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夫君我可是棵摇钱树呢”。
沈青悦就是看不惯他吹嘘的样子,于是,粉拳砸在他的胸膛,状似嗔怒地横他一眼说:“老天不公!这世间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北堂翊听她这样一说,笑容更加璀璨:“悦儿,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拥有你,才是这世间最甜蜜最美好的‘占尽好事’。”
很快,房门外又响起北堂澈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沈青悦赶紧拍掉搂在自己肩头的“爪子”。
“尝尝四弟我的手艺。”
沈青悦要说话,北堂澈便已提着食盒进了屋内,三下二除五,桌上摆满各色菜式,他笑嘻嘻地搬过交椅,那一脸的灿烂,晃得沈青悦心下温暖无限。
相较坐于身旁的某人,北堂澈的心思犹如他的名字一样,简单明了,有着一眼望穿的清澈。
这次北堂澈显露的拿手好菜有:鱼香肉沫烧茄子,姜爆乳鸽,红菇龙骨汤,清蒸桂花鱼,清蒸冬粉龙虾,宫保鸡丁,佛跳墙,淮山炒木耳……
一桌子的家常菜,让北堂翊两兄弟与沈青悦吃了近一个时辰。
席间,北堂澈对着沈青悦大献殷勤,频频夹菜,再加上他口无遮拦,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快便与她成了无话不谈,称兄道弟的“小伙伴”。
面对这两个心思浅显又迅速打成一片的“小伙伴”,北堂翊也看得满心满肺的无奈,就知道自己这个四弟啊,简直是人来疯,人来熟,没想到,连沈青悦这样说话犀利的人,都能轻松“搞定”。
暮色如同打翻的墨砚,顷刻将窗外的远山斜阳抹去,只余天边一片微微“挣扎”的霞光,在向满天繁星作别。
楼下几处人潮汇集的地方,又传来此起彼伏的的吆喝声,叫卖声和人们的说笑声,让沈青悦频频往下望去,对面有个茶楼,说书先生正慷慨激昂地再现:当年北堂翊如何以五千精锐,力克西戎国五万大军的包围,并手刃西戎太子宇文星的光辉事迹,那人惟妙惟肖的模仿,引得看客们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眼看两兄弟正喝完最后一杯酒,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酒坛,这时,北堂澈起身,摇晃着有些踉跄的脚步,移到北堂翊的面前,扯着有些打结的舌头说道:“三哥,再来一杯……不醉……不归哈。”
北堂翊推开他的手,揉着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冷声说道:“行了,阿澈,再喝下去,你要醉了,你先睡下,我带悦儿回去。”
北堂翊说完,便将北堂澈扶到窗边榻上,帮他拉上锦被,又打开房门,让门外守卫收拾一番,便牵着沈青悦向着楼下走去。
正月十五夜晚的大街,此时正沉浸在一片花灯璀璨的天地里,北堂翊感受着身边娇小柔软的身子,像只听话的小美猫,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北堂翊觉得一切恍然若梦。
他看着她犹如坠落人间的精灵,随着他穿梭在人海中,他心中升起深深的渴盼:但愿此生,来生,他都能牵着她的手,与她依偎着走过每一个花灯光如昼的上元之夜。
沈青悦一路上都没有言语,她甚至已经觉得,她与他之间,无须太多言语,因为一起走过的这将近一年时光,两人灵犀相通,她可以轻易地知晓他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所蕴含的意思。
人来人往的街头,繁星的微光神秘地遥望仙人般的俩人。
沈青悦依然睁着好奇的眸子,扭头四处观看。
在他身边,她感到异常安心,而这种安心随意无拘无束,都是因为他的宠溺他的给予。
她安心地把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任由他带着她走过汹涌的人潮,她甚至感叹,即便他牵着她走进千山万水海角天涯甚至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跟随。
两人走过几片热闹的街市,再走过一条寂静的巷子,很快,她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阔大的府邸。
她指着题于匾额上的“牧心于天”,带着难不倒我的神情了然地笑道:“你这豪宅的名字取得有意思。”
她虽然来过一次,可是那次他生气,把她赶得太匆匆,根本未曾见过他宅子的外观。
“我的悦儿果然聪慧过人,不过你就要成为我的人了,今后可不许再说什么你的我的,要说咱的豪宅。”
“啰嗦。大庭广众之下,你唯恐无人知晓你我之事。”
沈青悦又让他的话臊得慌,白了他一眼,顺手招呼上粉拳,砸得某人又在大门口抚着心口大呼小叫:“娘子饶命。”
“你……色鬼。”
沈青悦快让他嘴里的胡言乱语气晕了。
“好了,悦儿,不逗你了,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皱眉头,你这般等于在说你夫君无能,才会让你一直皱眉。不过你的阿翊到底能不能,不如今晚就试试,嗯?”
随着北堂翊俯下、身把脸凑近,他沉魅的嗓音,和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引得她心底一颤。
沈青悦见他故意曲解自己,却又懒得再争辩,这时北堂翊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下台阶,悄声说道:“我带你如同鹍鹏展翅那般‘咻’地飞回家,这样才显得有意思。”
说完,揽在沈青悦腰间的手上用力,两人瞬间一跃,同时踩上自家的瓦檐上,这时沈青悦扭头对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身轻如燕,在下拜服。”
“那是。若本将军身重如山,只怕你家的瓦片早已毁在我脚下。”
沈青悦的话,让北堂翊忆起过去一年来,他夜间穿梭在她家屋檐上的情形,他的嘴角不由勾起得意的弧度。
这是她首次与他穿梭在屋顶上飘着,心思电转间,突然想起江湖上传闻的那个词“雌雄双盗”,其实就这般与他做一对江洋大盗,从此前尘两消,自在江湖也是种快意人生。
很快,她让他带着,轻飘飘地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闪着灯光的院子里。
两人轻手轻脚地闪到灯光处,轻轻地趴在窗棂边,北堂翊的脸上显示的不悦到达极点。
他带着冷戾的愠怒,很快戳开窗纸,可是当他看清屋内的一切时,他的脸上一凛,神色变得极其复杂……
沈青悦的五指突然被禁锢在北堂翊的大掌之中,痛感强烈,她很纳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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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突然变脸,失态,忍住满心疑惑,她随着他推门而入。
一阵强大的气流从她身旁散发,只见屋内幕帘轻动,灯影闪闪。
“父皇”。
“阿翊,是父皇在此,让你惊讶了。”
正倚在榻上,神情专注地凝视着一幅肖像的人,听到声响,扭过头,见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北堂翊,神色有些尴尬。
正要解释着什么,可是当无意瞥见与北堂翊并肩而立的沈青悦时,他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
顾不上什么,也忘记自己此时的身份是这北苍最高统治者,他像个二十出头的刚刚及冠的男子一般,一闪身,就直接晃到她的跟前。
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只是反复交握着,眼中盛满失而复得的惊喜,对着沈青悦喊出了莫若烟的闺名:“烟儿,烟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嘶哑颤抖,说道:“烟儿,你回来了!我错了,你愿意回来看我了。”
说着,伸出双手,脸色充满着渴望,随即就要把沈青悦抱进怀中。
“父皇,你冷静些,她不是你的烟儿,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沈青悦。”
原来这就是北堂贺!
沈青悦一直忘不了娘亲临去之前念着的名字,可乍然一见,又见他如此失态,她不由有呆住,还未反应过来,她迅速被隔开,顷刻被北堂翊护在怀中。
她让眼前的北堂贺震撼了,思绪不由有些恍惚,方才一进门时,便发现墙壁上挂着那幅美人图,可不就是她的娘亲莫若烟?
她为此纳闷,为什么北堂翊的寝室要挂着她娘亲的肖像?
可现在北堂贺为何见到自己却又叫自己烟儿?
她彻底凌乱了……
“父皇,阿翊再说一次,这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大夏沈致远将军之女沈青悦!”
“她……她是沈致远和烟儿的女儿?”
北堂贺很快恢复了冷静,可是仍然掩不住满腔的惊诧。
“父皇,她确实是大夏沈致远的掌上明珠,悦儿,见过父皇。”
“见过皇上”。
沈青悦的神色仍有些不自然,勉强地对着北堂贺福了一下身子。
“不必多礼,方才是朕失态了,希望不要吓着你。既是阿翊之妻,今后也该称我父皇了,既然就要成为是一家人,朕也得叫你悦儿才是。”
“皇上您随意”。
沈青悦快让他绕晕了,嘴角弯起轻轻笑意,直视眼前已经恢复帝王之威的北堂贺,她指着墙上美人图,问道:“这里怎会有我娘的画像?”
“这是我娘的画像,我亲手挂上的,”北堂翊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呵呵,你娘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一直很友好……后来,她与我一起上九月山庄学艺,在那里与你爹相识。”
北堂贺看着沈青悦幽幽地说着,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我娘去年春末过世了,是让你们北苍人害死的。”
可是,沈青悦带着哭腔的控诉,又将北堂贺的神思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