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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她这青涩皎好的容颜之下,怀着的……

作者:月百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青悦放开红桃的袖子,踉跄着脚步奔了出去,可是,身上撕裂得厉害,留下的疼痛令她不得不停下缓缓。


    “悦儿,我带你去。”


    顾南陵狐疑地盯视着红桃,冲上前扶住沈青悦的肩头。


    “来人,备马车。”


    “是。”


    “不,南陵哥,我得骑马。”


    沈青悦挣脱顾南陵的扶持,坚持着往门外奔去。


    “不,悦儿。你身上不方便骑马,再说外面电闪鸣雷,我保证马车的速度够快。”


    顾南陵蹲下来,将沈青悦放到背上,然后向着门外飞奔出去,无视身后的红桃双眼饱含怨毒。


    到了沈府门口,天上的大雨突然倾泻而下,白色石阶便迅速流淌积水。


    沈青悦顾不上许多,便自己撩开帘子奔出马车,向着一年未进的家门冲了进去。


    身后的顾南陵见她如此,心中对她则充满着怜爱又无奈的感觉。


    他一边感叹着羡慕着,一边撑着伞,向着她的身后追了过去。


    北堂翊那小子到底何德何能,竟能得悦儿如此孤注一掷的深爱?


    ……


    得知沈致远在书房,顾南陵便将沈青悦背到了那里。


    刚刚推开书房门,沈青悦边说着边向沈致远奔了过去。


    “爹,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沈青悦呼吸急促着,顾不得擦去脸颊边上的湿意,她红着眼眶,忍住眼中即将滴落的水珠。


    “那是北堂家的孽种,爹容不得他在眼前。再说,我送走他,你就可以好好当陵儿的皇后,我这是为了你与陵儿着想。”


    沈致远看着自家女儿哭红的双眼,不为所动。


    “爹您太过分了。我早说过,这世间我只爱北堂翊,我不想当南陵哥的皇后。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还没见他长什么样。”


    “悦儿,陵儿这个皇后,你不当也得当。不管你从前爱谁,从今往后,你只能待在陵儿的身边,至于那个孩子,你就不要想了,你今后好好服侍陵儿,你们也会有孩子的。”


    沈致远手中依然不疾不徐地写着字,他甚至无视沈青悦气怒的双眼。


    “将军……”


    门外的顾南陵出言制止了沈致远的言辞,他并不想看到眼前这对父女因他而起争执,可是,沈青悦听闻自己父亲的话语之后,已经无法压抑心头熊熊燃起地怒火了。


    她环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纱窗边上挂着的一把剑,她冲上前,双手握住剑柄将剑抽出剑鞘,剑尖指着自己的父亲,怒道,“沈致远,你欺人太甚。女儿虽说自小蒙您养育,您有恩于我。只是,我不是您的私有物,您想随手转赠谁我就得承受。我的终身大事我作主,我由不得您来干涉。快说我的孩子您放在哪里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好啊,我家悦儿有出息啊,居然为了敌国那个小子,还为了他的孽种要取你爹的性命了。”


    沈致远低下头看看自家女儿的剑关抵上自己的心头,终于怒极反笑,“你说你爹我要是不把孩子交出来,你就要取你爹我的性命?”


    “爹,您这是要逼死女儿啊!很好,既然您容不下我的孩子,那我就了结我自己……”


    沈青悦悲愤地怒吼完,在感觉一阵头昏眼花之际,终于吃力地将剑尖转换了方向,抵上了自己的心头。


    “悦儿,不可。”


    顾南陵将手中伞柄一挥,便听到“咣”的一声,沈青悦手中的剑便被击落在地。


    然后是他迅速冲上前来,将摇摇欲坠的她扶在怀中,见她面色苍白,赶紧将她抱起放进交椅中。


    而沈致远则被眼前这一幕气得身躯震颤,他在心底发出悲凉的感叹,苍天到底在造什么孽?


    明明,他的悦儿与眼前的顾南陵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何,中间又要蹿出个北堂翊,来搅乱他们的良缘?


    “父亲,悦儿求您了,快把孩子还给我吧。他还未睁眼见过我这个娘亲呢,稚子无辜,您若是有气就冲着女儿来。”


    沈青悦在将一盅乌糖红枣姜汤饮了见底之后,虽然面色依然苍白,下腹依然疼痛不已,可是她总算恢复了几丝力气来坚持着向她的父亲讨要她的孩子。


    “悦儿,自从你违抗爹的意愿,执意嫁给那小子,当时爹恨不得将你们一并毁灭……如今你又回来,爹可以既往不究,爹还可以替你将这个孩子送还北堂家,可是你得留下当陵儿的皇后。你自己扪心自问,他如今是大夏之王,他想要这世间多少女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你也见到了,他为你空置后宫,为的就是等你归来,只因他实在爱你。”


    沈致远停下手中笔墨,缓缓走到沈青悦的身前,无比专注地俯视着自已的女儿。


    其实他心内相当失落,不知从何时起,他一向娇俏听话的女儿,如今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就在他准备以长辈之姿,镇摄他的女儿之时,却不想,方才一直以一副苍白虚弱之姿,紧靠着顾南陵的沈青悦突然挺直了后脊,她收回了方才的祈求表情,说道,“爹,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女儿实在想不透,为何您对阿翊怀有那样大的敌意?如果我揣测的没错的话,这一切只因为他是您的情敌北堂贺的儿子?”


    沈青悦见自己的父亲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心中长久的猜测也就得到证实,她接着说,“让女儿想想,这一切皆因为我的娘亲而起,对吧?爹,女儿知道您深爱着我娘。可是,您知道吗?我的公公北堂贺对我娘的深爱比你更甚。”


    “当我亲自去往北苍皇宫之时……”


    她深深地为她所见而震撼,整个北苍皇宫之内,除了皇后,所有妃嫔全部是娘亲莫若烟的再现,尤其是那个芳贵妃,简直与娘亲不差分毫,还有挂在北堂翊书房内他娘亲的肖像,她曾经还将她错认为画的就是自己的娘亲呢。


    当然,她也是在那个上元节之夜,亲自遇见,北堂贺趁着无人去往北堂翊的书房,为的是透过那幅他娘亲的肖像画,来怀想她的娘亲莫若烟。


    “爹,其实阿翊也是个可怜人,你看他的娘亲,也是因为像极了我娘亲,才得他父皇垂青,而且他四五岁就不见娘亲了……前几年,我娘亲去了那一日,我到对面找他们,本想是要杀死几个北苍人为娘报仇的,却不想不仅无法得手,还得他安慰,说他比我早几年就没了娘亲,我比他幸福,还说我娘虽去,肯定也希望我好好活着,不要心怀仇恨……”


    “那又怎样?论起可怜,陵儿的身世比他可怜千倍。再说,你娘亲教北苍人害死了,难道我们不该心怀仇恨?我们不该敌视北苍人?悦儿,爹真的想不到你会变成这般没有家国情怀,而且你居然还爱上那敌国人,你还为他说好话?归根结底,就是你年纪小,教那小子油嘴滑舌骗了。”


    沈致远恨铁不成钢地睨着沈青悦,可是他的摇头叹息却换来沈青悦的哭笑不得,“爹,归根结底应该说这是你与我娘亲,还有我公公三人之间的情怨纠葛,可这与我们这几个后辈又有何干系?再说,我娘死了那几日,您也只是前去杀几个北苍人泄愤,再将那守将首级挂上城楼而已。其实,娘亲的死因并不简单,因为据我后续在咱们军、营追查,害死我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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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追溯到太子府。我很怀疑皇后有这个动机,毕竟,我公公将整个皇宫的妃嫔,换成我娘亲的样子太过疯狂。”


    沈青悦的话教身后一直默然倾听的顾南陵站起身来,他扶着她的双肩,极力在压抑着怒火,“悦儿,这就是你弃我选择他的原因?你想为夫人报仇,为何不与我说?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值得信任?还有,既然你猜测夫人之死与皇后相干,所以你就想嫁给那小子,然后深入北苍后宫?可是北苍的皇后是出了名的险恶阴毒,你为何要这般涉险?悦儿,听你这样一说,我绝不再让你返回北苍,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会亲自前去杀了那个郑万芳,提她首级为夫人祭奠。”


    沈青悦不着痕迹将双肩缩起,脱离了他的禁锢,“不,南陵哥,总之我很抱歉。我如今对你的信任一如从前,只是,这是我要代我娘亲所做的事,我要郑万芳身败名裂以死谢罪,并且要将郑氏一族连根拔起。”


    沈青悦想起娘亲因为皇后的陷害,而挣扎在难产的血、泊之中,再想起,过去一年在北苍皇宫遭遇皇后所有的迫害与嘲讽,尤其是她有孕之初所受的那种不动生色的暗害,如今再想起,依然觉得毛骨悚然……


    到时一定要让皇后和她的整个郑氏家族,血、债、血、偿,想到此,她的眼中浮起坚定的光芒。


    几句话,令原本态度强硬的沈致远反正驳不得。


    看看他的女儿,虽然初为人母,可是面容依然依然青涩,更令他可叹可敬的是,她这青涩皎好的容颜之下,怀着的是一颗坚毅果敢之心。


    她已经褪去小女儿的懵懂无知,拥有了剔除一切险恶的果决与雄心。


    沈致远想不到沈青悦虽然率直剔透,貌似不拘小节,可是却始终对娘亲为人所害之事耿耿于心,甚至将幕后之人想得更加深远,这一点,他确实自叹不如。


    在明了她的心意之后,也就不再强行要将她留在顾南陵身边,他叹了一口气,对着沈青悦挥挥手,说道,“悦儿,你如今出乎爹的意料,你变得这样有决断,爹心有愧疚,你娘的事,你竟然想得比爹深刻。既然那小子能帮你做点什么,爹不再阻拦就是,虽然我更加喜欢陵儿这孩子。”


    “爹,你……”


    沈青悦想不到她爹突然会如此转变,当即激动立起身,却听到她的父亲说,“你的孩子在红桃手里,你去找她吧。”


    “谢谢爹,女儿走了。”


    沈青悦惊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转身推门而去。


    顾南陵跟着起身,就在他即将走出书房之时,他的肩上搭上了沈致远的手,他满目的惋惜,说道,“陵儿,实在抱歉,我一向视你为我的佳婿,可如今……”


    顾南陵则回头朝着沈致远笑了一下,拍着他的手背,说道,“无事,将军,陵儿蒙你教诲,已是毕生之幸。”


    他快步来到沈青悦身前,蹲下来,指指自己的后背,继续将她背回到自己的背上,走了几步,他说道,“悦儿,你如今另我刮目相看,我对你却更加愧疚。本来,为你娘亲报仇这般凶险的事,本该是我与将军应该去做的,却不想,你独自扛下所有,这令我这个大夏之主情何以堪?”


    在通往朱漆大门口的廊檐下,沈青悦趴在顾南陵的背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他低沉的歉疚。


    “南陵哥,自与北堂翊战场相识之后,他便替我扛下了所有……从那之后,我才能一边岁月静好,一边筹划为娘亲报仇之事,我说的皆是实情,或许你会觉得刺耳。”


    沈青悦看着廊外朦胧一片的雨幕,想起与北堂翊的每个场景,唇边不由扬起愉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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