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的雾是有颜色的。
陈墨站在雾里,鼻尖萦绕着铁锈与桃花混合的甜腥——那是亡灵血与幻境花的气息。他脚边的骸骨正在融化,像被温水泡开的茶饼,露出下面埋着的青铜战鼓。这是他用二十座古墓的阴火祭炼的"醒魂鼓",此刻正随着山风发出闷响,震得雾里的幻象忽明忽暗。
"关将军!左边!"
张飞的吼声撞碎了一团粉雾。陈墨抬头,看见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正劈开一团紫雾,雾里钻出的"吕布"举着方天画戟,甲胄上的金纹泛着妖异的紫——那是用活人怨气染的。真正的吕布早死在白门楼,此刻这个,是"梦魇师"用三魂七魄捏的幻象。
"老张,莫慌。"关羽的声音像洪钟滚过雾海,赤兔马的马蹄踏碎两团黑雾,"这等障眼法,骗不得某家。"
他的丹凤眼突然泛起金芒。陈墨知道,那是关二爷"入梦眼"开了——当年过五关斩六将时,他曾用这双眼睛看破袁绍的幻术,直取颜良首级。此刻雾里的"吕布"突然扭曲,露出下面半张人脸:左半是吕布的剑眉,右半是李彦的杏眼。
"有意思。"陈墨摸了摸腰间的骨笛,这根是用当年马超父亲马腾的坐骑"玉面骢"的腿骨雕的,此刻正随着雾里的杀气震颤,"梦吕布和梦李彦...原来是双生幻。"
雾里传来琴弦拨动声。陈墨循声望去,看见"李彦"立在一块青石上,怀抱焦尾琴,指尖扫过的琴弦竟凝出实质的黑雾。他的面容像被水洗过的画,模模糊糊看不清,只有嘴角那抹笑,和记忆里那个在成都城楼下抚琴的谋士有七分相似。
"五虎将?"李彦的声音像春蚕食叶,"当年你们围攻吕布时,可曾想过...他早被我抽走了三魂?这幻象里的,不过是他残留的杀念,和我喂的...七分怨。"
话音未落,雾里炸开一片红光。马超的龙胆亮银枪挑飞三柄黑戟,背后西凉铁骑的呐喊声震得雾浪翻涌。他的红袍被黑雾腐蚀出十几个洞,露出下面染血的中衣:"放屁!当年某家在潼关砍他首级时,他还骂某家''环眼贼''!这杀念,够烫!"
"西凉锦马超,好大的火气。"吕布幻象的方天画戟突然暴涨三尺,戟尖扫出黑色气刃,"当年某家辕门射戟,救你父于危难,你倒好——"
"老贼!"马超的银枪擦着戟尖刺出,枪尖带起的风竟将黑雾撕开一道裂缝,"你救的是吕布,不是我马超!某家的爹,是被李傕郭汜那帮鼠辈砍的!"
陈墨眯起眼。他看出李彦的琴音在干扰马超的记忆——用幻术篡改记忆,这是"梦魇师"最阴毒的手段。他咬破指尖,在骨笛上画了道血符:"醒魂鼓,鸣!"
青铜战鼓轰然炸响。雾里的幻象同时晃动,马超的银枪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陈先生?你...你不是在成都...?"
"马将军,看枪尖。"陈墨的声音混着鼓声,"这鼓声里,有你娘教你舞枪时的调子。"
马超低头。他的银枪尖上,不知何时凝了一滴血珠——那是他七岁时,母亲在凉州城头教他枪法,枪尖挑落的桃花瓣上的露水。此刻露水里映出母亲的笑脸,比记忆里更清晰。
"好个梦魇师!"马超仰头大笑,银枪划出银河般的光轨,"某家的记忆,是你能改的?"
与此同时,关羽的青龙刀正与吕布幻象缠斗。刀戟相交,火星四溅,却始终伤不到对方分毫。陈墨看出,这幻象的本体不在雾里,而在李彦的琴音里——就像风筝线攥在别人手里,打断幻象只是扯断线头,真正的操纵者还在云端。
"云长,牵制住他!"陈墨甩出三枚青铜铃铛,"翼德、子龙,随我来!"
张飞的丈八蛇矛突然喷出火舌。他的环眼瞪得溜圆,吼道:"老陈,你当我老张不会用计?"蛇矛扫过之处,黑雾被烧出个大洞,露出下面盘结的树根——原来这山谷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用活人骸骨堆成的"困仙阵"。
赵云的龙胆枪划出寒芒。他的银甲被黑雾腐蚀出无数小孔,却始终护着背后的黄忠。老将黄忠的百鸟朝凤枪挑飞两柄黑戟,抬头对赵云笑道:"子龙,当年在葭萌关,某家用这枪挑过马超的护心镜;今日,便用它挑了这劳什子幻境!"
陈墨带着三人冲进树根阵。他踢开一具骸骨,发现下面埋着块刻满咒文的石板——正是"梦魇师"用来困灵的"锁魂碑"。碑身上的血字还在渗着黑雾,那是用五虎将的本命血写的。
"子龙,枪尖点碑眼!"陈墨抽出腰间的骨笛,"云长,用刀气震碎锁魂链!翼德,烧了碑下的血祭!"
赵云的银枪精准刺入碑心的八卦眼,石板发出刺耳的尖啸。关羽的青龙刀爆发出万丈金光,刀气所过之处,锁链寸寸断裂。张飞的蛇矛喷出三昧真火,将碑下的血祭烧得滋滋冒油。
"不可能!"李彦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我用了七七四十九个活人的命,抽了吕布的三魂七魄,怎么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为你忘了,真正的吕布,心里有比杀念更重的东西。"陈墨的骨笛抵住李彦的咽喉。雾突然散了,露出李彦的真实面容——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眼角还挂着泪,"你抽的不是吕布的魂,是你自己的执念。你恨他抢了你的风头,恨他害你丢了徐州,可你更恨...你自己没能成为像他那样的英雄。"
李彦的瞳孔骤缩。他望着自己颤抖的手,突然笑了:"原来...我一直在和自己打架。"他抬手一抓,雾里飘来一团黑雾,正是吕布的幻象,"去告诉吕奉先,当年他没杀我,是我自己躲在瓮城的地窖里...我怕死。"
吕布的幻象接过黑雾,突然露出释然的笑。他冲五虎将抱了抱拳,身影渐渐消散:"当年某家若多几分仁义,少几分傲气,或许...能多活几年。"
雾完全散了。祁连山的阳光洒下来,照在五虎将染血的战袍上。魏延站在陈墨身边,摸着自己腰间的剑——刚才他一直没动手,因为陈墨说过:"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幻象。"
"老陈,这小子..."魏延踢了踢昏迷的李彦,"怎么办?"
陈墨蹲下身,替李彦擦掉脸上的泪:"送他去医馆,再找二十个活人给他赔罪。"他站起身,望着远处的祁连山,骨笛在掌心发烫,"记住,这世上最厉害的幻术,从来不是让人看见假的,而是让人忘了真的。"
五虎将的笑声混着山风传来。陈墨摸了摸怀里的醒魂鼓,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比幻境更顽固,比杀念更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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