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到手,夷仙催动术法,炼化出丹药服下,彻底解了毒。
画皮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卷走,不知踪迹,殊玉追了一晚上,无功而返。
恰此时,五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在合月宗举行,特邀天下豪杰共赴大会,展道骨仙风。
近几年,妖魔愈发猖狂,前段时间,几个小怪专门跑去合月宗,炸了石碑,捣毁房屋行为丝毫不拘。
而又加上断头窟魔头毁了柳门一事传出,宗门弟子对此略有忌惮,合月宗也是想借比武大会机会涨涨宗门锐气,重整旗鼓。
殊玉杵立屋檐下,眉眼凌厉,低低压着,眸子一瞥。
一张专属于天仙宗的巴掌大的传音符,悬浮半空,字体泛着金光。
他默念完,接过符纸,金黄符纸瞬间化为灰烬,在修长指尖滑落地。
司月长老伸懒腰:“昨儿合月宗知晓我们在这,特来信邀我等前去共赴比武大会。”
“师父此番来信,正是提及此事。”
“去?”
“不错。”
天仙宗弟子收拾完行囊,铃兰一个疾步跳到二人旁边,“我们去哪,柳门?”
“合月宗。”
一听这三个字,铃兰脸垮下来,提溜包袱撇嘴。
“哦。”
一行人踩上青石路,步往合月宗。
铃兰拿着盒子,小盒子有三条骷虫子,铃兰嫌恶心,塞给宁落晟。
“大师兄,你是如何猜到画皮鬼会来偷骷虫子的?提前藏起来,用幻术变幻出一模一样的让他偷走。”
“骷虫子对他很重要,他不会放弃的。”
在拿到骷虫子第一刻,殊玉便猜到画皮鬼会来偷,随即早早调换,把真的藏起来。
猜到了画皮鬼回来,感到夷仙的不正常,但那晚被迷晕可全然出乎他意料,画皮鬼迷术竟连他都无法抵抗。
还有,茅草屋夷仙半真半假的话术…
女子肩上挂个包裹,换了件月白色衣裙,漫不经心玩弄着发尾碎发,闻言,偏头,一双意味深长的眸子正对上她的眼,仅一瞬,便分开。
夷仙轻微耸肩,没理会。
“对了,方老爷当真是杀死安云明的真凶?他为了什么?”
“不知。”
方府一案卡这了,方老爷投案道杀害安云明,可方老爷当真是杀死安云明?
方老爷杀死方子盔,将自儿魂魄换在方子盔身上,为免方子盔暴露计划,故杀死方子盔。
可谁为方老爷行的夺舍之术?
方老爷自个定没那能耐。
两件事,迟迟没弄明白就要匆匆离开客栈。
合月宗不算近,一行人中有四五个女子,考虑到她们体力不支,所以走一段停一会。
殊玉拿起水囊,咕噜喝了口:“柳鸢瑶呢?”
身边没有女子身影。
铃兰:“噢,走了一早上,流一身汗,她嫌身上黏糊糊的,去那边小溪清洗下。”
殊玉拨开灌木丛,果真见女子蹲在小溪边,双手捧一汪清水,扑上脸。
水珠洇湿了鬓角,夷仙身子偏了下,背影彻底对着殊玉。
她压下声音:“你还真的不怕死,殊玉在那,你都敢来。”
水波粼粼,荡漾出一张狰狞的面孔。
画皮鬼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会帮我,客栈那日你为何要坑害我?”
怒气溢出,浑身在颤抖,饶是如此,声调放低,恐殊玉听着。
“坑害?没有本尊你早死了。”
“殊玉早就猜到你会来,早早在客栈等候,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妄自闯来客栈,何故称得上本尊坑害你。”
“不过,本尊还得感谢你,若没有去而复回那一掌,本尊之前撒的谎都不知该如何圆。”
天仙宗弟子知晓柳门一术可助画皮鬼炼皮,所以在殊玉心头,画皮鬼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柳鸢瑶走,而是会重回客栈掠走柳鸢瑶,客栈一事画皮鬼走而复回正印证殊玉心头这一点。
“柳鸢瑶宁可与你打个你死我活,也不愿助纣为虐,与妖怪为伍。不正恰恰说明我柳门凛然正气,宁死不屈嘛。”
画皮鬼不懂:“什么你柳门,你可别忘了你不是柳鸢瑶,你是魔。”
“就因本尊是魔,本尊才要同你演戏,装出一副道骨正气。”夷仙嗓音低哑,一字一字道。
“现在装也装够了,你何时兑现你的承诺?”画皮鬼握紧手心,一字一句才齿间蹦出。
为不惹人怀疑,夷仙将脏了泥的白靴细细擦拭,拖延时间。
“殊玉本就多疑,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取得他的信任。”画皮鬼不服气,“天仙宗大师兄若是轻易信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天仙宗怕是不久就要玩完了。”
夷仙呵了声,肯定他的说法,“确实。”
“何时帮我?”画皮鬼掰回话题。
“本尊一直在帮你。”见他不理解,夷仙说的再具体些:“客栈一事,若没有本尊帮你,你还有这条命?”
画皮鬼茅塞顿开,他受了伤,客栈若没有那抹魔气助他逃离,他怕是要断送殊玉剑下。
“你究竟是谁?”
如此强悍的力量,在江湖上应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可画皮鬼从未见过她。
她究竟是谁…魔…本尊…莫不是…
画皮鬼心头猛得一跳。
“画皮鬼,现在是你求本尊办事,不是本尊求你,收起你的猜忌。”夷仙冷冷睨了他,清洗干净的靴子重新穿回去。
他猜对了,本尊——世上妖魔,只有一人配得上这两个字。
夷仙。
妖魔之首,苍穹之巅,违背天道存活下来的怪物。
“尊上,我妹妹无皮不可长活,望尊上能助我取得骷虫子,炼皮救命。”他瞬间改口。
夷仙:“你真是废物,连骷虫子真假都瞧不出。”
画皮鬼受得她的讥讽:“尊上说的是。”
那晚他取得盒子瞄了眼里面的“骷虫子后便离去,等到要演最后一出戏后再回客栈,期间为认真瞧过盒子里的“骷虫子”
却不想,竟是假的。
“若尊上助我,那我将是尊上最忠诚的刀刃。”
夷仙拿起包裹背上,“本尊不缺你这个废物。”
画皮鬼急了,这个魔尊扯了半天,硬是没说要不要帮他。
他不敢道狠话,比如——你若不帮我,我就告诉天仙宗弟子你不是真的柳鸢瑶。
清楚二人实力悬殊,道这种狠话,只会加剧他的死亡。
“骷虫子,断头窟有,殊玉手中那个,你就别肖想了。”
画皮鬼重燃希望,他不信魔尊轻而易举就将成年骷虫子给他,她定还要他做事。
夷仙似乎看透他眼底情绪,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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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想从她手中拿走东西,不断半臂卖半条命是绝非可能的。
他张了张口,打算开口,闻见不远处脚步声,画皮鬼急急窜回水里。
殊玉瞄了眼她洗干净的靴子,再望向水面,见没异样,掩下心头疑虑。
当真是他错怪她了?
仅是洗漱…
“殊玉师兄,你发什么呆啊?”
殊玉晃了下脑袋,“没事。”总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背后可能有更大阴谋。
“你还挺爱干净。”
夷仙得体浅笑,意思意思。
殊玉的话术她掌握八九分,就他那张嘴,道不出好听话,阴阳怪气的话语一大堆。
*
一行人歇得差不多,数人数缺两个人。
“奇怪,大师兄和鸢瑶怎么还没回来?”铃兰叉腰问。
话落,树叶窸窣作响,方才念叨的二人出现。
“走吧。”
踏入灰尘,一行人重新赶路。
艳阳一点一点挪到天际相接处,最后一抹余晖停留在上头,半边白云染上赤红色,另一边,黑边已然悄摸上来。
客栈不是到处有,一行人好不容易寻了个寺庙,那里供着香火,三三两两出家人居住在寺庙里。
一个小和尚正拿着扫帚扫落叶,殊玉上前一步,“这位小师父,我乃天仙宗弟子殊玉,今欲前往锦城,可路途遥远,又天黑不便赶路,不知小师父可否愿意收留我等,容我等在此休息一晚?”
小和尚放下扫帚,“施主请稍等,我先去问问方丈。”
殊玉颔首,以示回应。
不一会儿,出来一位胡须苍白,面容和善的老者,小和尚把他们的情况告诉了方丈,方丈杵着拐杖走下梯。
一行人迎上去,除了后头懒散的女子。
“殊施主。”
殊玉拱手,恭谨道:“方丈。”
天仙宗弟子学着他,乖巧喊道:“方丈。”
这样一来,那个始终一言不发,姿态散漫的女子就格外惹眼。
方丈目光一下子放在她身上,浑浊的眸子眯起来,历经岁月沧桑的眼已似蒙了一层灰,有些瞧不清了。
方丈对天仙宗弟子道:“各位施主若是不嫌弃,就请在寒舍就下。”
他们摆手:“方丈严重了,自是不嫌的。”
夷仙跟在他们后面走上石梯,殊玉在前头走着跟方丈道些客套话。
来了菩萨地,自是要前去祭拜一番。
夷仙没那心肠,在庙房外等着他们,屋外一抹夕阳透过窗棂铺陈佛像,为其渡上一层金光。
菩萨低眉,打坐捏指,依旧是记忆中那样慈悲望下底下祈福的信徒。
夷仙懒懒扫了眼,不感兴趣。
“这位施主,不知老衲该如何称呼?”
“我姓柳。”
方丈浅笑,“柳施主,不同殊施主进去?”
“不去,她不配。”
好一副狂妄自大样,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菩萨跟前道她不配。
不配受她的香火,不配让她这个一魔之尊低眉跪拜。
好生嚣张。
不止她不配,天底下无人配得起她夷仙的跪拜香火。
她夷仙,魔界至尊,位高权重,让她跪拜——哪怕打得她肝肠寸断,魂飞魄散,无再生机会。
也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