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局东北分局将大兴安岭内最新的消息送来时，司瞳正在跟秦渡学泡茶，她来这当助理，结果上的第一节课是茶艺。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当时司瞳第一天作为新助理上班，跟着秦渡回办公室，才进门就被秦渡一句暧昧的“眼睛确实很漂亮”给震得愣在原地。
不，这句话本身并不暧昧，毕竟从小到大身边人不少都对她说过这句话，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是真心的夸赞。其中虽然不乏有暧昧心思的人，但司瞳从不放在心上。
可秦渡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动作都给平平无奇的一句夸赞平添了暧昧气氛。好端端的，她偏要凑到跟前说。凑近就凑近吧，她偏要不错眼地盯着人家说……
司瞳忘不掉她当时的眼神，像深海中的漩涡，深邃、望不见真相，让人本能畏惧，却满是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无法压制窥探真相的欲望。
司瞳的理智想要躲避，可直到对方先一步离开，她依然牢牢定在原地，眼神锁在那人身上，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秦渡坐在办公桌前，用茶吧机烧了壶水，瞥眼看见司瞳依旧愣在门口，问：“怎么还站着？过来坐。”
她说话的语气始终从容不迫，方才的言语行为不过是她随口的玩笑，她甚至没把这当一回事。
司瞳抿住唇，只有自己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笑掀起惊涛骇浪，她突然感到莫名的不甘。
于是迈开腿走过去，她没听秦渡的话坐到对面，而是直直奔着她去了，三两步的距离走得虎虎生风，走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眼前突然有阴影遮挡住光线，秦渡诧异抬起头，薄唇翕动想开口问话，却被突然俯身凑近自己的脸惊住。
司瞳一手撑在桌面，弯腰俯身将脸贴近秦渡，直到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扑洒在自己脸上才堪堪停住。
她心里捏了把汗，差点儿就没刹住车，这个距离绝对比刚才还要近，她余光看见了，两人鼻尖的距离简直若有若无。
司瞳有一瞬间心里发怂想要退后，可当她看见秦渡因惊讶而震颤的眼瞳时，又忍住了没有后退，总之，她还真立住了，没跌面。
十分钟之内，两人前后两次近距离的对视，主动权产生变化，这次轮到秦渡露出那种集震惊、呆愣、茫然于一体的表情，司瞳甚至还从她颤抖的眼神看出了不知所措。
突然就觉得很满足，一种陌生的愉悦的感觉自胸口发散而出，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司瞳眯了下眼睛，表情更加从容了些。
“其实……”她突然开口，眼睁睁看着秦渡刚要躲闪的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眼底，“秦教授的眼睛也很漂亮。”
话音落地，司瞳满意地看着秦渡眼眸震颤，看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她因自己一句话而产生向后躲避的动作，上半身都往后仰了仰。
司瞳发现自己似乎发掘了新的乐趣，如果能看到一贯冷淡、从容的秦渡露出这种表情，那她真的会收获一天的好心情。
她在这一刻甚至忘记了对秦渡的畏惧，也许因为从认识到现在秦渡始终表现得不像个鬼，更不像反派，她对她的戒备心在一次次的接触后不断降低，取而代之的是探究、疑惑、好奇等等复杂的情绪。
“你……”秦渡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暗哑，轻咳一声才重新开口：“你真是大胆。”
毫无威慑力的一句话，在司瞳听来，这句话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羞恼。
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司瞳腹诽自己居然敢用可爱形容大魔头。
可是，难道秦渡就没有错吗？她一只鬼王，一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掀翻，她却没这么做，任由自己保持着这样以下犯上的姿势，她对所有下属都这么纵容吗？
司瞳皱了下眉，觉得自己有必要让秦渡改一下溺爱下属的毛病，不然异事局不得人人爬到她头顶？
“秦教授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秦渡此时已稳住了情绪，方才显露出的慌乱羞恼消失不见，表情已恢复一贯的从容冷静。
闻言，她掀了掀眼皮，问：“什么样？”
“就是……纵容下属离你这么近。”
就连调侃你都不生气。
秦渡默了默，实话实说：“除了你，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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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敢这样大胆。”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司瞳愣住，在脑子里细细把自己刚才的行为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确实是大胆啊！
方才镇定自若表演浪荡子的年轻女人终于露出迟来的慌张，秦渡轻轻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锁骨处，稍稍用力将她推远些。
“所以，为何突然如此？”
纯粹就是一时上头的司瞳：“……”
“不会就是单纯想夸我一句吧？”秦渡似笑非笑看着她。
司瞳犹豫了一秒，点头：“是真心话。而且秦教授才夸完我……”
秦渡闻言，轻轻凝眉，问：“你不会是在礼尚往来吧？”
搁这商业互吹呢？
真实原因是司瞳想从秦渡脸上看见那么丰富的表情，也想逗她，看她一贯冷静的外表撕裂，露出鲜为人见的内里。
但她敢说吗？
她不敢啊！
上头的时候胆子贼大，冷静了又开始畏手畏脚了。
见她沉默，秦渡突然没来由感觉烦躁，再次评价：“你胆子可真大。”
司瞳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讪笑道：“秦教授对下属很宽容……”
秦渡更烦躁了：“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产生这种错觉的？”
司瞳：“……”
突然不敢说话，那种对原书反派的畏惧重新回归。
什么都没说就把她吓住了，秦渡开始生气，她怕自己，不是第一天发现了，刚才昙花一现的亲近是她觉得自己对所有下属都很好，所以才长了那么一点胆子。
现在可好，这点胆子又重新缩了回去。
司瞳小心翼翼盯着她看，从她恢复冷漠的表情里察觉出了一丝气恼之意，她顿时开始自我反省，方才胆子也太大了些，真惹怒了这只鬼自己怎么收场？
秦渡见她杵在那一个字都不说，看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好像自己是什么潜在的洪水猛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司同学。”秦渡靠在椅背上，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她一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在生气，淡声问：“你为什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