着?”


    柳摇金拖着绵音,说了句,“你再晚来一些嚒,恐怕该给我们收尸了!”


    宋然一听坏事了,赶忙给沈书韫道歉,“沈娘子实在对不住,昨晚和朋友喝了几盅酒,今早便起得晚了些,我以为,可没想到......”


    “宋公子,你亦是做生意之人,丢了生意来帮我们走集市,我已经很感激了,先不说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沈书韫还是陪着笑应声。


    毕竟这世上,有人帮你是情分,不是义务,我们本该抱着感恩之心待之,绝不能因一己之事,累及施恩之人。


    否则,便成了那“斗米恩,升米仇”之人,这不是沈书韫的为人。


    花车成了废车,众人离去了。


    这集市上最不缺的就是书摊儿,东市、西市,还有这明府,都有。


    很明显,明府有人不让他们摆摊儿,“在这儿继续耗下去,没有意义,我们回吧!”


    沈书韫眸光复杂地看向集市口的槐柳树,这是他们的“来时路”。


    阿香焦急地反问道,“娘子,我们这就放弃了嘛?”


    沈书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只是换一条赛道,放弃,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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