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的指尖在办公桌上反复摩挲着那枚蛇形戒指,冰凉的金属硌得指节发疼。窗外的雨还在下,把陇北国际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冲刷得像块模糊的镜子,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焦躁。
“孟令轩的审讯记录呢?” 他对着加密电话低吼,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听筒那头传来巴拿马口音的机械回应:“萧风把审讯室的监控权限攥在手里,技术组三次尝试入侵都被拦截了。”
林栋猛地将手机砸在桌面,陶瓷杯盖滚落时发出刺耳的脆响。他忽然想起孟令轩被押走时嘶吼的那句话——“是我帮你把汽油泼到院长床上的”。这句话像根毒刺,扎在他精心伪装了三十年的面具上。
走廊里传来皮鞋声,林栋迅速调整坐姿,重新戴上温和的面具。推门进来的是督查组的联络员,手里捧着一叠文件:“林书记,这是最近被纪委带走人员的名单,其中七个是孟令轩的老部下,都交代了部分工程受贿的事。”
“知道了。”林栋接过文件时,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市政工程监理部”的名字。他记得这个部门的老主任,当年在孤儿院负责给孩子们剪头发,总爱用生锈的剪刀故意扯疼孟令轩的头皮。
联络员走后,林栋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用红墨水画着歪歪扭扭的孤儿院地图。他指尖点在标注“锅炉房”的位置——那里藏着1987年那场大火的第三个知情人,现在是陇北监狱的食堂采购员。
深夜的监狱探视室里,林栋隔着玻璃看着那个满脸褶皱的男人。对方看到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时,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圆:“你是……小栋?”
“王伯,”林栋推过去一个信封,里面是两沓现金,“孟令轩——也就是小默,在里面胡说八道,说您当年帮我们藏过汽油桶。”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喉结剧烈滚动,“不过我相信您会记得,那天您请假回了乡下。”
王伯的手在信封上哆嗦着,突然抓住玻璃哭喊道:“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啊!我听见院长在火里喊你的名字……”
林栋猛地起身,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捂住王伯的嘴。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轻声说:“明天会有人来接您转去疗养院,好好‘养病’。”
离开监狱时,雨已经停了。林栋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清晨,他和孟令轩蹲在孤儿院的围墙外,分食偷来的馒头。孟令轩把最大的那块塞给他,说:“等我们长大了,就把院长的剪刀扔进锅炉里。”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巴拿马发来的加密邮件:“目标明日上午九点转监,可在途中处理。”林栋盯着屏幕上的路线图,目光落在必经的青岩山隧道——那里的监控系统,三年前就被孟令轩以“线路老化”为由拆除了。
第二天清晨,萧风站在督查组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囚车缓缓驶出监狱大门。李仙儿推门进来,递上一份报告:“监狱食堂采购员王庆昨晚突发心梗去世了,死前见过林栋的人。”
“意料之中。”萧风指尖在地图上圈出青岩山隧道,“通知苏浩天,让特警队提前布控。林栋要动手了。”
囚车进入隧道的瞬间,头顶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孟令轩在颠簸中惊醒,看见押解员腰间的手铐钥匙正被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慢慢抽出。他突然狂笑起来:“林栋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我早就把当年的日记藏在……”
话音未落,隧道顶部传来轰隆巨响。预制板砸落的瞬间,孟令轩看见车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栋站在隧道入口,手里举着引爆器,脸上的笑容在火光中扭曲成当年院长的模样。
当萧风带着特警赶到时,只看到坍塌的隧道口冒着黑烟。苏浩天递过来一块从废墟里找到的碎布,上面沾着蛇形纹身的颜料残留:“林栋用的是可降解颜料,看来早有准备。”
萧风蹲下身,在碎石堆里捡起半片烧焦的日记本纸页。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今天小默说,等院长死了,我们就去看海。”
远处传来警笛声,萧风望着隧道深处的黑暗,突然想起元仲谋发来的另一条短信:“查一下林栋的体检报告,他的右肾有陈旧性缝合疤痕。” 而1987年孤儿院的医疗记录里,那个被领养的“林姓男孩”,曾因肾炎切除过右肾。
阳光穿透浓烟照在萧风脸上,他缓缓掏出那半块刻着“影”字的玉佩。玉佩的边缘还留着灼烧的痕迹,像极了青岩孤儿院废墟里未灭的火星。
“通知所有人,”萧风的声音在空旷的隧道口回荡,“林栋的领养手续是伪造的,他根本不是1987年被领养的那个孩子。”
对讲机里传来李仙儿倒吸冷气的声音:“那真正被领养的……”
“正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萧风抬头望向陇北市的方向,那里的摩天大楼正被晨光镀上金边,“织更大的网。”
隧道深处,林栋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被院长用烟烫的。他摸出藏在衣领里的芯片,这是从孟令轩公文包偷来的那枚,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纵火证词,只有 “老板” 的新指令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青岩的火该燎原了。”
林栋从隧道通风管道爬出时,掌心的芯片还带着体温。孟令轩的死没能彻底封死缺口 ——萧风对“林姓领养者”的追查像一把悬顶之剑,而“老板”那句“青岩的火该燎原了”,更像是在催促他撕开所有伪装。他站在晨雾弥漫的山路上,望着陇北市逐渐苏醒的轮廓,眼底的焦躁已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取代。
林栋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是让秘书拟写《关于沉痛悼念因公殉职同志的通知》——他给孟令轩安了个“配合调查途中遭遇意外”的名头,要求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参加追悼会。
追悼会当天,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灵堂前,接受众人慰问时,目光却像筛子般扫过每一张脸。那些曾与孟令轩称兄道弟的官员、靠孟令轩牵线拿工程的老板、在公安系统里为其通风报信的“自己人”,都被他记在心里。
会后第三天,纪委突然对 “市政工程监理部”“市交通局养护科” 等部门展开突击检查。被带走的人中,有一半是追悼会上眼神闪烁、不敢与林栋对视的人。林栋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下属递来的“清理名单”,在最后一个名字旁画了勾——那是孟令轩的远房表舅,也就是修理厂的法人。他特意嘱咐:“让他‘主动’交代,是自己收了黑钱才动的刹车,与孟令轩无关。”
他要借这场“清洗”告诉所有人:孟令轩的时代彻底结束了,现在陇北只有他林栋能决定谁生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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