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临时拜访,也没有空着手的道理。
巴朵在导航上顺路设置了两个途径点,一个是点心铺子,一个是药酒铺子,都是沪市的老字号,总要表达点心意。
跨城这一路开得顺畅,巴朵心情也不错,连上蓝牙放音乐,正好上午洛霖送她一张新歌电子专辑,她顺手就点开听了。
音乐剧专业的巴朵表示,也就那样吧。
车子抵达杜老师家,老太太住在不算偏远的城郊,临沪市倒是挺近。
导航到的地址是个别墅小区,家家户户都是独门小院,黑瓦白墙很有江南水乡风韵,院子里也是一步一景,假山瀑布圆拱门,有种精致紧凑的美感。
巴朵感觉自己像在逛景区。
把自己带来的吃食交给来接她的保姆,巴朵还没走几步,杜老太太亲自迎到院子里来接人了。
巴朵看老太太外套都没披一件,生怕这寒冷天气再给人冻感冒了,急着快步走过去,挽着老太太回屋里。
这一迎一挽的,看起来倒是显得两人很亲密。
二楼书房里,程柯食指压在百叶窗的皱褶上,透过缝隙看着楼下的一老一少,抬手松开窗叶。
难怪外婆硬要留他吃午饭,结果过了十二点却还嚷着积食了不饿,要晚点开饭。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程柯大可以一走了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事,被外婆逼急了,手机屏幕都不解锁,放在耳边就硬演一个公司有急事需要他立马赶回去的烂戏。
但是今天,他见着人了,却没走。
没别的什么意思,等开饭等了太久,肚子饿了。
吃完就走。
楼下,巴朵跟着老太太进门,换鞋,一点都不拘谨地跟杜老师的爱人打招呼,“陈老师好。”
老先生也是大学教授,和杜老师是同校的,退休前是中文系主任。
虽然老两口都听人叫了大半辈子的“老师”,现在却觉得这称呼太生分,要她直接喊爷爷奶奶就行。
巴朵从善如流,当下就改口喊“杜奶奶”“陈爷爷”。
他们仨还在沙发边寒暄的时候,楼梯上响起了缓缓而落的脚步声,男人的声音也随之传下来:“外婆,可以吃饭了吗?”
好熟悉的声音。
巴朵抬头,看见楼梯上那个男人的脸时,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吃吃吃,平时加班也不见你吃饭这么积极!”老太太宠溺地骂他,说完又跟巴朵介绍道,“这是我外孙,叫程柯,现在在北城创业呢,沪市那边也有点事干,两头跑着。”
巴朵被老太太的话拉回神,心想她还真是谦虚,把程老板那么大的产业叫做“有点事干”。
而老太太早在巴朵看着程柯发呆的时候就心里窃喜了,果然,外孙的这张脸对小姑娘们还是挺有杀伤力,一般人见了程柯第一印象都是中意的。
老太太再看外孙,哦,外孙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冰块脸。
巴朵也看到程柯的面无表情了,既然他装作不认识,那她也没必要套近乎,礼貌生疏地对他笑了笑,在老太太说着“年轻人平时可以多走动”的时候,点点头答应:“嗯嗯,有机会的话可以在沪市约饭。”
十足的场面话。
外公先去饭厅落了座,外婆指挥保姆上菜,程柯去洗手。
巴朵也在。
洗手池是半开放式的,以屏风做隔断,虽然阻挡了外面大厅的视线,但依旧有说话声从饭厅那边传来,并不封闭。
巴朵洗干净手,抽着纸巾擦水。
转身,身后站着程柯,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压着声音,问出来的问题却很大言不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好像她是如何处心积虑,才搭上了他外婆的关系,以此来纠缠他。
巴朵倒不意外他会这么想,毕竟太过巧合了,任谁都要怀疑。
更何况对象还是有“劣迹历史”的她。
但巴朵是谁,没理都能赖三分的人。
程柯挡了路,她干脆高抬起一只胳膊,手掌越过他的肩膀,直接按在他身后的墙上。
给了他一个壁咚。
她香甜气味忽然萦绕在身前,程柯绷直了脊背,身子往墙上贴得不能更紧,想拉开和她的距离,她却步步紧逼。
巴朵仰着头看他,没什么气势地嘲讽他:“我还以为,是程总太想我,托了外婆把我骗来吃顿饭,一解相思呢。”
程柯皱眉,要反驳说:“我疯了……”
疯了才会这么做。
话没说完就被巴朵的食指按在嘴上噤了声。
她那根指头从墙边挪过来的时候无意擦过他的耳垂,带着细碎的令人酥麻的温度,最终抵住他张合的唇,把他的话堵在嘴里。
巴朵笑:“嗯,知道了,想我想得发疯。”
程柯觉得她现在的这个笑挺虚假的,一点都不真诚,一点都不好看。
他的背挺得更直,表情却好像有些失去控制,似乎要翘起嘴角。
老太太喊人吃饭的声音传过来。
“来啦!”巴朵高声答应,把手收回来,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对着搓了搓。
撞着程柯的手臂从他身边走过去,擦肩的时候对他说:“脸虽然冷了点,嘴巴还是一样,又软又热呢。”
被调戏了的程柯,脸更冷了。
巴朵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她这顿饭吃得很开心,羊汤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老太太亲手烙的千层饼拿来泡汤更是美味。
巴朵嘴甜,把从前直播带美食的话术都拿来夸老太太的手艺,给老太太哄得找不着北,“杜奶奶,给我打包一份嘛,我晚上还想吃,也给我室友尝尝,她在家备考呢,补补脑子。”
老太太连声答应,让保姆去多打包几份,问了几句巴朵室友的情况,又赶着外孙去送人,“景岳啊,你不是急着回沪市嘛,正好你开车送小朵,她开过来已经很累了,下午容易犯困,你来开。”
程柯要拒绝,他已经安排了司机明早来接他,想要在外婆家多住一晚,陪陪老人。
结果惨遭外公嫌弃:“快走快走,我跟你外婆晚上要去看音乐会,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程柯:……
他看向巴朵,巴朵提着两大袋子打包好的鱼头羊汤,笑得可开心了,一点都不勉强的样子。
程柯只好听命,问巴朵要了车钥匙,亲自送她回沪市。
他在驾驶座调好位子,听到巴朵把吃食放在后备箱以后,居然拉开后座车门钻进去。
真把他当司机用了?
程柯透过后视镜跟巴朵对视,眼神很犀利,下巴对着副驾驶的方向扬了扬。
巴朵“啧”了一声,推开车门,重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即便是这样,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却依旧没什么交流。
车子开上高架桥,路况平稳,巴朵果然开始犯困。
她也不跟程柯客套,把椅背往后放了两档就打算闭眼睡觉,睡之前还开了音乐助眠。
播放器接之前放了一半的音乐继续,正是洛霖的新专辑。
程柯没听过,但他余光扫到屏幕上的演唱者了。
半首歌都没播完,程柯抬手把播放器关了。
他气定神闲地说:“吵。”
巴朵瞅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嘲弄的话,只是刚攒起的睡意也跟着打断了。
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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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时喝的浓汤,这会儿起了后劲,嗓子干干的不舒服。
巴朵从储物箱里掏出瓶矿泉水来,也不知道是困乏没力气,还是一开始使劲没使对,瓶盖在手指那里打了滑,咬着牙,再怎么拧都拧不开了。
程柯目不斜视地开车,感觉到她在旁边窸窸簌簌地折腾什么,没能等来她开口求助,只听她“嘶——”地倒吸着冷气。
正好车子开下了匝道,遇到个红绿灯,程柯停下车,把她那瓶还没拧开的水拿过去,拧了一下就拧开盖子,又拧回去还给她,接着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上路。
巴朵喝着水,倒没觉得他多有男人魅力,只恨自己今天这个寸劲儿,手上如果有痕迹,明天带货试戴珠宝的时候多难看啊。
她乱糟糟想了挺多,等程柯把她送到楼底下的时候人都睡着了。
程柯也没叫醒她,拿着手机处理工作信息,等她自然醒。
偶尔看她一眼,她穿着粉色的带着软毛的毛衣,睡觉的时候乖乖的,像单纯美好的小天使。
程柯不知道天使什么样,上面那个形容是以前巴朵指着油画里的小孩,这么跟他自我夸赞的。
车上睡着到底不怎么舒服,巴朵没一会儿就睁开眼睛,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眼下的情景,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谢啦,你住哪儿啊?怎么回?”
程柯没回答住址的问题,怕她跑去埋伏似的,只说:“司机在外面等了。”
巴朵也不再多问,利落跟他道别,抱着杜奶奶给的便当盒子上了楼。
家里,中午自己吃外卖的许妍闻着饭菜香味就凑了上来,也不管是不是饭点,举着个汤勺就要拆包装去加热。
巴朵随她去了,没告诉她自己今天的见闻,只嘀咕着自己的食指拧瓶盖拧起个水泡来,想要把水泡拿针戳破,“明天还得直播呢。”
“女王陛下使不得啊!”许妍盯着汤锅,大声阻止巴朵的危险行为,“我记得之前看过小妙招,拿大蒜片敷一敷,水泡立马就消了!来试一试!”
只见许妍手起刀落,切了半片大蒜,从厨房拿出来按在了巴朵的水泡上。
有没有用巴朵不好说,但非常有味。
三分钟后,巴朵看着水泡依旧鼓得厉害,放弃地把蒜瓣扔到一边,“你先去盛汤吧。”
许妍喝汤,巴朵就在旁边沙发上靠着陪她,心思飘忽,想起午饭时的场景。
如果不是有程柯这个意外出现,本来巴朵想多跟杜奶奶聊聊许妍考研的事的,还想多问问她跟自己妈妈的渊源。
结果因为程柯挡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聊深,反而透着相亲局的尴尬。
也不是全然没有获取什么有效信息,巴朵第一次知道了程柯的小名:景岳。
居然有人的小名不是什么乐乐、壮壮、飞飞,不愧是高知家庭。
只是这名字叫巴朵又记起一些往事,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时的少女拉着她抱怨,“私生子就是上不得台面,装得再光风霁月,还不是一回来就想着抢人家正室的家产,那明明是大伯留给小露姐的公司,真不要脸。”
景阅传媒,景岳。
虽然真相是什么对现在的她来讲已经没有意义,但……
巴朵还在出神,食指一痛,是许妍又搞了片大蒜给她涂水泡呢。
涂了好一会儿,许妍捏着她指头让她自己看:“我感觉消了一点,你觉得呢?”
巴朵迎着光看那个水泡,点头,“真神奇,刚才还没用呢,现在好像是消了点儿。”
许妍“嗐”了一声,“一回生二回熟嘛,有时候再试一次,结果就不一样了。”
说者无心,听者……意动了。
再试一次的话,结果会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