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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局被流放,惊现神秘低语!

作者:你的小柴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半夏,死人一样的,你还在那边磨蹭些什么!”


    门外尖细的催促声,像一根钢针刺破耳膜,让陆半夏猛地睁开了眼。


    这不是她的房间!


    雕花木窗,纱幔低垂,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静立不远处。


    这是什么影城布景?


    她明明上一秒还在电脑前为项目报告熬秃了头,怎么下一秒就到了这种鬼地方?陆半夏晃晃悠悠走过去,扶着桌沿看向那面模糊的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眉如远山含雾,眸若秋水藏星,眼尾一颗淡红泪痣,配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瓷白的肌肤,活脱脱一个病恹恹的林妹妹转世。


    陆半夏盯着那张脸,忍不住在心底“啧”了一声。这哪是她那张熬夜加班熬出来的“中年少女”脸?这分明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绝世容颜!可惜,此刻这副美人皮囊,却写满了弱柳扶风的虚弱。


    “陆半夏,你还不快出来!管事大人还等着呢!要我去请你出来吗?”尖细的催促声再次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陆半夏眉心微跳,压下心头诡异,径直循声从屋内走到院外。


    一个下巴尖削的中年男人正在外面不耐烦地踱步,手里拿着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掌心。那男人一见到她,脸上那点不耐立刻转为刻薄的讥讽,他上下打量着陆半夏,尤其在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停顿片刻,眼神里的嫌恶更重了。


    “哟,大小姐总算肯挪步了。”他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开口,“你冲撞了二小姐,本该家法处置,但夫人心善,特意将你生母的旧宅拨给你,让你去‘静养’。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还不快谢恩上路?”他刻意加重了“静养”二字,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家仆和旁支子弟顿时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


    陆半夏心中冷笑,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前世在职场上,这种明褒暗贬的戏码她见得还少吗?


    “还愣着做什么?”那尖下巴管事又催促了一声,“难道要我们请祖宗不成?”他朝旁边一个下人扬了扬下巴:“福贵,送大小姐上路。”


    那个叫福贵的家仆应了声,走到陆半夏面前,连个“请”都懒得说,只用下巴朝府门外点了点:“走吧。”


    府门外,停着的不是马车,而是一辆破旧得仿佛随时要散架的驴车。车身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驴没精打采地甩着尾巴,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车板上放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色包袱,孤零零的,显然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人群中,一个少年郎高声笑起来:“嫡长女配驴车,倒也相称!这驴车估计还是从哪个菜农那里借来的吧!”


    “可不是,我刚才还看见车上有菜叶子呢!”又有人接话。


    哄笑声更大了,几个丫鬟低着头偷偷捂嘴笑,生怕被发现。


    这时,两个身影从人群后挤了出来。为首的女孩十四五岁,身形苗条,颧骨略高,鼻梁微塌,一张刻薄的脸,配上那副傲慢的神情,活脱脱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她斜眼看着陆半夏,嘴角撇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呀?瞧这阵仗,母亲也太疼你了,竟让你一个人去清净地方休养,不像我,还得留在府里应付俗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身旁一个六七岁左右的胖男孩,也学着样子,指着陆半夏尖声道:“终于要滚了!这破车正好配你!我还担心你赖着不走呢!”


    看到这一女一男,陆半夏脑海中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记忆碎片,疼得她身形一晃。


    凡人界,大周国,相国府。她是府上的嫡长女,也叫陆半夏。眼前这两人是她的继妹陆明珠和继弟陆文博,而他们的母亲柳氏,正是踩着原主生母陈氏的尸骨上位的继室。


    最近的一段记忆,便是陆明珠和她一起掉进了水中。待柳氏赶到时,只看到陆明珠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指着她哭诉。而她,百口莫辩。


    于是,她便被“发配”到陈氏旧宅,美其名曰“休养身体”。


    陆半夏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原来如此……这剧情,比她看过的狗血剧还精彩。


    原主这境遇,实在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陆明珠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怕了,心中更是不屑,声音也扬高了几分:“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你那张脸除了会勾引人,还会做什么?如今被赶出府,看还有谁会怜惜你这副狐媚样子!”


    陆文博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没了府里的好东西,看你还能不能保持这副样子!”


    周围的嘲笑声此起彼伏,陆半夏终于抬眼,眸光掠过陆明珠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前世那些明枪暗箭、勾心斗角,与此刻的明目张胆相比,简直是小儿科。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倒是比她前世的同事们诚实多了。


    陆半夏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驴车。车板有些高,她一手扶着车沿,另一只手拎着裙摆,费力地爬了上去。她坐下后,顺手拿起那个洗得发白的蓝色包袱,抱在怀里。


    陆明珠见陆半夏始终不吭声,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跺脚,又骂了几句难听的。


    福贵早就不耐烦了,将缰绳在手里狠狠一抖,冲着那老驴呵斥一声:“驾!”


    驴车吱呀作响,慢悠悠地动了起来。车轮碾过府门前的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颠簸声。


    陆半夏靠着车板,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映出相国府越来越远的高门阔院,也映出陆明珠和陆文博那两张嘲讽的脸。


    她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也好,省得她再费力演戏。既然这些人这么急着送她离开,那她就成全他们。


    至于以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


    驴车在京郊一座破落的院门前停下。福贵等陆半夏下车,径直调转驴头就走了,连一眼都没多看。


    “大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陆半夏回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快步走来,身上还穿着洗得发旧的仆役短褂。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心疼。这是陈伯,生母陈氏在世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仆。


    “陈伯。”陆半夏轻声唤道。


    陈伯几步走到她面前,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塞到她手里,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大小姐,老奴知道您要过来,偷偷多备了些粮食,都在里头。主家……主家说老奴年纪大了,打发我告老还乡,马上就得走。这宅子……老奴也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他指了指院子旁边那片荒地:“这五亩田里,都是夫人当年亲手种下的药草。老奴没用,一个人顾不过来,都有些荒了。”陈伯说着,眼眶便红了,他深深看了一眼陆半夏,像是要将故主女儿的模样刻进心里。“大小姐,您千万保重。”说完,他不敢再多留,佝偻着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半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布袋,轻声道:“您也保重。”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土路尽头,她才收回目光,长长地、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野草的清新,再没有相国府那股子令人窒息的熏香味。


    陆半夏推开那扇院门,门轴大概许久没上油,吱呀作响。院子不大,石板路缝里都冒出了倔强的青草,角落里堆着几捆干柴,看得出是新近砍的。


    老宅总共三间屋子,她先走进正中的堂屋。光线从窗格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一张四方木桌,两条长凳,靠墙立着一个碗柜。另一头便是灶台,锅是倒扣着的,水缸里蓄着半缸清水,清可见底。


    左手边是卧房,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套叠放整齐的被褥。床边有个小小的木箱,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简单,却也干净。她将自己的包袱随手放到床上,转而走进右手边的储物间。


    一股干爽的木头和泥土味扑面而来。储物间的墙上挂着镰刀、锄头,角落里还立着柴刀、铁锹等农具。它们都有使用过的痕迹,刃口不钝,木柄光滑,显然是时常有人擦拭保养。


    陆半夏拿起那把锄头,入手沉甸甸的,这重量让她莫名心安。前世卷生卷死的,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对着一屋子农具两眼放光。


    她把陈伯给的粮袋小心翼翼地靠墙放好。


    “咕——噜噜——”


    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陈伯给的粮食袋子,抓了一捧糙米出来。


    米粒粗粝,还混着谷壳,却是眼下最金贵的东西。


    她捧着米,正要走向灶台间,脚下却猛地一顿。


    一股清晰的意念,带着些许惊惧,传进陆半夏的脑海——


    “好可怕的气味……要死了要死了……”


    陆半夏的呼吸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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