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苏璃掌心的凰钥突然烫得惊人，金红纹路像活过来的火蛇，顺着她的手腕往经脉里钻。
她咬着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不是疼痛，更像是某种血脉共鸣的灼烧，连骨髓都在发烫。
“璃儿。”玄凰的狐尾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巨狐形态的眼瞳泛起幽蓝光芒，“那轨迹……在往北。”
苏璃抬头，就见金红光芒已穿透云层，在夜空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金线，像根细而韧的琴弦，直指北方。
风里有雪的气息，冷得她鼻尖发疼——北境极寒之地，她曾听萧砚白提过，那里的冰原能冻住时间，连元婴修士的法诀都会结霜。
“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封锁裂隙。”她低喃，指尖抚过凰钥上的凤凰浮雕。
云阙的残魂在玉佩里轻轻一颤，像是在应和她的决心。
昨夜萧砚白的传信还在耳边：“等我回来，我们去看忘川的桃花。”可现在，桃花未开，她却要先一步踏上去往极寒的路。
“你确定要去？”玄凰的狐耳突然竖起，喉间滚出警告的低吼，“那地方连我都……”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裂开一道黑缝。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撕开了夜幕，墨色雾气翻涌着倾泻而下，在两人头顶凝成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玄色长袍的男子，面容被黑雾笼罩，唯余一双猩红竖瞳，像两簇烧在冥河中的鬼火。
“蝼蚁。”他的声音像碎冰摩擦石面，“你以为锁了我的气息，就能坏我大事？”黑雾翻卷着扑向苏璃，“不过是让本尊提前送你下地狱罢了。”
苏璃的识海“嗡”地炸开。
那黑雾竟直接穿透了她的护体灵光，像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神魂深处。
她踉跄后退，撞在封魔碑上，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血色的战场，被啃食殆尽的城池，萧砚白染血的战甲……不，这些不是她的记忆，是无相尊者的意识在入侵！
“璃儿！”玄凰的狐爪拍在她后心，巨狐的妖丹之力顺着经脉涌来，却被那黑雾腐蚀成缕缕青烟。
苏璃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痛意让她的意识勉强凝聚。
她望着识海中翻涌的黑雾，忽然笑了——这是她的主场，她的识海，她的神魂。
凰钥在掌心发烫，金红光芒突然暴涨。
苏璃感觉有团火从丹田腾起，顺着经脉直冲识海——是九霄凤鸣诀！
凤凰火在识海里凝成火凤，金喙一啄，竟将黑雾撕开道口子。
“找死！”无相尊者的声音里多了丝恼怒，黑雾骤然浓稠，裹着火凤疯狂挤压。
苏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连玄凰的呼唤都变得模糊。
她死死攥住凰钥，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不能……倒下。萧砚白还在南境，云阙前辈……还在等我重塑灵根。”
“轰！”
识海深处传来轰鸣。
封魔碑的鎏金纹路突然在识海中显形，与凰钥的金红光芒交缠，像两条巨龙盘绕着冲进黑雾。
苏璃感觉有股浩瀚意志涌入识海，不是云阙的，更古老，更磅礴，像是来自天地初开时的凤鸣。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被金光绞成碎片。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无相尊者的身影在虚空中摇晃，猩红竖瞳里闪过一丝惊恐：“不可能……这东西还没完全觉醒！”
“滚！”苏璃咬破指尖，血珠溅在凰钥上。
金红光芒骤然大盛，直刺向那道黑影。
黑影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被金光轰得粉碎，只余一缕黑烟散入风中。
玄凰的狐爪轻轻搭在她肩头，巨狐形态慢慢缩小，变回人身。
她穿着月白裙裾，发间别着根狐毛金簪，指尖还凝着未散的妖力：“那家伙的本体还在域外，但这道投影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不过……”她望向北方，“裂隙的波动更强烈了，他刚才的攻击，是在拖延时间。”
苏璃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望向那道金红轨迹。
月光下，金线比之前更亮了，像根引魂灯芯，直指北境最深处。
她摸了摸颈间的玉佩，云阙的残魂传来安抚：“做得很好，我的孩子。但记住，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
“我知道。”苏璃握紧凰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关注我，说明我走对了路。”她望向玄凰，眼底有火焰在烧，“现在出发，赶在裂隙完全成型前封锁它。”
玄凰点头，指尖结印，脚下腾起青色妖雾：“北境冰原的风雪能冻住化神修士的法诀，你确定要现在——”
“没时间了。”苏璃打断她，展开腰间的飞毯，“萧砚白在南境拖住了幽冥教的主力，我若再犹豫，等无相尊者的本体降临……”她没说完，飞毯已载着两人冲上夜空。
北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像刀割。
苏璃望着脚下越来越浓的夜色，忽然想起萧砚白信里的最后一句：“等我回来，我们去看忘川的桃花。”她摸了摸发烫的凰钥，轻声道：“萧砚白，这次换我为你守住后方。等你回来……”她顿了顿，嘴角扬起抹极淡的笑，“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更美的风景。”
下方的冰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的雪山之巅，一道漆黑裂隙正在缓缓张开，像只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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