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该不会……
李悦茹推门而入。
进门后她先是将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
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沈晚眠身上。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足以让沈晚头皮发麻。
“谁说李家印信只有一个。”
“当年外祖母将李家一分为二,印信也跟着分成两份,只有两枚印信同时出现,才能代表李家掌门人,徐伯父怕是不知道吧。”
徐父的确不知,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既如此,沈小姐请回吧,本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来府上,原来是想诓骗老夫。”
徐父冷哼一声,就要将刚写完的字据收起来。
沈晚眠想为自己辩解,又觉得自己的解释过于苍白,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她都有错,就算只有一枚印信,她拿出来的也是假的。
如今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悦茹都知道了,李家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
她还是好好想想,回去该怎么狡辩吧。
“伯父您误会了,这件事表妹不知情,所以才只拿了一半印信就来了,我这不是把另外一半送来了吗。”
李悦茹拿出另一半印信,放到桌子上。
随后她抢过徐父手中的字据,率先盖上了章。
盖完后,她将字据递给懵圈的沈晚眠。
“愣着干什么,赶紧接过去啊。”
直到盖完章,沈晚眠才反应过来,李悦茹不是来拆穿她的,而是来帮她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为何能如此及时的出现。
沈晚眠将目光移向李言初。
恐怕只有表兄能解释了吧。
“等会再跟你解释,先问话要紧。”
李悦茹凑到她耳边耳语道。
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
沈晚眠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一并压下。
“现在伯父可以说了吧。”
徐父点点头。
“刚才是我误会沈小姐了,我这就将知道的,全部告知各位。”
所有人落座后,徐父将那段尘封了十七年的往事,缓缓道来。
“那年圣上大选,太守看中我妹妹的才情,便选中了她,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护送我妹妹去京城差事,也被我揽下。”
“就在我们出发的前一晚,孙文突然找上门来,说想搭乘我家的马车,与我们一同上京。”
“我想着都是同乡,回来的路上有个作伴的也不错,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听到这里,沈晚眠问出自己的疑惑。
“孙文有没有说他要去干什么?”
徐父摇了摇头。
“当时他只说要去京城探亲,到了京城后,也的确有人来接他,从那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沈晚眠继续问道:“您可认识那人?”
徐父还是摇了摇头。
“不认识,不过我记得孙文唤他魏兄,对了,那人脸上还有一道疤,吓人的很。”
姓魏,住在京城,脸上有疤。
特征明显,应该很好找。
“您继续讲。”
徐父思考了一下,继续讲道:“选秀要进行大半个月,妹妹进宫后,我便在客栈住下,孙文和我们分开后,我只见过他两面。”
“第一次见面,他好像被人打了,眼窝都被打紫了,不过除了眼睛被人打了一拳,其他地方倒没受伤。”
“当时他在我住的客栈外面喝闷酒,刚好和我撞上,我便邀请他来我房里小坐。”
“我问他发生何事了,他也不说,不过我瞧着他的神情,像是……感情受挫。”
徐父说完这句话,看了沈晚眠一眼。
见她神色未变,徐父才继续讲。
“第二次见他,是在街上,我在铺子里吃包子,见到他往我这边来,便叫了他一声,谁知他压根没听到,我想问他何时回去,因为选秀结束了,我妹妹成功入选,我也该离开了。”
“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怕发生什么意外,便追了上去。”
“我看他进了一间铺子,便在门口等着他出来,结果我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等到他,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第二日,姓魏的那位来了,跟我说他死了,叫我不必等他。”
“当时我很震惊,想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但一瞧见他脸上的疤,我便犯怵。”
“之后我便回来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过了一段时日,你母亲身亡的消息传出,李老夫人亲自上门,不让我将孙文的事传出去。”
“当时我就知道,你母亲的死一定和孙文有关,而孙文又是我带去的,因为我,一下没了两条命,我心里自责的很,便答应了老夫人。”
徐父讲完后,屋里静的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晚眠身上。
他们怕沈晚眠接受不了,会难受的大哭。
沈晚眠却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她几乎可以确定,母亲的死一定是阴谋。
李老夫人误会这么多年,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您刚才说,您第二次见孙文,他进了一间铺子,什么铺子?”
徐父诧异于她的冷静。
“当然记得,是一家书铺,叫永文书铺,对面还有一家珠宝店,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开头是个“玉”字。”
沈晚眠默默记下,姓魏的脸上有疤的男人,永文书铺,带玉字的珠宝店。
有了这些线索,她相信自己很快便能知道真相。
“多谢伯父,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道谢。”
沈怀瑾应该还没走,她得赶紧回去把这些告诉他。
“表妹,等等我……”
李悦茹紧跟着沈晚眠的脚步出了门。
“伯父伯母,我们便告辞了。”
李言初为两位表妹善完后,也要离开,却被徐母叫住。
“李公子留步,我们还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徐母有些不好意思道。
李言初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没事了,便轻声应下。
“好,不知伯母想问什么?”
徐母看了一眼徐父,示意他先说。
徐父故意回避徐母的眼神,装做看不见。
徐母急了,直接从后面掐了一把徐父的胳膊,徐父差点惊叫出声。
“二位有话直说便是,我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