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发现辛渊的地方来来回回的搜索了好几次,除了数不清的蛇尸,没有发现任何蔡画的痕迹。
往前面走,越来越多的死蛇,都是被一口咬碎了头,那种极其少见的蟒蛇即使没有被咬碎脑袋,脑袋上也有几个致命的很深的洞眼。
“督主,这些蛇好像是被蛇咬了。”
另一人道:“他们不会是自相残杀了吧。”
“这大小看着像是同样体型的蛇咬出来的。”
没有,她不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她是否已落入了赵锦的手里?
遍地的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谁允许她这么做了?
东厂太监的声音愈加模糊,辛渊只觉得五脏俱焚,那火活活烧死了心脏,烧光了他的血液。
“督主,督主,您没事吧。”
辛渊怒不可遏,到底是担心压过了蔡画擅自单独行动、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怒意。
辛渊摇头,声音有点艰涩:“将所有菜花蛇的尸体收集过来,集中放到一处。”
太监道:“这不像是菜花蛇咬出来的吧,哪有菜花蛇有这么大的牙,要说我,可能是……”
他一抬头看见辛渊阴鸷得要杀了他的目光,打了哆嗦,说不下去了。
“照我说的去做。”
太监们齐声道:“是。”
溯生杵着捡来的目光,很是惊讶,面上却不露半分神色。
他试探问道:“辛督主,你都知道了吗?”
辛渊反问道:“我都知道什么了?”
溯生不答,单凭这几句话他也不能确定。
辛渊道:“现在要紧的是找到蔡画,其他都不重要。”
溯生点头,往没人的方向去了。
他一听说蔡画遇到危险就一定要过来,他手无缚鸡之力,史决明第一个不同意。
但了慈方丈很支持他,他说,“他想去就去吧,他看着蔡画长大的,不去也寝食难安。”
史决明只好派了个太监保护溯生。
溯生则觉得东厂督公过于谨慎了,他不缚鸡只是不愿意杀生而已,自保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他对身边的东厂太监说道:“不必跟着我,去那边找找?”
太监道:“可是……”
溯生道:“救人要紧,我出了事与你无关。”
太监无奈,便走向另一边。
溯生继续搜寻着,凡是遇到跟菜花蛇相像的蛇,都停下来看看,即使他知道有些蛇一看大小就知道不是蔡画。
可万一他错过她了呢。
他逆着溪流而上。
一路都是蛇的尸体,有的地方尸体尤其多,一看就是那些蛇一批一批的冲向了蔡画。
溪流潺潺流动,敲击着石块发出悦耳的声音。
那溪流中好像有一条趴伏的蛇,那蛇粗细相同,颜色也相似,只是流水的波光让人看不清蛇身上的花纹。
他拾掇起袍子,伸长了手去够,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直直栽了下去。
然而他想象中的冰凉刺骨并没有到来,甚至身上一点儿水滴都没沾到。
箍在腰间的手如羽毛一样轻盈,却足够有力到将他托起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
他想起七岁时去归云寺后山的小湖泊附近玩耍,那时候还没有蔡画和虞七,他脚下一滑就落在了湖泊里。
他不会水,落下的那地方偏偏又是岸边最深处,没有一点儿缓冲。
他知道后山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连救命都没有喊,只是扑腾着手脚试图让自己慢一点落下去。
短短时间里,小小的他,已知道在自己七岁生涯里走马观花了一遍。
就在他濒临窒息时,腰间忽然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上托,托到了岸边。
可他睁眼的时候,身边什么也没有。
圆圆的脑袋大大地疑惑。
若不是他身上衣裳都湿了,他还以为是梦魇。
溯生向后转身。
“是你?”
在桂江县救他的那个人。
一身灰色长袍,长发曳地,随意披散着,只是这长发相比上次见到时白了将近一半。
殷魑笑了下。
溯生反应过来,觉得对救自己命的人失了礼数,向那人揖了下道:“多谢施主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殷魑道:“小师傅,此间路途不好走,还是多加小心得好。”
殷魑眼角带笑,那笑像是从眼底溢出来的一般,笑意仿佛通过空气蔓延,到了溯生的身上,他也笑了下:“多谢施主提醒。”
思及前事,溯生道:“施主救小僧两次,还不知施主名讳。”
殷魑道:“我姓殷,单名一个魑字。”
魑?
鬼?
怎么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哦,”溯生没有多问,比起名字,他觉得在这里见到他更惊讶:“不知殷施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寻人。”
溯生道:“那施主可能是找错地方了,这山谷极深,怕是你找的人不在这里。”
如东厂督公所说,这地方阴气极重,没有正常人住这里。
殷魑道:“是的。他不在这里。”
说话间,远远看见一名东厂太监顺着绳索飞下。
他找到辛渊道:“辛督主,督公让我来告诉您,东厂在乱葬岗发现了赵锦的踪迹。”
殷魑收回穿过重重树影的视线,对溯生道:“小师傅,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溯生鞠了下身子。
殷魑虽是赤足,在这不时有石块、枯枝的谷底如履平地。
“你……”溯生忽然大声道。
殷魑回头道:“什么?”
溯生摇头,他本想问他七岁时遇险时救他是不是他,可一想,这可能性未免太低。
殷魑侧着身子,站在树荫下笑了下道:“小师傅,多加小心。”
“多谢。”
溯生再抬眸时,那人已离他数丈之远。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结实的树枝,他看了下树枝,望向殷魑消失的方向,转身继续寻找蔡画。
这边东厂太监还在等待着辛渊的指示。
从早晨找到傍晚,却只有满地死蛇。
蔡画的踪影迟迟不见,距离赵锦说的月圆之夜越来越近。
时间每挨过一分,辛渊身体便沉重一分。
辛渊留了两三个东厂的人在这里,去寻找蔡画和菜花蛇的尸体后,爬上谷底,往乱葬岗去了。
这山林荒芜,尽头就是高耸的断崖。
距离断崖小半里的地方凸起一个小土包,土包前插了一根木牌。
木牌在风吹日晒中已变得残损,上面墨笔写下的姓名已在日夜轮替中逝去。
一只布着些许疤痕的手掌,在木牌上摸了又摸。
“娘,一会儿整座城的人都下来陪你了,你见了他们,就说是赵锦的亲娘,让他们给你当牛做马。
“对了,荣家的那几个畜牲前段时间也下去了,想必你已经见到了,见到他们后不要客气,当日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就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娘,儿子做的这些你还满意吗?”
赵锦端端正正的跪在他娘的坟前,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
他耐心的等待圆月的到来,一如在荣府耐心的蛰伏。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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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陪你娘,你娘应该更满意。”
说着刻薄的话,语气却温柔无比。
赵锦转身,一身灰色长衫从悬崖飞出落于地面,他倒是没有预料到眼前人的到来,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
“好久不见,画师。”赵锦嘴角带着笑意,又道:“或者我应该叫你殷离,你觉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殷离吧,毕竟你在我是殷离时欠我两条命。”说时殷魑手向后一伸,手上立刻出现一把巨型刻刀,比剑略长,他两步向前,将刻刀横砍。
赵锦快速弯腰,躲开致命一刀。
一缕发丝自刀刃飞落。
赵锦道:“我欠你什么命了?”
殷魑向后收手道:“赵锦,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人面兽心。”
“这个我承认。”
对于殷魑的指控赵锦坦荡至极。
他继续道,“但说到性命,我并不认为我欠你,反倒是你静宜怀有身孕之时你在哪里?”
殷魑还为未说话,赵锦就说道:“你红袍加身,正高高兴兴做你的状元郎吧。”
“闭嘴!”殷魑刀刃乘风而来,“你没资格提他们!”
两人缠斗一起,殷魑招招要取赵锦性命。
“昔年静宜说你心善,断不可做下恶事,谁成想,就是你在静宜产子之日,杀了孩子,害她大出血而死。”
刻刀横过,一杠打在了赵锦腹部。
赵锦退了两步道,变了下脸色:“你从哪听得这些?”
“自然被你栽赃的小妾。”
赵锦从前跟他说是他的小妾害死了他们母子,殷魑本想杀了他为静宜报仇。
他死后与先他一步死去变成鬼魂的章静宜相遇,得知静宜死因,本想去杀了小妾为她报仇,可章静宜跟他说那小妾虽不是善类,可平日是对她也算有照顾,才放任那小妾多活了十余年。
如今那小妾找到自己,才知是另有原因。
静宜都被这演技天下第一流的人给骗了。
“静宜那么相信你!”
赵锦一怔,殷魑刻刀走得轻灵,赵锦只来得及侧身,还是被寒光没入左肩。
“哈哈哈,”赵锦双眼泛红,像是感受不到痛意一般,不退反进,“那还得多多感谢你呢,将苦苦等候你的章静宜送到我身边。”
殷魑手一颤,猛地收回刻刀,刀间带出一块残肉。
赵锦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发,连退几步,大笑开去。
忽有声音大喊道:“他在那里!”
紧接着零星的火把就向赵锦身边靠拢。
那喊声响起时辛渊已到了他们身前,方才打斗声响起他就过来了。
看到殷魑时辛渊神情一顿,他向殷魑颔首。
殷魑收起刻刀解释了句:“处理旧事。”
辛渊道:“新事。”
殷魑做了个请的动作。
辛渊对赵锦道:“蔡画在何处?”
“蔡姑娘吗,”赵锦任由那肩膀流着血,往他母亲坟前一坐,“大概是被蛇吃了吧。”
辛渊怒火中烧,将刀一抽,划过地面,逼向赵锦,身后一只手却拦住了他。
史决明从辛渊身后出来道:“赵公子,不知你在月圆之夜要做何事。”
乌云飘散开,圆月终于出现。
赵锦望着众人道:“自然是杀了你们啊。”
他吹了一声口哨,那口哨连绵不断。
悠扬的小调与乌云相合,在夜空里飘流。
赵锦紧紧盯着他们身后,神色逐渐变得急迫起来,又将小调吹了一遍。
辛渊冷笑一声,欲要上前。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赵公子,你找的是这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