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还在小声抽泣。
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小姐，小姐回来后，有些心不在焉，奴婢就建议她在院子里走走，散散心，小姐听了奴婢的话，披了件披风便出门了，也不许奴婢跟着，之前小姐经常这样，奴婢也没多想，只是没想到，小姐竟一夜未归，到现在都没瞧见她的身影。”
沈晚眠听后眉头皱得更深。
昨日二人分别时李悦茹还好好的，只是看起来有些失落。
姨母也说她没有别的反应。
只是出门散个步人怎么就能消失了呢？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她自己躲起来了，不过沈晚眠觉得，这个概率不大。
另外一种，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过她之前探查过，李府没有别的出口，墙也不好翻。
李悦茹应该还在府里。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李府人多眼杂，进进出出家丁也会特别注意。
万一有人将李悦茹放到什么容器里带出去，也不会被人察觉。
“表兄，你过来。”
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沈晚眠悄悄将李言初喊到一边。
“待会儿你去门口问问，有没有人带大件的物品出去。”
李言初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有些惊讶道：“你是怀疑……”
“嘘。”
沈晚眠做出噤声的手势，接着看了一眼屋里众人，还好没人注意她们。
她压低声音道：“此事尚无定论，我也只是猜测。”
如果真的有人将李悦茹绑走，那就麻烦了。
“好，我这就去。”
李言初也怕表妹遇到危险，脚下一刻都不敢停。
找人这种事还得让阿烟来，毕竟她是专业的。
“外祖母，姨母，我身边的阿烟轻功了得，寻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我这就让她去寻表姐，你们别担心。”
李茵茵一喜：“好，好，麻烦你了。”
静月轩里，阿烟还不知道出了事。
她正心情大好的趴在吉祥床头，用狗尾巴草挠吉祥的鼻子。
吉祥被刺激的从梦中打了个喷嚏。
嘴里还喃喃道：“阿鸢……阿鸢！”
吉祥说的不清楚，阿烟将“阿鸢”，听成了自己的名字。
她动作一僵。
这丫头开天眼了不成！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莫非她在装睡？
她用手指戳了戳吉祥的脸，吉祥翻了个身，眼睛还是紧闭着。
阿烟直觉好笑，原来她是在说梦话。
连说梦话喊的都是她的名字，原来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够重啊。
这边，阿烟在为这场美好的误会沾沾自喜。
另外一边的沈晚眠，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说，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几个小丫鬟低着头，瑟瑟发抖。
沈晚眠厉声道：“我叫你们重复一遍！”
她在回静月轩的路上，离的老远就看到这几个丫鬟凑在一起说笑。
凑近一听才知道，她们在说李玥茹的事。
“要我说呀，就阿鸢半夜来索命，将他的魂勾走了。”其中一个丫鬟调笑道。
另一个丫鬟附和着她的话继续道：“可不是吗？要不是她多事，阿鸢也不会死，我听说呀，本来那刺客想杀的就是她，是阿鸢替她挡下这一劫。”
其他人都在为了李悦茹的事奔走，她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凑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家对这群下人，还是太好了。
沈晚眠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这几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更是心烦意乱。
几个丫鬟也是倒霉，被她撞了个正着。
“不说是吧？来人将她们压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通通发卖出去。”
这几个丫鬟平日里就很不讨人喜欢。
她们经常偷懒，还喜欢凑在一起欺压别的下人。
也就是主家好心，再加上她们能言善辩，有一张会说的巧嘴。
才没被赶出去。
其余的下人早就看看不惯她们。
沈晚眠刚说完话，就有几个家丁上前将她们押住。
“小姐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奴婢们刚才再说……李小姐是被阿鸢的鬼魂勾走了……”
沈晚眠怒声喝斥道：“妄议主家，还偷奸耍滑，再加十大板！”
说话的丫鬟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都回话了，怎么刑罚更重了？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小姐，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沈晚眠才没功夫和她们纠缠。
她直接无视了她们的求饶，径直往静月走去。
阿鸢大概就是昨日和吉祥一起出门的丫鬟。
昨日吉祥，李悦茹，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因此她也才知道她的名字。
阿鸳……阿烟。
真是像。
刚才她也是隐隐约约听到她们提到“阿烟”，才上去追问……
沈晚眠很快便回到了静月轩。
她从吉祥房中，将阿烟拽出来。
刚想跟她说让她去找李悦茹。
却意外听到吉祥的梦话。
“阿鸢……阿鸢”
沈晚眠猛的一怔。
“吉祥她……”
昨日还不知她的名字，怎么……
阿烟有些骄傲道：“吉祥这是做梦都想着我呢。”
“小姐，您有何吩咐？”
直觉告诉沈晚眠，昨日她睡着时，吉祥一定做了什么！
想到她今天早上洗的那件衣裙，盆里都是泥土。
昨日吉祥身上沾染了血迹，一回来便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静月轩都是石板路，根本不会让衣裙染上泥土。
吉祥到底去了哪儿？！
沈晚眠又重新进屋将吉祥叫了起来。
吉祥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她喊醒，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
“我问你，吉祥，昨天夜你去了哪儿？都干了什么？”
如果她做的都是正常的事，那也不必遮遮掩掩。
回想起吉祥早晨的表情，分明是有鬼！
吉祥见沈晚眠如此严肃，哪里敢撒谎。
便将昨夜的事，全都老实交代。
“我……昨日有一个叫小文的丫鬟来寻我，她说自己是今日与我同行的那位的好朋友。”
“还跟我好一顿哭诉，说她命苦什么什么的。”
“还说想让我陪她一起祭奠一下阿鸢。”
“当时我心里也不好受，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说到这里，吉祥偷偷瞄了一眼沈晚眠的反应。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好可怕……
“然后呢？”
“然后我俩就在夜里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给阿鸢烧了点纸，还不小心引来了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