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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青玉墨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行人暂且在寺庙住下,人需找,白鹤羽带着几名弟子去附近再寻,司月长老不放心,跟着他们一起去。


    青衣越栏,殊玉再次走进庙堂,正值正午,烧香的人络绎不绝,浓厚的香火气扑鼻,殊玉不禁蹙眉。


    高座上,菩萨仍慈眉,含情似的金眸低低垂看底下虔诚拜愿的信徒。


    往来信徒有愿,苦无折成愿,故将希望寄于她,她受着万人香火,数次跪拜,底下的信徒换了一拨又一拨,而她模样依旧,依旧慈目,依旧无动于衷。


    一妇人跪坐拜垫上,口中嘟囔着什么,手上香灰泛着火星子滴落手背,她毫无波澜,只一顾向高座吐诉己愿,念完后将燃到一半的香插上香台,接着继续跪拜。


    殊玉视线紧跟着她,她出了庙堂,直奔院落那棵老槐树,重复之前的动作,跪拜,祈愿,插香,多了一个系红布条。


    殊玉走到她身旁,拿起香怼着一旁的烛台点燃,丝缕黑烟从红香跟头溢出,他装作若无其事开口:“阿嫂不是才在菩萨跟前拜过吗,怎么也来这跟树前拜了?”


    妇人闻音转头,初入眼的是少年淡薄的凤眼,是天生淡凉薄情,非强行装出来,一根青条将后面柔顺黑发高高扎起,风拂过,青条带随风而扬,连带着青衣徐徐而动,更衬少年瘦劲身段。


    她一愣,继而苦笑起来,“家中幼女不幸患上恶疾,医师来了好几回,仍不见好转,听闻这座寺庙灵得很,所以想过来拜拜,若是菩萨显灵,那当是最好,若…病情依旧,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村里老太太讲,拜完菩萨后再来拜这棵老槐树是最灵的,所以我就拜两回了。”


    殊玉长睫微颤,神色晦暗不明,他道:“原来如此,那便不打搅阿嫂了。”


    少年的身影离开这片树阴,背影决绝,未再回头瞧。


    妇人继续拜香,“祈求菩萨保佑,家中幼女病情好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接受。”


    完毕,她将红布条系上枝干。


    殊玉重新回到菩萨跟前,宁落晟和铃兰在一旁等候着他,见他来,二人上前。


    宁落晟:“听这里烧灶台的小和尚讲,先前这里是没有那么多人来拜香的,正是因为菩萨显灵两件事传了出去,才召来那么多人来此拜香。”


    铃兰:“师兄,事有蹊跷,那菩萨有古怪啊。”


    殊玉沉默片刻,他知晓菩萨古怪,密林石碑提及“菩萨”二字,就连寺庙兴起都是因菩萨而起,仿佛每一件事都离不开“菩萨”


    密林…湖…投湖…女子…花烛夜…菩萨…


    一连串消息涌入脑海,殊玉黑眸翻涌着暗潮,最后,他只留下一句,“落晟,铃兰你们二人近日莫离开寺庙,看好师弟们。”


    宁落晟入门早,与殊玉相处最久,最是知晓他秉性,危险的事情他不会让他们涉足,“大师兄,你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有任何事我们一同解决,莫…”私自行动。


    “无事,继续打听消息。”殊玉打断他。


    夜深,铃兰一人,他们不放心她在西院落,可又实在无法腾出房间,宁落晟索性去守着。


    宁落晟守西院落,司月长老守东院落,而一人执剑,入了密林。


    再次回到瑶泉池,雾气四起,殊玉往更深处走。


    密林中瑶泉既然选择在新婚夜投湖,那她成婚地必定离瑶泉池不远,没人会选择在深林中成婚,除非他们住的就是密林。


    越往里走,更加狭窄,三三两两的树木并排,阻断他的步伐,殊玉腾空跃起,细小的枝干被压弯,高处,一人背剑立足。


    他环顾一圈,月光惨淡,冷色轻轻笼罩住他,忽然,冷月变得通红,底下,若有若无的唢呐声传来。他站得高,清楚看到从一圈圈雾气中四个壮汉抬着一顶轿子出来。


    红锦挂身,头带白条,红轿子上轿帘挂了一个大大的——丧。


    与铃兰说的没两样,再往下看,一蹦一蹦,月悬高照,可他们脚下无影子。


    他们面上红扑扑的,唢呐声似喜似悲,诡异得很。


    “瑶泉。”殊玉喊了声。


    壮汉停住脚步,轿子稳住,清风拂起一角轿帘,露出里面红衣,继而又落下。


    殊玉不是阴阳师,与鬼魅沟通不了,可鬼魅却能听懂他讲话。


    “我的师妹们是你掳走的。”


    不是反问,是陈述。


    树叶沙沙作响,除此无他声。


    终于轿帘掀起,叮叮当当的铃铛带在脚踝率先迈出,接着,头披红盖头的女子从里面钻出来,她发白泡肿的手上抱着一个看不清全貌的小孩。


    孩子很小很小,不像足月产出来的,倒像怀了没几个月提前生出来,肢体未发育完全,小小的一只。


    显然,那也是一个死婴。


    身怀六甲,红衣赴死,乃大凶。


    瑶泉已然成为一个大厉鬼魅,此等人物,当不能随意放置人间,该驱散戾气后,再由专门的差员将其带出阴间,返回人间看最后一遭。


    可她竟携带幼婴游荡人间,很反常。


    殊玉正想着,那几名抬轿的壮汉按原路返回,殊玉跳下来,落到瑶泉跟前,红盖头轻轻晃动,一抹苍白发浮的脸颊一闪而过。


    “你为何要掳走我师妹?”


    她没应,自顾自抱着婴儿唱着那首童谣:“月儿白,皎啊皎,山歌头,影斑驳~童儿扑蝶对月笑~”


    她竟能开口!


    殊玉骤然瞪大双眼,既然瑶泉对他师妹的消息不感兴趣,那不妨提点她感兴趣的:“你当年为何投湖?”


    话落,风止树停,静得可怕。


    她停下唱歌,往前走两步,每一步都很踉跄,殊玉低头,她的脚踝有数根红绳牵绕,捆住她的脚。


    她张了张口,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叫人无法听清。


    若换了阴阳师过来,许是能听懂她的话。


    为何她能唱些歌谣?为何她跳湖?为何她久留人间?为何要掳走师妹?


    为何?


    一连串问题环绕脑海,久久散不去,他需弄清真相。


    殊玉同她商量:“我不是阴阳师,无法听懂你说话,不过,我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


    瑶泉顿了下,最终点头。


    “我的师妹是你掳走的?”


    瑶泉点了下头,又摇头。


    “你知道她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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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头。


    “能带我去?”


    她摇头,抬了下手指向密林深处一个方向,走过去。


    她穿的是成婚时的婚鞋,红色的绣花鞋踩上干叶,窸窣作响,走过的步伐总留下一抹化不干的水痕。


    殊玉跟上去,越往里走越茂密,最后穿过两座高山间仅供一人行的小径后,视野豁然开朗,山的后面,是一个小村落。


    数十座木房子围成的小村落,乌漆的村子里静悄悄的,乌鸦横行,了无生气,布满蜘蛛网的窗棂掉落,灰尘散起。


    这应当是瑶泉居住地。


    整个村落无户点灯,跟着瑶泉在村落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终于在村落最后一户人家寻到了一间燃着烛蜡的人家。


    透过栅栏,薄薄的窗纸印出一个佝偻的背影,坐在矮矮的木桌上,背对他们,一点一点夹菜吃饭。


    冷风一阵,那抹红影闪动,瑶泉不见了。


    殊玉敲开木门,半天没应,他兀自推开门走进院子,进到里屋,屋里仅老奶奶一个人。


    他喊了声:“奶奶。”


    她没应,昏黄的灯光下她满头银发,夹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费力夹了半天,终于夹起来了,不料却掉下了下去。


    她想着夹起,可怎么都不成功,啪嗒一声,筷子脱落,急急坠向地面,又在半空中被截住,一双大掌握住筷子,殊玉将筷子给老奶奶。


    这时,老奶奶才发觉屋里进了人。


    殊玉瞄眼地上的倒影,不是鬼魅。


    老奶奶接过筷子,口齿不清,含糊说着话。


    “孩儿,你系饭了莫啊?”


    殊玉听了个大概,点头:“吃了。”


    老奶奶历经沧桑的眸子沉淀了许多浑浊物,目光涣散,看人时总是要眯起眼,费力看清来人的容貌,她浅浅一笑。


    “孩儿,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殊玉真诚道:“瑶泉带我来的。”


    “啪嗒”筷子又掉了,这下直接掉在地上,老奶奶哆嗦着手要捡起来,殊玉先她一步把筷子捡起。


    捡起擦净再给她,殊玉不着痕迹问:“奶奶,你是不是早就见过瑶泉?”


    老奶奶深吸口气,老迈的身子骨缓缓直起,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手帕,道:“瑶泉这孩子,每路过家门从不入,到底还是在怨恨我。”


    殊玉追问:“怨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奶奶陷入沉思,紧紧攥着帕子,最后无力松开,手帕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很是生动,枝干开着几簇小红花正艳,一如两年前的艳阳日。


    两年前,村子近日要举行三年一回的火炬大会,村子里老少上下操劳着,该会村子十分重视,特意召全村开了好几个会商讨。


    于明书是老奶奶大儿子,他们家开了个医馆,而于明书是医馆里唯一的医师,操劳着医馆。


    而此次火炬会外出村落奔走的人员不幸染了传染恶疾,疾病迅速传播全村,来于家医馆抓药的人络绎不绝。


    家中的药材很快便用完,于明书没折,只得出村购药,村落离锦城有两日路程,于明书出去购药,反程途中,从密林入村,这是村子唯一一条出入外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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