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在前往围剿西蓝花大魔王之前，蝙蝠侠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如果艾希莉在这，那被抓的厨房圣女是谁？
以他对艾希莉的了解恐怕不会是扎塔娜。
他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艾希莉：“哦，是布鲁斯。”
蝙蝠侠：“……”
蝙蝠侠：“？？？”
蝙蝠侠：“你说谁？”
蝙蝠侠准备去检查一下耳朵，他觉得自己幻听了。
“是布鲁斯哦。”
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转告布鲁斯，让他把你的两性教育课加到每周两节。”
184.
上面那个肯定不会是真正的布鲁斯，毕竟他不可能分成两半，一半在这披着披风当五花肉骑士，另一半穿着长袍在韦恩塔顶cos厨房圣女。
那就是说上面那个是艾希莉记忆投射出的布鲁斯。
拯救艾希莉梦境世界的关键就在“布鲁斯”身上。
“……你应该没有设定厨房圣女有什么奇怪的服饰吧？”
“……应该没有？你不也是披着披风进来的？”
不，这不一样。
蝙蝠侠不再言语。
艾希莉吭哧吭哧地翻着一打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书：“五花肉骑士终于来到咕咾肉帝国的王都，他准备去觐见菠萝国王——”
艾希莉顿了顿：“你还准备去见国王吗？”
你是说天上那个即将被发射升空的菠萝头吗？
蝙蝠侠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天。
艾希莉疑惑地追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艾希莉：“？”
不对！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这对吗？！韦恩塔可以是一个卫星发射井！？这对吗？！”
所以你为什么会放个韦恩塔在那上面啊！！！
艾希莉疯狂地翻着她的剧本：“不大对劲……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剧本说菠萝国王会让五花肉骑士经历蒸炒烹炸，煎煮焖炖八种考验，以确定他拥有拯救王国的能力，结果在最后一道考验时，伯克利带着它的绿卷毛羊大军包围了菠萝王宫……”
就这剧本而言还挺王道的。
蝙蝠侠在心里默默吐槽。
“哎呀不重要，现在你要开始喊着友情啊羁绊啊跨过烈火，冲向高塔打败西蓝花大魔王。”
四目相对。
“？”
“……我喊？”
谁？我吗？
艾希莉眨眨眼。
“那不然呢？”
“……”
蝙蝠侠准备单枪匹马闯连营。
“你最好快点喊，因为我撑不到你单枪匹马杀上去。”艾希莉闻了闻自己胳膊，“我有六成熟了，嘶……该洒孜然和椒盐了。”
“……我需要朋友。”
她看向蝙蝠侠，眼神希冀：“讲出来。”
“……”
“接受吧！蝙蝠侠，五花肉骑士，这是你的宿命！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为哥谭，啊不是，为咕咾肉王国奉献一切了吗？！你已经走过了烈火的河流！跨过了刀剑与血的战争！锅碗瓢盆都无法阻止你！这点小小的耻辱算什么！”
原来你知道这是很耻辱的事情吗？！！
蝙蝠侠闭上眼。
“……朋友啊，羁绊啊，请听从我的呼唤，帮助我穿过重重烈火到那高塔的顶端——”
“我会拯救所有人。”
他看上去神色安详，他没招了，他真没招了——
“咔咔咔咔咔咔”
快门声召回了蝙蝠侠的理智，他一睁眼，就看着扎塔娜手持相机疯狂拍照。
蝙蝠侠：“……”
他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扎塔娜。
“嘿，别这样看着我。”扎塔娜强忍笑意，“这大概是艾希莉的特殊设定，朋友啊羁绊啊什么的可以帮你召唤队友，看看你周围吧。”
蝙蝠侠回过头——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戈登，哈，他的老朋友，培根骑士，艾希莉还是没有放过他，就像艾希莉没有放过自己。
然后就是他忠诚的管家，他的阿福——
艾希莉你来解释一下，你给阿福配了一个军火库就算了，为什么你还给芭芭拉配了一批带翅膀的独角兽？！！
艾希莉：“……啊，我给他们加了一点设定。”
她真诚地看着蝙蝠侠。
“去拯救世界吧，蝙蝠侠，和你的战友们。”
蝙蝠侠握紧了他的钩爪，他不得不承认，没有什么话这一句更让他触动——
“然后，请让我的布鲁斯平安回到我身边，拜托了。”
185.
五花肉骑士——蝙蝠侠，他踏上了他的征程。
他的挚友在侧，哪怕只是一个投影，但他们无坚不摧。
扎塔娜为他用魔法轰开道路。
“嘿，我不得不说，这样打架确实很爽。”
如果说扎塔娜在现实里还需要读条，她现在就是一个人形自走轰炸机。
都不带考虑蓝耗的。
“啊，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一定第一个报名！”
收收吧扎塔娜。
蝙蝠侠踩着落石向上攀登。
“蝙蝠侠——”
在地面，他的艾希莉大声呼唤着他。
“飞鸟——飞鸟来了——”
什么……蝠鲼？
白色的蝠鲼从干涸的大地飞起，一群一群，如飞鸟的潮水。
蝙蝠侠用力一荡，落在最前方的那只蝠鲼身上。
“哇哦！”扎塔娜也找到了一只蝠鲼，“我喜欢这个，让我想想有什么魔法可以复刻这个。”
蝙蝠侠的表情却无比沉重：“我和艾希看过一次蝠鲼。”
他低声说：“后来她在仪式的核心，看见了蝠鲼的鸟群。”
这不是“厨房”该有的设定，也不是“剧本”的内容，艾希莉正在颠覆她的梦，即使她尚未察觉。
“别在这个时候想太多，”扎塔娜说，“至少这个梦艾希莉很开心，不是吗？”
是的，至少这是一场美梦。
186.
他们到达了塔顶。
敌人太不出意料了，白皮肤绿头发的小丑叫嚣着要让所有人都爱西兰花。
蝙蝠侠刚准备丢蝙蝠镖，芭芭拉的独角兽已经嘶吼着冲了上去。
“……”
看样子艾希莉把小丑的数值写得低了点。
至于那个菠萝国王……
蝙蝠侠眯了眯眼。
这不是那个菠萝领头羊吗？
看来原定的剧本里，他应该是准备让五花肉和西蓝花同归于尽。
但是艾希莉的梦境投射超脱了剧本的范围，比如小丑，呃，西蓝花直接把菠萝国王捆了准备准备发射太空。
的确，这很小丑。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厨房圣女布鲁斯呢。
……
不对。
不对。
蝙蝠侠猛然意识到，这里是不可能有布鲁斯的投射的。
这里是艾希莉的梦境，但他、扎塔娜和艾希莉不是！
他们是被卷入梦境世界真实存在的“人”！
那块小五花是艾希莉的投射，所以艾希莉出现以后，那块叽叽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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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活蹦乱跳的小五花就不见了。
即使最初的“布鲁斯”投射存在，也会在五花肉骑士出现的那一刻消失。
那么现在他们……
蝙蝠侠低头看向整个咕咾肉王都。
他只看到一片鲜红的火海。
“……出现了。”
这才是掩藏在咕咾肉王国最底层的，艾希莉的梦境。
187.
“真是好大一场火，布鲁斯。”扎塔娜站在布鲁斯身侧。
他们周围所有的投射都被热浪吞没扭曲，消失在虚空之中，遮天蔽日的火海之外是漆黑的蛇影。
“她在抗拒我。”扎塔娜伸出手，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绝了她和最底层的火海。
布鲁斯同样伸出手，他面前空无一物。
“我去。”
“那我等你们凯旋。”
扎塔娜向他脱帽。
“去吧五花肉骑士，”她调侃，“是时候从漫天火海的烤箱里带回真正的厨房圣女了。”
188.
她的终局是一场大火。
纵火的就是她自己。
坐在画架前，她的耳边是火焰烧灼的“噼啪”。
她望着手里的画笔出神。
这个时候她已经画不了画了。
她的世界开始出现无休止的杂音和幻觉，有时候是窸窸窣窣地低语，有时候是到处攀爬的黏虫。
人的五官从她眼前溶解，她无法社交。
餐盘里的食物腐烂生蛆，她无法进食。
水杯里的清水生出颜色，她无法喝水。
空气里全是浮动的虫卵，她无法呼吸。
她躺在床上，喉咙崩溃地发出嘶哑地哀鸣声，然后就会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冲进来喊着“镇定”之类的词困住她的手脚。
她疯了。
她知道她疯了。
疯得最严重的时候会把手指伸向自己的眼睛——
后来她就戴了很久的拘束带，那些医生不能真的让她把眼睛活生生挖出来。
就像她的父母只会对外说她出国进修了一样。
他们不能够接受自己光芒万丈的女儿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们来看过她。
应该是吧，她那个时候并不清醒。
她疯了多久?
一个月？一年？
嗯，反正精神病院里没有多少时间的概念。
后来她被判定没有多少攻击倾向，被放出来了——其实是因为她父母交不出那么多住院费了。
被放出来也没有多少区别，一条铁链一把大锁，咔嚓一挂，她就被困在那扇小小的房间里，房间里堆着她以前的画，现在都卖不出去了，就堆在她房间的小角落里发霉。
和她小时候一样。
怕她乱跑，又没有时间陪她挥霍幼童过于亢奋的精力，父母就在门外挂上一把锁。
她的生命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轮回。
赤条条的来，一把锁挂在她童年的门上。
要走的时候也是赤条条的，她遗忘了自己所有应该有的一切，包括名字，一把锁挂在她画室的门上。
有一天他们出门忘记把锁挂上。
她走了出去，又走了回来。
她握着画笔，她其实已经没有力气画画了，只是最后她想拿着那支画笔。
——其实那不是画笔。
就是一根自动铅笔。
她的第一幅画就是用它绘制的，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在空白的草稿纸上。
然后一场大火吞没了她。
这就是她的全部。
属于她，但不属于艾希莉这个名字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