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御书房
夜色染墨,华灯初上,北堂贺虽如往常一般端坐于御案之后批奏章,可今夜的心情却充满无边喜悦,他的阿翊自向他递送玉门关捷报并上报归期,他算算时间,明日他们夫妻俩就该凯旋,同时归来的,还有他十个多月的小皇孙。
就在他边批阅奏章的手都忍不住龙飞凤舞的时候,门外悠闲地踱进一个人,他并不像从前那般恭敬对着皇帝下跪,而只是双手一拱,直视着皇帝并说了一声“参见父皇。”
然而皇帝美好的想像被耳边之人打断,他虽恼却不着痕迹地抬眼,见到的是太子北堂辉笔直的身子立在眼前。
“是辉儿,有事么?”
“恭喜父皇,三弟已经取得玉门关大捷,将西域人赶出关外。”
“嗯。”
北堂辉双手撑着御案,略作平静地问北堂贺,
“不知父皇会给三弟怎样的封赏?他从前救灾有功,您封他为翊王,可这次,他又立此大功,想必,您要立他为储君了吧?”
“这……你就不必想太多了,你目前的本份是当好你的太子。至于父皇要给他怎样的封赏?目前来看,他至少够格来统辖整个北苍的兵马大权。”
“我就知道父皇肯定会这样做,您这样也太偏心了。他如果得到整个兵马大权,以后哪里还有我这个太子的立锥之地,哼。”
“哼,父皇自有安排,父皇的眼光不会有错,自从邱贵将军去后,眼下只有将兵马大权给他,外敌才不会想来就来,而且北苍也才能保持与大夏相互抗衡的力量。你今夜行为如此反常?你态度如此强硬,难道是凑齐逼宫的人手?”
“多年前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而人手也早就凑齐了。不过自古逼宫都要血溅皇宫,只要父皇肯禅位,儿子定会称赞您高风亮节。”
“不行,辉儿,不是父皇偏心,确实是你不适合当皇帝。眼下天下大乱,你的才气撑不起你的野心,老祖宗的基业会毁在你手上。”
“是是是,儿子不能,在您眼中,只有北堂翊能。”
太子怒了,他的眼中涌动着疯狂的疼痛,他怒吼道,“您永远不知道,儿子从小有多渴望您能多看我一眼,可是,您却因为不喜欢母后,即便依照对她的承诺,除了给我太子之位,却从来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连我生辰也从不出现!”
北堂辉越说越气,甚至疯狂地指着北堂贺,
“反正,此生我并未享受到父爱,那就让他永远没有。”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皇帝老爹,头也不回喊道,“来人。”
太子话落,门口立即涌进侍卫和他身边的的张公公。
皇帝并未有所动作,他看这眼前的情形,他知道,身边这些人不知何时起,已经成了太子的人。
“给他饮下。”
太子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杯酒,递给张公公。
“朕自己来。”
皇帝夺酒杯,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反正他也不想抵抗,自从莫洛烟逃离北苍,投奔大夏沈致远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很快,鲜血从他唇边溢出,他躺进榻中,双目闭上,自语道,“烟儿,贺哥来找你了,忘川河畔,你还在吗?我终于解脱了,二十几年了,我终于舍下一切来找你了……”
“悦儿是那般像你,她成了我的儿媳,烟儿,我很欣慰,是你将她送来北苍当皇后……”
“父皇,父亲……不要怪儿子心狠……父亲,您抱抱我。”
太子不顾皇帝早已没了生息,依然偏执地偎进他的怀中。
“父亲,给儿子唱支歌,好吗?就像小时候您唱给三弟的那一首。”
明知得不到回应,太子还是偏执地对着死去的皇帝自语。
“哈哈哈,父皇驾崩了,我要当皇帝了。”
“二弟,我看未必。”
侍卫之首的一人撕下一张面皮,露出大皇子北堂耀诡黠的笑脸。
他抽出长剑,指着太子说道,“太子逼宫谋反,毒害父皇,给我拿下。”
“你……大哥你为何反水?我们已经说好的,毒药也是你给我的,你却背叛我。”
太子不断挣扎。
“二弟,你说错了,是你自己不顾人伦,毒害父皇,大哥我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北堂耀刚刚说完,御榻上了无生息的皇帝却又活了过来。
“把太子押下去地牢。”
“是,皇上。”
几个皇帝的影卫将太子押了出去。
皇帝重新坐回御案,双眼看着北堂耀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神采,他赞许地说道,“耀儿做得好,今晚你护驾有功,朕封你为‘晋王’。”
“保护父皇安危本是儿子职责所在,儿子无功受禄,请父皇收回成命
北堂耀朝皇帝拱手道。
“耀儿过谦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晋王’,明日朕会在百官面前宣布太子的罪证,还有你的功劳,你先退下,朕乏了。”
“是,父皇。”
北堂耀走后了许久,皇帝却还在一片怔愣之中,方才太子的那番对“父亲”两字的求索,令他心情复杂。
其实他对他自己的这些儿子,二十几年来,确实没有对哪一个真的倾注过太多的心思。
他甚至已经记不得他曾经给老三北堂翊唱过什么歌了,其实北堂翊从小也并不深得他的疼爱,只因他的娘亲确实太像莫若烟,她人又卑微胆小无争,只因怕她在这深宫无法存活,他这才多少临幸几回,算是给那些拜高踩低的妃子们一个警告,可是,即便那些妃子没有动手,她最终也是让皇后害死了。
那时,北堂翊也才五岁左右吧,他为了北堂翊的安危,这才将他送到九月山庄去学艺的。
其实那时候送他去山庄的目的,也并不是真的出于疼爱,只是不忍他像他娘亲一样,遭受皇后的毒害而已。
二十几年了,儿子们都长大了,都学会了枉顾人伦,开始手足相残了……
其实,对于北堂耀今晚所谓的救驾,他是不信的,只能说他比太子更加高明而已,他的突然反水出卖太子,分明就是想借他这个父皇的手,名正言顺除去他的这个二弟……
北堂贺揉着眉心,喉间哽咽,他心中真的悲痛不已,从今晚开始,他其实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
……
北堂翊与沈青悦一行人离开客栈之后,明明越往前走,便越接近他们的家园,可是他们却并未着急赶路,反倒放慢了脚步。
走在山中官道上,北堂翊只要遇见一个有趣的地方,比如一面湖,一处亭子,一面瀑布,他都会停下,从马车里抱出儿子,再与沈青悦前去欣赏一番。
于是,明明三四个时辰即可抵达京城,生生让他们又用了几日的时光来行走。
因此,回到离别一年多的翊王府时,便又是三月初了。
一到翊王府,便又见到了四皇子北堂澈,五公主北堂清欢,还有林烈等人,一年多未见面,大家便有说有笑地入到王府内。
一进家门,沈青悦才发现前厅摆满了酒菜。
“三哥,三嫂,请快快入座,四弟我今晚将咱们酒楼的厨子们都叫来,为的就是给你们接风洗尘来了。”
北堂澈还是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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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豪爽的嗓门,招呼着他的三哥三嫂。
沈青悦真的让北堂澈的热情感染了,她实在太感恩北堂翊有这样一个宝藏似的弟弟。
她的旁边则坐着的北堂清欢,却是对她的儿子非常喜爱,她都将乳娘安排坐到她的身旁了。
就在几个人欢天喜地吃酒说笑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尖细的叫喊,“皇上驾到。”
原来热闹非凡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了片刻,便都反应过来,纷纷离席,正准备下跪迎接皇帝的时候,却不想,皇帝的皂靴已经踏入众人的眼前,他朗声说道,“你们继续,都不必拘礼,我来看看我的小孙儿。”
皇帝在上首位置落座,北堂翊为他斟酒,沈青悦则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父皇。”
“这是我的孙儿?长得可真像阿翊小时候。”
皇帝接过孩子,借着敞亮的烛光,他爱不释手地将孩子环在他的怀中,同时两眼专注地看着他的孙子。
“你们给我孙儿取名字了吗?”
皇帝笑呵呵地问道。
北堂翊与沈青悦却相视一下,听皇帝这样一问,他们这才点一下自己的脑门反应过来,是啊,他们的儿子到如今都还没有名字呢,可他都已经近周岁了。
“回父皇,还不曾取名。”
北堂翊笑得有些不自然,而沈青悦看着烛光照映下的儿子,就对皇帝说,“不如请父皇为我们的孩子赐个名字。”
皇帝觉得她的提议也是可行,后又想想,便摇着头,说道,“虽然父皇很想赐名,可你们是他的父母,且初为人父人母,朕怎能剥夺你们给孩子取名的权利呢?”
两人听闻,想想也是,不由对着孩子思索起来,北堂翊看着敞亮的烛光,环顾着几个亲人在座,满溢着家庭的温情,不由说,“就叫煦吧。”
“很好,就叫煦儿。那就说这是皇祖父赐给你的名字吧,张公公,传朕旨意,晓谕六宫,翊王妃于去年产下一子,朕赐名煦。”
“是,皇上。”
皇帝抱着他的孙儿,由着孩子对着他的龙袍好奇地这里点点,那里戳戳,突然觉得气氛太安静了,便抬眼,对他们说,“你们不要拘束啊,都吃菜喝酒啊……”
他虽然劝着大家,可是几个后生却都没有行动,只是看着他,似乎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突然抱着个孩子,确实是给人很奇异的感觉。
大约又坐了一会儿,皇帝这才将孩子递给北堂翊,自己起身离开了翊王府。
皇帝走后,几个人又开始活跃起来……
后来,夜有些深了,除了北堂清欢在翊王府住下,其他人便都离开了……
一番梳洗过后,沈青悦侧身看着儿子睡下了,就在她心底隐隐期盼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处滚烫的热源,她的内心便是止不住地颤动着。
“阿翊……”
她嘤咛出声,向后仰去,颤抖的身子便紧紧地与北堂翊热烈地贴合在一起……
自新婚后不久便有孕在身,再到如今两人终于可以热烈地身心交融,他们彼此已经等了近两年。
“悦儿,我想你。”
“阿翊,我爱你。”
北堂翊热切的亲吻沿着她的颈侧,她的耳垂,她的锁骨,她的香腮,最后抵达她的红唇……
他含着她的小舌极尽缠绵极尽绻缱……
直到,他的呼吸急促,身体紧绷,便将她打横抱起,来到窗边的卧榻。
两人急促的呼吸环绕在彼此的耳中,显示了彼此心间无比的渴望,于是,给对方宽衣解带的手,便止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