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亨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刚好给上课期间互发短信的人提供了便利。
哲学课上,塞缪尔把手机藏在袖子里,用短信和德布劳内商量该怎么处理管家的事。
[他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德布劳内打字问。刚开始发短信时他打字比较慢,一句话要花将近半分钟才行,但两周后速度就变得很快了。
[没有]塞缪尔回复道。紧接着又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管家一直躲在巴黎,对外宣称帮塞缪尔处理遗产事务。塞缪尔曾在德布劳内的指导下给律师打过电话询问这件事,但管家非常谨慎,没有忘掉律师这一环。
德布劳内回了塞缪尔一坨便便。
当然,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那场大火前后3天的所有细节都被整理好,贴在塞缪尔房间的墙上。
让德布劳内欣慰的是,这段时间里塞缪尔只做了两件标本。兔子和蛇,并且没有再给自己放血,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根据笔记本上的内容和那张照片,还有塞缪尔掌握的管家真名,他们查到他确实是一名未经审判的纳.粹.军.官,隶属党.卫.军其中的盖.世.太.保,也就是秘密警察,负责对间谍进行审问。
可惜他们虽然找到了重要的资料,但那把枪仍然下落不明。他们也很难再去警局请求帮助。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过。
[这都是你的错。]德布劳内发给塞缪尔一个向下的大拇指,[如果你那天对警长说实话,局面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塞缪尔好久没回。
也许我说话太重了,德布劳内心想。塞缪尔失去了家人,他才是最希望管家被绳之以法的那个。
于是德布劳内飞快编辑好新的短信发给塞缪尔。
他写道:[我会陪着你,警察抓不了他我们自己来。会查清真相的。]
为表示鼓励,德布劳内准备选个微笑的表情发过去。然而就在选择emoji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发出去的表情不是黄脸微笑而是一个红色的爱心。
见鬼!
德布劳内立刻把手机黑屏塞进书桌。
该死的软件公司,就没想过会有发错的情况吗。真是太蠢了,为什么不设置一个撤回键?
就在他诅咒了第三遍表情公司倒闭的时候,塞缪尔的回复来了。
德布劳内装作看着黑板,慢慢抽出手机。他看到屏幕上出现两颗面对面,一模一样的、鲜红的爱心。
好吧。
也许这公司可以晚两年再倒。
而此刻塞缪尔在想的则是:比起这种扁平化的心形图案,他更乐意给他亲爱的凯文送一颗真正的,跳动着的,活生生的心脏。那可珍贵多了。
正想着,前排传来‘呲呲’两声。塞缪尔抬头,正好看到珍妮丝对他扔过来一个纸团。
打开纸团,塞缪尔扫了两眼后立刻又把它揉了。也不准备回复,就那么攥在手里。
德布劳内瞥了他一眼。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小声问:“怎么了?”
“是珍妮丝。”塞缪尔说,“她要我增加排练次数,马上就是公演了,她不想在全镇面前丢脸。”
德布劳内想了想,最近塞缪尔的确很少再去排练了,管家的事让他分了不少心。珍妮丝的要求合情合理。
“你应该去。”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犹豫地看过去:“可是管家……”
“我们会搞定他的。”德布劳内坚信这点,“你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生活。要找到平衡,明白吗。”
当然明白。
平衡塞缪尔暗笑了一下。
随后他重新掏出手机,发短信对德布劳内写道:[你说得对,凯文。我会多去排练的。]
紧接着他又写:[你还是不能来看我演罗密欧吗?我真的很想让你来看。如果你来,我会更有动力。]
后面附上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德布劳内看着那个表情笑了一会儿,想象它出现在塞缪尔脸上的样子,然后快速按键盘回复道:[我说过的,我那天有比赛。很重要。而且你的表演我已经看过了。]
塞缪尔又写:[可是我想让你看正式的。]
德布劳内回了他一个拳头。颇有物理镇压的意思。
塞缪尔发了一个吐舌的表情。然后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不定可以赶上最后一幕。]
为什么要赶最后一幕?
来看你接吻吗。
德布劳内晃晃脑袋,又给塞缪尔发过去一坨便便。
塞缪尔回了他一个大哭。
紧接着一条文字短信发到德布劳内手机上,塞缪尔问他:[你圣诞节有什么计划吗,凯文。比如回家。]
德布劳内:[没有。]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条:[今年是我第一次不回家过圣诞节。]
塞缪尔又问:[你的寄宿家庭呢,没有邀请你?]
德布劳内嗤笑。
他们旁敲侧击问过他好多次圣诞节回不回家了,用鞋钉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很欢迎他留下。
于是他回道:[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去干什么。]
接着德布劳内又发了一条跟塞缪尔开玩笑:[嘿,说不定今年也是我第一次在图书馆和流浪汉一起过圣诞节。]
德布劳内真的觉得这句话真的很好笑,为此他还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而塞缪尔没有回他同样的大笑,甚至没有回一个“lol”。*
他写:[来我家过吧,凯文。我也是第一次不跟家人一起过圣诞。你来了,我们就都不是一个人了。]
由于阅读速度过快,当德布劳内意识到自己读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心跳猛猛加速并带着胃一起下坠了。
德布劳内手有点抖。
他深呼吸,回了一个单词:[好]
收到回复后塞缪尔立刻把手机塞回袖子,然后在课桌下面,他悄悄牵了德布劳内的手。
德布劳内没有拒绝。
*
圣诞节这天的比赛又是在一个很远的客场举行,亨克青年队的球员们被教练带着,提前一天赶过去。
路上,塞缪尔一直在给德布劳内发短信。德布劳内烦死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复。
每次只要他回复,不管是说‘你好吵,闭嘴’、‘便便表情’还是‘很烦,别发了’,塞缪尔就很高兴。
甚至在被骂过之后更热情了。
突然,高个子门将凑过来坐到了德布劳内旁边的座位,问道:“在发短信吗,凯文。”
德布劳内飞快扣住手机屏幕。
“没有。”他说。
“可是我看到了。”门将说。
德布劳内把手机黑屏:“你看错了。”
“我是门将,我的眼力不会有错。”他说。接着又问:“你给谁发短信呢?”
德布劳内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上下扫了门将一眼,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跟你有关系吗。”
门将抬手,表示自己没有吵架的意思。然后很识相地走开了。没过多会儿,后排响起嘀咕声。
“跟你说了那家伙不好相处。”
“惹他干什么。”
“那可是超级压力王……”
德布劳内完全没有在意。反正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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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压力别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比赛不是闹着玩,踢得就是不好怎么能怪队友说你。
他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然后继续回塞缪尔的短信。
另一边,塞缪尔结束了公演前最后的排练。他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前,边化妆边写短信。
这时雷蒙德闯了进来。
“嘿塞缪尔,看见珍妮丝了吗?”他大声问,“刚才我看到她,结果转头就不见了。”
塞缪尔摇了摇头表示没看到。雷蒙德做了个不能理解的表情,又迅速离开化妆间。接着又一个人推门进来,比较稀奇,是科学老师瑞德教授。他说他走错了屋子。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塞缪尔叫住了他:“抱歉瑞德教授,请问您见到珍妮丝了吗?”
瑞德教授愣了一下。
“我看见她和雷蒙德一起。”他说,“需要我帮忙叫她吗?”
“不用。”塞缪尔笑笑拒绝道。
真有意思。
科学老师走后,塞缪尔换了种不同的笑。随后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联系人未知。
内容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行动?]
塞缪尔不紧不慢打字回复:[再等等]
放下手机,他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他笑,镜子里的他也笑。他冷着脸,镜子里的他也扭曲着嘴角。
想到了有·趣的剧情呢。
*
转过天,亨克青年队的比赛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们大胜了对手,德布劳内得到了当众夸奖,还拿到一笔奖金。
赛后主教练提议去找个好餐厅聚会,反正回去也是错过圣诞大餐。
德布劳内拒绝了这个提议,然后准备往学校赶。
他还有一场公演要看。
“你怎么总是不参加集体活动?球队赢了你不开心吗。”那门将又来了,边调侃边要去搭德布劳内的肩膀。
德布劳内迅速躲开。
“我很开心。”他说。
“开心还要走。”门将扫了德布劳内一眼,“是不是谈恋爱了?”
“……”
“没有。”德布劳内板着脸说,“别瞎猜。”
晚一点的时候他成功离开球队回了学校,等他到达礼堂,剧情果然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幕。
塞缪尔扮演的罗密欧正在墓地和巴黎伯爵决斗。
德布劳内在最后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盯着舞台上的塞缪尔看。他想,肯定是聚光灯的作用他的视线才总停在男主角身上。
有那么一瞬,塞缪尔好像看到他了。
[出于对此刻的恐惧,我将陪伴着你,永不再离开在这幽暗之夜的宫殿……]
塞缪尔念出台词。
或许是比赛太久回程太累,德布劳内恍惚间竟然看到舞台上的塞缪尔用匕首刺进朱丽叶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把他整个人染红。
假的吧。
他想。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开,而浑身鲜红的塞缪尔一步一步从舞台向他走来。
他们对视。
塞缪尔咧开嘴,笑着把匕首交到他手里。
然后对他说:“刺我。”
德布劳内喉咙动了。
停下,凯文。他对自己说。
一瞬间所有画面消失,礼堂恢复正常。塞缪尔还在表演,舞台没有被血染红,朱丽叶还活着,观众也没有被吓到逃命。
冷静,冷静。
德布劳内闭了闭眼,试图通过想足球比赛来让自己恢复平静。
但糟糕的是,足球,塞缪尔,鲜血,绿茵场,匕首,还有那个「刺我」加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