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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赌

作者:小布爱吃蛋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尚晚会的宴客厅,各路明星争奇斗艳抢热搜,有人却倚在僻静露台上躲清静。


    九月末的沪市已经入秋降温,尽管这晚宴上的美人们都衣着清凉,被夜风拂过也不见瑟缩。


    甚至有的人还挺火热。


    比如隔壁露台。


    程柯一手搭在栏杆上回手机消息,批复几个新款产品程序的漏洞,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隔壁女人的争吵,应该说是单方面谩骂。


    不知道怎样的深仇大恨,连这样的公共场合都演不下去了,居然就脏话连篇地开喷。


    哦,听明白了,是“夺夫之恨”。


    程柯回完最后一条消息,揣起手机打算离开,不再做狗血戏码的听众。


    却在抬脚的那刻,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个一直在挨骂,终于开口的女人说:“你管不住自己男人公狗一样见电线杆就抬腿,倒要来骂电线杆为什么立在那里放电?莫名其妙。”


    连骂人的语气都没怎么变。


    程柯哼笑了一声,继续迈步离开。


    推拉门打开,静谧的夜便被隔绝在身后,厅里灯饰亮如白昼,流泻的钢琴曲音里夹杂着嫣然语笑,刺耳程度跟露台的争吵不相上下。


    助理赵钊在看到程柯回来的时候就跟了过去,低声询问他是否要提前离席。


    原本今天的活动是不必老板亲自出席的,但老板跟活动主编打了个叙旧电话后,忽然就改了主意,在红毯快要结束时低调入场。


    来了却又不与人寒暄,自顾自去露台待着加班。


    赵钊想,看来老板真得很重视即将开录的文旅综艺,不仅要亲自出镜,连预热宣传都不错过。


    程柯似乎待够了,吩咐助理一声:“去问问陈主编,几点拍大合照,超过二十分钟的话我们就先走。”


    助理离开,程柯望着墙上的油画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听到尖叫声和叮铃咣啷的混乱声在身后响起。


    转身,正是刚才在露台吵架的两个女人,均是一身狼狈,看来是战场扩展到了厅内。


    程柯先看向离自己更近的人。


    巴朵穿着一身白色绸缎礼服,一字肩的领口是大花朵缀满的立体设计,如今被染上红酒渍,花朵成了渐变的粉,腹部色块却刺眼得很,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不怎么好看。


    她旁边站着的那个小明星更惨,也不知道这酒要怎么飞洒才能落在头顶,头发湿漉漉的不提,脸上的妆容都花了。那是个演员,演技倒是可以,这样狼狈的情境也能表现得楚楚可怜,含着委屈的泪珠替巴朵“辩白”:“她也不是故意的。”


    程柯听到这话,再瞅一眼巴朵。


    巴朵丝毫不愧疚,那脸色,那神情,明显在说:我就是故意的。


    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巴朵望过来,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似是一亮,然后一手按住领口,微微耸着肩走到程柯身边,一抬眼,倨傲神态变成惹人心疼,蹙眉的样子看着比那女演员还要可怜三分。


    她说:“程老板,我裙子湿了。”


    程柯目不斜视,像没听见。


    周遭围观的人看过来,有在窃窃私语这个女人是谁的,也有好奇她怎么搭上程柯的,倒没有直接出声嘲笑的,就算有想法也是在心里过一圈罢了。


    不待程柯开口,助理小赵和主编陈女士一起过来了。


    陈主编夸张地关心着泫然欲泣的女演员,小赵则走到程柯身边,先确认老板没有什么意外,再看老板面前的巴朵,越看越面熟,想起来是他们要开录的节目嘉宾之一。


    巴朵不怕程柯的无视,又开口:“程老板,我冷,能借我你的外套一用吗?”


    小赵眼睛瞪大,这位女士是在勾引他家老板吗?


    是吗,是吧。


    但这招数是不是有点太直白,手段不咋高明啊。


    就在赵钊要挺身而出,为老板驱散莺莺燕燕的时候,就见他们程总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了。


    还看见带着老板体温的西装被披到了对面女人的肩上。


    赵钊瞳孔地震。


    “走吧。”程柯这话是跟小赵说的,说完已经先一步走了。


    小赵连忙跟上,走两步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巴朵,只见美人披着黑色西装,西装下是对比鲜明的白色裙摆。


    美人对他风情万种的一笑,小赵却觉得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快步跑去追老板了。


    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助理,很快就为自家程总找到了理由:老板一定是觉得那位美人太狼狈,会影响要录制的节目形象,所以才乐于助人地借了她外套!无关风月!


    -


    那天的晚宴合影缺了两个人,一个是提前离席的程柯,一个是回去换衣服的巴朵——被泼了一头酒的女演员倒是及时清理干净赶上了拍照。


    巴朵无所谓缺这一次曝光。


    程柯更无所谓。


    只是在节目录制前夕,跟摄制组一起在机场见面,才知道自己的搭档多了一个巴朵时,微微皱了眉。


    略微一想,也能明白。


    自作聪明的一群人。


    自作聪明的不只是节目组,显然,巴朵也误会了自己能出现在这里是程柯的授意,于是脉脉含情对他抛了个媚眼。


    程柯:……


    算了,他懒得计较,能分给这节目的时间有限,就不横生枝节了。


    飞机落地换商务车,小赵感受到了老板的低气压,把安排行程的工作人员说了一通,重新安排程柯单独乘一辆车,让巴朵与另一个录节目的嘉宾共乘。


    “小赵,录制的台本给我看看。”程柯坐上车,托腮看着窗外风景不断后退,似乎才想起来有必要看一看他的工作内容。


    一档纪录片结合真人秀的慢综艺,要拽拽的文艺感,地理风光为主,每期来几个有流量的嘉宾带带收视。


    程柯只参加前两期的演出,以地理杂志总编的身份。


    这是他最微不足道的身份,事实上,他是这节目各种意义上的老板,不论是制作方传媒集团,还是赞助方无人机品牌,更别提文旅合作路线的服务商等等细枝末节。


    总之,打着以纪录综艺振兴没落纸媒的幌子,把各环节利益都压榨到极致,是商人逐利的天性。


    就算是传言里IQ达到140的天才大佬也不能免俗。


    程柯当然要尽职尽责录好节目,但原本简单的公事,似乎因为意外闯入的花蝴蝶扇了扇翅膀,正在掀起汪洋大海上的风浪。


    此刻,花蝴蝶本人,正在车上跟同事谈笑风生。


    节目的另一个嘉宾洛霖,也是原定程柯的唯一搭档,是个年轻的选秀冠军出道的男生,才二十岁,不说话时漂亮如琉璃的大眼睛看着很是乖巧,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又能妙语连珠把巴朵逗得乐不可支。


    洛霖并不清楚巴朵的底细,事实上大多工作人员都不太了解巴朵的背景,只知道这位时尚达人是网红经纪公司塞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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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组的带货主播,原本应该在中后期的助农直播里蹭点镜头的,如今似乎是得了大老板的青眼,竟然跟顶流同框了。


    如此看来,把她从老板车上换到洛霖车上,也是为了捧她给她曝光量咯。


    摄制组的人又明白了。


    只有巴朵心里清楚,根本不是这样。


    程柯在飞机上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还青眼咧,青光眼还差不多!


    他根本就是对她不屑一顾,正眼都不想瞧她,更别提对她感兴趣,跟她扯上什么关系了。


    不过没事,她现在对他很有兴趣。


    这关系,她扯定了。


    车子行驶进山路,在临海的野外驻营扎寨。


    停靠在沙滩边的房车前,篝火边“初谈心”的戏份录完,工作人员们收好设备各自离散,却看见那道原本回到车里的倩影披着毯子又走向篝火旁的天幕。


    众目睽睽的,很难有人不八卦地看过去。


    职业助理小赵登场,驱散了摄制人员,又替老板隔绝开那些好奇的目光,解释说巴朵是去问程总明天要录的那个石林是什么地质结构。


    众人“哦哦”应和,没一个信的。


    而巴朵,已经走到了程柯身边的巴朵,自顾自坐到了他一旁的露营椅上。


    程柯手里拿着棕色玻璃瓶的啤酒,听着海浪拍卷的声音,望着天空中璀璨繁星。


    就是不看她。


    巴朵自说自话:“程老板,咱们打个赌吧?你要录几天,七天?那就赌你七天内爱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程柯的下巴依旧仰着,不跟她对视,吐出俩字:“不赌。”


    沙滩上的篝火已经快要燃尽,那倒映在巴朵眼睛里的火苗却依旧跳跃。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答案,盯着他认真地说:“那就换一个赌,把‘爱’字去掉。”


    “爱”字去掉?她刚才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程柯反应了一秒,回忆起她的话,刚喝进嘴里的酒“吭”一声差点呛进鼻子里,清冷淡然的面具咔嚓就碎了。


    巴朵看他破功,不厚道地笑了,一边笑一边还在用着幼稚的激将法:“怎么了程柯?你怕了?怕输?”


    程柯抽纸擦擦嘴角,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嗯,毕竟输过一回了。”


    看着挺洒脱,说完心里就懊恼,怎么自己一副耿耿于怀的语气?


    程柯越想越不高兴,脚步顿住,猛地回头,就看见巴朵已经跟了过来。


    她走得不急不缓,两只手攥着披肩毯子,脸上还是那副笃定的神情。


    笃定他会回头似的,


    程柯有些恼火,手插在裤兜里,冷脸冷声嘲笑她:“又是洒酒,又是打赌,巴朵,同样的把戏你要玩几次?就没什么新招数了?”


    巴朵已经走到他跟前,仰着头,轻声应答:“别管我的招数新不新,有用就行。”


    她说着,又向前了两步,程柯低头,看到她的鞋尖几乎要触到他的皮鞋。


    他下意识后退,又不想落了下风,迈步回去。


    巴朵却没停下,再往前半步就轻轻踩在了他一只脚背上。


    自然很有份量,但又不至于太重太疼。


    就在他要呵斥她下去的时候,听见巴朵娇笑一声,衬衣领子也被轻轻捏住,像是他那颗跳动不安的心也被人一把攥住,在手里肆意把玩:


    “你说,有用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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