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收了李家的地,怎么敢再收沈晚眠的钱。
“这块地是……表兄给你的?”
除了李言初,她想不到李家第二个会帮她平事的人。
李老夫人虽然也会帮她,但她绝对不会屈尊跟赵钱谈判。
“正是,唉,都好几年了,孙建欠的银子早就算不清了,那日我说八万两,只是想吓唬吓唬孙嫣然。”
其实是想讹她吧……
知道孙建还不上债,还让他进赌坊,他就是该!
“孙建在你这里赌了好些年,你明知他的还不上,为何还要让他进赌坊?”
赵钱委屈道:“我也想将他赶出去,但我爹不让啊。”
“为何?”
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赵钱解释道:“听我爹说,赵钱早些年欠过更多,催债的人都要将他家屋顶给掀了,大家都以为他家银子被他赌光了,结果只过了几天,他便将窟窿填上了,我爹说,他家一定还有存银,这才放心让他在赌坊继续赌。”
沈晚眠疑惑道:“你是说他欠了很多债,一开始还不上,后来突然有一天还上了?”
如果家里有钱,为何不当时就还?
“舍不得呗,最后没招了,还不是乖乖将银子拿出来了,要我说我还是太仁慈,说不定多逼孙建一把,我也能拿到银子。”
孙建要是真有银子,就不会躲起来了。
沈晚眠不觉得像孙建这种人,能将银子存到现在。
就算是有,也早就败光了。
“先不聊他了,您是从京城来的,肯定比我们见多识广,烦请您帮我瞧瞧,这图纸怎么样?”
赵钱不是在跟沈晚眠客气,在他看来京城便是这世间最繁华,最奢靡之地。
他做梦都想去京城生活。
因此在他眼中,沈晚眠便是他认识的人里最有见识的。
沈晚眠接过图纸,瞳孔骤然放大。
“满月阁!你盖的是满月阁!”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后,又重新将图纸上的字看了一遍。
不是同音字,也不是她看错了。
就是那个三年后,名满天下的扬州满月阁!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赵钱。
想不到他竟然就是满月阁的主人,她记得上一世满月阁刚在扬州建起,就火爆异常,一年后,满月阁的东家又在其他州郡开了分店,生意更是不减反增。
三年后,东家将总店转移到了京城。
却始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她以为,东家应是某位隐藏身份的高人,或者不愿暴露身份的皇亲贵族。
没想到竟然是赵钱!
他这性格,完全不搭边啊。
赵钱不明白沈晚眠为何只看了一眼图纸,便如此激动。
莫非……他画的太好了?
“沈小姐,您怎么了?”
沈晚眠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怀疑的开口道。
“整个扬州城,还有第二家叫满月阁的酒楼吗?”
赵钱摇了摇头。
“扬州城大大小小的酒楼我早逛遍了,这名字可是我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不可能有重名的。”
“那还有其他正在建的酒楼吗?”
赵钱思索了一会。
“应该是没有了,马上要过年了,谁家还有功夫建酒楼啊,要建也是开春后在建。”
沈晚眠震惊的目光逐渐转为欣赏。
她十分欣慰的拍了拍赵钱的肩膀。
“赵兄,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样吧,这八万两银子你拿着,算我入股咱们满月阁。”
如今细看赵钱的长相,可真谓吉人自有天相。
瞧瞧这眉眼,多开阔。
看看这身姿,多圆润。
是她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一见面,就把贵人打了。
赵钱有些受宠若惊,女人变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还快……
“哈哈……沈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啊……”
“诶,赵兄这话就见外了,以后别叫我沈小姐,叫我小沈就成。”
她现在不巴结这点,万一日后这人发达了,不认自己了怎么办?
赵钱可不敢这样称呼她。
他这些日子弄清楚了沈晚眠的底细。
她爹可是一品大员,当朝太傅,就连太子和众位皇子,都得尊称他一句先生。
而且他还听说,如今风头正盛的战神宸王殿下,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抢着向陛下求娶。
这样一位风云人物,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叫她小沈啊……
“沈小姐真会开玩笑,您能看得起小人,是小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小人怎么敢对您不敬……”
沈晚眠也觉得,她刚才的话有些过了。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道:“既然如此入股的事算是定下了,等满月阁建好后,我再来寻你。”
将沈晚眠这尊大佛送走后,赵钱转念一想,对着他的图纸傻乐起来。
如此身份尊贵,且有手段之人要入股他的满月阁。
看来这地方真是选对了。
……
解决了第一个条件,还顺带入股了满月阁。
沈晚眠简直不要太高兴。
她心情大好的回到静月轩。
想着之后的两个条件。
或许是心情变好了,她的思维也活跃起来。
对啊!她怎么把孙建给忘了。
孙建是孙文的亲弟弟,而且事情发生时孙嫣然还小。
孙建一定比孙嫣然知道的要多吧。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让她一直将目光放在了孙嫣然身上。
孙建岂不比孙嫣然更好拿捏,更好逼问。
想到这里,沈晚眠的心情更加好了。
不过她不能贸然开口,此事还得好好谋划,不然孙建骗她怎么办。
“吉祥,你去将表兄请来,就说我有事情要找他商议。”
想要逼问孙建,还不被人发现,只能找李言初帮忙。
不过她也不想放弃孙嫣然。
毕竟已经帮她摆平一件事,不继续下去岂不是亏本了。
但她手里有了新的筹谋,便不会再向先前那般被动。
或许条件可以重新谈一谈。
孙建她并不打算真的杀了。
如果她手上沾了人命,孙嫣然就有了她的把柄。
被她坑过一次,当然要留个心眼。
不得不佩服,真是好算计。
如果是十年前的她说不定真的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现在的她可不是十几岁的无知少女,而是从尔虞我诈的深宫中打磨过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