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过后，司瞳灵力消耗极大，双腿发软差点儿站不住。她担心秦渡的情况，趔趄着往浓雾的方向走了两步。
纯黑色的浓雾中，秦渡垂眸感受到司瞳的灵力，唇角勾起一抹极快的笑，而后才淡然抬头看向对面赤发墨眼的魔。
这只魔的形态有些扭曲，浑身上下除了头有实体之外，其他的部分全都隐藏在漂浮如墨的魔气中。
若是旁人看见他这副样子，恐怕会被他不停外溢的魔气唬住，但秦渡始终淡漠如常，袖手站在原地冷眼瞧着他，像在瞧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那只魔显然恶狠狠瞪着她，尖锐地嗓音突兀响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多管闲事坏本尊的修行？！”
秦渡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反问：“本尊？你如此自称，魔尊知晓么？”
听她提到魔尊，那只魔明显露出恐惧的眼神，可转瞬即逝，他赤色的长发在身后飞舞如蛇。
“魔尊若知晓你坏我修行，定会让你灰飞烟灭！”
秦渡面露轻蔑，并不答话。
许是被她不屑的表情刺激到，那只魔怒吼一声飞身扑了上来，浓雾之中魔气不停翻滚，带着强大的压迫直冲秦渡面门。
这整个浓雾的范围内都是属于他的结界，在这雾中他的能力会得到十倍的增长，而旁人身处这其中只会被魔力影响，无法发挥出实力。
“现在吞了你，魔尊就不会怪罪我！”
浓重的黑雾席卷而来，直逼秦渡面门。
秦渡依然稳稳站在原地，结界内铺天盖地的魔气卷起狂风灌满她黑色的衣袍，青丝被狂风拂动。
她的目中无人太过明显，彻底激怒了那只魔，结界中的魔气在眨眼间汇聚到一起轰到秦渡面前。
“我要吞了你的魂！”
秦渡终于动了，她挥袖抬起右手，单掌迎着弄黑的魔气劈了上去。
那只魔震惊地瞪大眼睛，虽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是看清了秦渡的动作，以及她灌满灵力、势如破竹的一掌。
锵——
黑色的魔气在眼前化作一杆长枪，直直与秦渡的右掌碰撞到一起。
秦渡一掌震碎那只魔护体的魔气，同时逼得他亮出自己的法器，只一招的功夫便让他交出了底牌。
这怎么可能？！
长枪抡起狂风，再次攻向秦渡命门。
这一次秦渡终于挪动了位置，她脚下发力腾空而起，结界内的狂风卷起飞沙土石，她的灵力凝聚成一片冰雪。
随着她右手剑指挥动，一排剑光同时劈下，无边无际的雪色光影似流星坠地，将浓黑的雾气一点点吞没，到最后甚至将整个结界都吞噬殆尽。
站在结界之外的司瞳眼看着那团魔气锁住的浓雾从里面迸发出白光，起先只是一丝光亮从里面渗透，一点点扩散开，最后冰雪的颜色完全覆盖掉那片黑雾。
剑光太强，晃得司瞳挡了下眼睛，余光瞥见一抹黑色自空中缓缓落下，衣袂翻飞间向自己走过来。
“可有受伤？”秦渡走到她面前，轻声询问。
司瞳放下挡光的手，摇头打量她，她怎样进的结界就怎样走了出来，连一片衣角都没有伤到。
不知为何，司瞳的心松了许多，哪怕她深知这只魔和秦渡的实力差距巨大，但她竟然还是在战斗没有结束的时候揪着心。
秦渡的目光向下，落在司瞳露在外面的脚踝上，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擦伤。
“脚踝怎么回事？”女人纤长的眉轻轻蹙起，盯着她的脚踝看。
经她这么一提，司瞳才后知后觉感到脚踝有些痛，她低头看了眼，道：“应该是刚才伤到了。”
秦渡问：“可是被僵尸伤到？”
司瞳摇头道：“没有，有你给的发簪在，它们进不了我的身，是我自己没站稳弄的。”
听她这样解释，再想到自己给她的发簪，秦渡缓缓松开紧蹙的眉毛。
正在这时，一道陌生的魔气凭空出现，被冰雪覆盖成冰堆的结界废墟骤然产生强大的气场波动，秦渡倏然回身，广袖挥出一道冰雪剑光，直冲向那段正在波动的空气。
铛——
砰——
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闪现在冰堆旁，来人抢在秦渡再次出手前一拳砸进冰堆之中，从里面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墨黑色圆球。
秦渡双指并拢，剑诀按下，数道剑光瞬间闪现直冲黑袍人的要害，那人不慌不忙抬起左手凝出几道魔气和秦渡的剑光对冲在一起。
轰然爆炸的声音后，黑袍人往后退了两步，她抬起头往这边看了眼，忍不住“咦”了一声。
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司瞳两只手都攥住几张符篆，摆出攻击的姿势，准备和秦渡一起将这黑袍人拿下。
秦渡右脚在地面一蹬，如脱弦之箭般冲了过去，黑袍人将手中的黑球收进怀里，巨大的黑袍裹在身上，一个眨眼的功夫凭空消失在原地。
秦渡冲到她消失的地方，扑了个空。
黑袍人消失在原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司瞳冲到秦渡身边，警惕着四周的情况，问：“她藏起来了吗？”
秦渡低头看碎裂的冰堆，摇头说：“不，她跑了。”
跑了？
司瞳微惊，扭着头四下观察，“往哪儿跑了？我们要不要追？”
她明明看见那黑袍人就是原地消失了啊……
秦渡没回答她，只抬手按在旁边残存的冰柱上，她掌心蓝光闪过，冰柱化为粉末消散，连带着残留在上面的一丝魔气也烟消云散。
“来的是四魔将之一，名叫空知。她的能力很特殊，可以撕裂空间，做到瞬时移动和空间传送，所以不必追了。”
司瞳看向逐渐消散的冰堆，问：“那她拿走了什么？”
“那只魔剩下的魔灵。”
魔族体内的魔灵就像神的神骨、佛的舍利，是魔族最精华的部分，通常在魔族死后才会出现，汇聚了这只魔毕生的修为。
司瞳纳闷道：“这只魔修为并不高，他应该只有几十年道行，是因为吞噬了许多人才有了这将近二百年的修为……他的魔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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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四魔将之一亲自跑一趟回收？”
她的分析很到位，秦渡听罢弯了下眼睛，柔声说：“四魔将都出现了，可见这山里的事并非这只魔主导。”
司瞳缓缓蹙起眉，她转身凝视倒在地上的那些村民的尸体，道：“对了秦教授，这个村里的妇孺都不见了，那些行尸只有男性。”
就连老年女性都没看见一个。
秦渡抬眸望了眼祠堂的方向，道：“走，看看这里有没有留下残魂。”
司瞳立刻跟上她的脚步。
若祠堂中有魂魄残留，就说明村中的女性全都被那只魔吃了，但如果没有……就成了悬念。
这祠堂原本应该是村子里祖祖辈辈留下的，但如今走进去已完全看不见村民祖先的牌位，只有正中间供着一尊神像。
说是神像不太准确，因为这雕像十分邪门，全身都藏在巨大的黑袍中，头上戴着兜帽将脸完全遮盖起来，盘膝端坐在供案正中，看身形就连是女是男都分不清。
司瞳在神像前踱了两步，纳闷道：“这供奉的到底是什么？脸都没有。村民们知道自己在拜什么神吗？”
如果但看造型的话，这神像更像刚才闪现的四魔将，她就是从头到脚都藏在黑袍中。
秦渡仰头端详了神像几秒，随即挥袖而出，一道劲风眨眼间将神像击碎。司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条纯黑的蛇从神像碎裂的缝隙中钻出，在空中逃窜而出。
秦渡扬起右手挥出一道金鞭，鞭子如灵蛇般缠绕上那条黑蛇，将它牢牢锁住。黑蛇疯狂扭摆试图挣脱金鞭的束缚，却无论如何逃脱不掉，最终被金鞭绑了个结实，跌落到秦渡手中。
司瞳盯着秦渡手里的困魔索变幻成一个球状的金色牢笼，被它锁住的一团黑雾在里面横冲直撞，就是无法逃脱。
“是空知的魔气。”秦渡欣赏了会儿魔气无头苍蝇般的冲撞，翻手将困魔索收起，“刚才这个神像，你有感受到什么吗？”
她并未主动解释，反而先问起司瞳。
司瞳走到她身边，道：“那神像是个结界。本来我不知道是什么结界，听你说里面的魔气是空知的，想来应该是传送结界。”
“不错。”秦渡面露欣慰，落到她脸上的目光柔和，“空知设下的结界就算是如今有正经师承的玄门弟子都很难觉察，你的眼睛确实厉害。”
她直白的夸奖让司瞳有些脸热，秦渡在她面前越来越像个老师了，又是教她符篆心法，又是对她的天赋不吝夸奖……
难道她是想收自己为徒？
司瞳偷偷瞥眼看她，见她望着自己的神情依旧欣慰，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剧情梗概里也没说秦渡和原主是师徒关系啊……
还是说这是自己触发的新剧情？
也不一定，现代社会的师生关系本就不必像古代拜师那样郑重，或许剧情梗概里觉得没必要特别说明。
司瞳觉得自己分析的特别对，把秦渡对自己的特别关注全部归结为她看中了自己的天赋想要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