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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幕后真凶

作者:奶茶鼠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湖中,门派林立,或是拥有自身深厚的底蕴,或是培养出了绝世高手,才得以立足于江湖的舞台。这其中,天门派可谓是一家独尊,江湖人士无不向往其中。


    据传说所言,天门派之人只可命定,不可强为。他们的肩上自出生时早已刻下烙印,泄露门中事务者,唯有死才得以谢罪。久而久之,门中人隐藏其身份,浪迹江湖间,以至于天门派逐渐成为江湖人口中称述的旧闻。


    天门派的掌舵人以血脉的形式延续,唯有天命者得以传承,他者,就算是手足血亲,也不能知晓这一切。百年前,沈氏长老沈灼远创立了此派,并代代相传,而今的掌门,便是这渊朝的烬王——沈砚冰。


    这烬王,准确来说,是摄政王。


    他是渊朝权力的中枢,只有他,才能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


    沈砚冰是先帝沈南瀛与太后江沁晚的次子,也曾是东宫之主的最佳人选。但命运从不是定数,一夕兵败,他成了鄞朝的质子,被囚禁在遥远的楚地。而他重返政治舞台的故事,又足以又令所有人惊诧。


    六年前的一日,沈砚冰在鄞朝思明帝容凛崩徂的第二日,与昔日旧部悉数剿灭所有容氏皇族,将鄞朝收归国土。


    再是亮相朝堂,挟天子以令诸侯,将皇帝沈砚之囚禁在宫中,成了名义上的九五至尊,实际上的木偶傀儡。


    长公主沈砚清与太后江沁晚被冠上了无德的罪名,又被送至岭南,名义上是安享晚年与尽孝,实际上是发配乌漳之地,受颠沛之苦。


    自后,渊朝国事无不从沈砚冰之意,朝中重臣无不顺沈砚冰之心。好在沈砚冰确有治国之略、济世之才,渊朝自此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数月前,一桩凶案于燕京掀起了轩然大波,京中百姓闻之丧胆。


    大理寺少卿蔚昀乃朝中新贵,他是状元出身,年不过三十,便晋升高位,立府于京中贵胄青睐之地汉阳弄,一时风光无限。


    正月初六,是蔚昀与妻子乔迁的大喜之日,宾客已去,庭阶寂寂,草木无声,唯有风吹落叶之声,为夜幕铺上几分寒意。


    蔚昀告诉妻子尚有事务未处理,要去书房待上片刻。妻子乔氏温婉可人,一炷香后,她端了一碗甜粥去书房,想着为丈夫解解烦闷。


    下人只听得一声惊惧的喊叫与碗碎的声音,连忙奔过去,却看到了吓昏过去的乔氏与人首分离的蔚昀……


    乔氏不堪悲苦,于蔚昀入殡之日殉情。


    此案历经四个月,大理寺仍未能逮捕真凶,世人纷纷批驳凶手的残忍行径,为蔚大人鸣不平。上疏者不在少数,烬王派大理寺严加侦探,却始终未能探出个所以然。


    四月初六,是三年一度的殿试的日子。朝堂上,进士们依会试名次站列,个个有绰约之姿、非凡之态。


    正襟危坐的烬王沈砚冰却被一人夺去了视线——蔚绛,蔚牧棠。会试中的第一名,金陵蔚氏二公子——蔚昀的胞弟。


    至于为何对此人独有兴趣,便是因为杀害蔚昀的真凶不是这京中其他人,而是他,沈砚冰。


    正月里,他在敏锐的警觉下发现蔚昀暗地里调查天门事务,企图了解现任掌门的情况。他认为蔚昀是愚蠢不堪的,只有愚笨到极致的人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好奇。他鲜少亲自送人上路,但考虑到这曾经是他赏睐的重臣,便决定赐他这份“殊荣”。


    既然他乔迁大喜,那么便让他死在幸福的地点。


    他身着黑衣潜入了蔚府,用一柄西域细刃了断了蔚昀。


    沈砚冰望着眼前这张与蔚昀三分相像的面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蔚牧棠的五官更为精致俊朗,剑眉星目,身量修长,一见便知其儒雅清贵。此等气度与当年蔚昀封得状元郎那日相比,只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蔚牧棠一介书生,上论得治国重器,下品得古典箴言。


    朝堂上惊叹之声四起,与之一同响起的,便是对于蔚昀的哀叹。


    “小生感谢各位大人的知遇之恩,亦感谢各位大人对于兄长遇害之事而作出的相助之举,小生他日定会亲自查明兄长之事,不负各大人之望。”蔚牧棠微红的眼眶宣示着他对兄长的崇敬,铮铮言语诉说着他的一腔悲痛与坚决。


    百官中掌声肆起,达官大人们也被这手足情深的戏码深深感动。


    一道清冷的声线划破了这场火热,沈砚冰正声道:“蔚家二公子学识渊博,一如蔚卿往日,才华可配状元之位。然本王不愿其踏蔚卿后尘,赐探花之名,以彰其德。”


    一时间,探花郎蔚绛成了京中名人,其仰慕者贵胄之女数不胜数。


    蔚牧棠一一婉拒,称自己在明了兄长之事真相前并无娶妻德打算。倾心于蔚郎的贵女们不禁暗自伤感,一是蔚郎不近女色,二是悬案难破。


    烬王府坐落于燕京中央,沈砚冰耳闻这一出好戏,戏谑地感叹着“手足情深”。他美艳冠绝的容貌遮掩了他的锐利锋刺,刺中渗着夺命剧毒。他美得雌雄莫辨,举止翩翩,担得上冠世美人的称号。只是京中无人敢如此称呼,那是对于生命的亵渎,因为美人的狠毒举世皆知。


    可他也有例外,烬王独女沈韵宁就是他唯一的逆鳞。


    四五岁的小女孩脸庞稚嫩,忽闪水灵的双眼里总是藏着笑意,“父王——阿宁今日与云烟姐姐上街游玩,总是听见人称呼‘蔚公子’,他是谁呀?”沈韵宁扑进他的怀里,认真可爱地提问道。


    沈砚冰抱起女儿,以极少有的温柔神情回应着她:“是新晋的探花郎,将来朝廷里的官臣。”


    世人皆不知烬王府中独女的生母,沈韵宁三岁时才第一次为大众所知,她的身份无人敢揣测,她是烬王心尖上的唯一柔软,贵女中的贵女。


    记忆中也曾有过一段青春朦胧,那是一个美好的年纪,渴望爱与被爱。沈砚冰希求母亲的垂爱,却总见她呵护沈砚之,爱抚沈砚清,从未予他一次无微的关怀。


    因为从未拥有,才会分外渴求。


    后来他渐渐不去了,亦不念了,与兄姐也接触甚少。


    只是意外的,先帝偏偏最器重他,他是父亲最青睐的儿子。他不负父亲所望,师从扶余先生,年纪轻轻就练就了绝世本领。沈南瀛说过,他最像扶先生,一如扶先生年少时独步武林那会儿,风姿秀逸、 绝美无双。


    十七斩蛮夷,十八平中原,十九封魏侯。那场与鄞朝的战役,他错用了刚愎自用的陈继,以致兵败。鄞朝提出了一个和约条件,要求渊朝送一位皇族质子去。


    当此之时,渊武帝沈南瀛猝然崩逝,大皇子沈砚之在外戚拥护下登基。他赶回燕京之时,一切已无法更改。


    鄞朝山水冠绝,巍峨连绵,水音清越。马蹄踏出了渊朝的土地,落在了那片未知的新域。


    沈砚冰走得匆忙,未曾与扶余先生告别,他像是一枚烫手的山芋,匆忙得被至高无上的皇兄与母后扔了出来。


    他是罪臣,是败将,是耻辱。


    如此刻薄的话语,竟是出自生身之人的口中。他自嘲地笑了,仿佛连自己都在唾弃自己,灼烧自己的伤口。


    父皇的猝逝,他还没有弄清,他要活着回渊朝。


    世人皆知他狠毒,却又无人能知他心底的那片荒凉。他的一身傲骨被摧毁,苦心修炼的武功被化尽,若是仍旧相信善意,那才是痴人说梦。


    沈砚冰总是望着沈韵宁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失神,是那样的干净清澈,一如往昔的那人。


    “王爷,蔚公子求见。”吴总管本是沈南瀛的人,自其崩徂后,自愿跟了沈砚冰,加上他在鄞朝的六年,已足足为他打理了十二年的王府。因此,沈砚冰对他也甚是尊敬。


    沈砚冰微微点头,向吴彬示意着。“带阿宁回卧房吧,她该休息了。”


    沈韵宁此刻仍坐在他怀里,双手却有些不舍地拉着他的衣服。“父王,阿宁可以见见蔚叔叔嘛?”


    他不懂得怎么拒绝女儿,他似乎从没有违背过阿宁的心意。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默认。


    吴彬见状,“王爷,小的让蔚公子进来,过片刻小的再让云烟带小郡主去休息。”


    王府中的摆设竟意外得简朴,没有过多刻意的装饰,只有几处花卉装点,倒也有几分清净之美。蔚牧棠总觉得雕栏画栋才配得上沈砚冰这种人物,此番此景,着实有些令他意外。


    “蔚公子,这边请。”吴彬和蔼地笑着,亲切地带路。


    他也从未想到再见沈砚冰,是在这种情形下。沈砚冰只留给他一个高挺的背影,他的青丝散落在腰际,腰间佩戴着一块华美的玉牌,肩上还趴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那人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琉璃色的眼眸停留在他身上,虽说是清冷疏离,但他也不由得加快了脉搏。


    蔚牧棠恭敬地行礼,“烬王殿下万安,小郡主万安。”


    未等沈砚冰开口,倒是那小娃娃率先说了话,“蔚叔叔好!”


    蔚牧棠笑盈盈地回应着沈韵宁,他也甚是喜欢这可爱甜美的小姑娘。


    “阿宁也见过蔚公子了,让云烟姐姐带你去洗漱休息好吗?”这是一番别样的温柔,是蔚牧棠从未想到的未出现在沈砚冰身上的极致柔情。


    沈砚冰将她轻轻地放到地上,像是对待瓷娃娃一般,担心磕了碰了。


    “嗯!父王晚安。”说罢,便蹦蹦跳跳跟着云烟走了。


    沈砚冰才又是恢复了冷淡,神情冰凉,轻启薄唇道:“蔚公子深夜拜访,何事?”


    他早在殿试前就查看过此人的身份信息,对他生平轨迹也是了如指掌,也知道他现在住在兄嫂置办却未能住成的府里。


    想揣测他的动机并不难,无非就是为了蔚昀之事。


    “听闻烬王殿下令大理寺大力侦查兄长之事,殿下可有何新的线索?”蔚牧棠也是沉稳自若,“兄长亦是习武之人,且功夫不浅,能轻而易举杀我兄长之人定是武功高强盖世之人。”


    “自然,蔚卿能文能武,本王早有耳闻。只是这武功高强之人不可胜记,江湖中的规矩,本王也不敢轻易打破。”


    “小生知晓,其实兄长遇害之日,小生亦在兄长府中,起初瞥见了一黑影,以为是人影就并未在意,谁料得……”


    “蔚公子可有看见什么?”沈砚冰动作极快,常人见了以为是人影也是再正常不过,他也并未因此担忧。


    “回殿下,并无。只是后来小生发现兄长有在调查天门派之事,不知是否与此有关联。”蔚牧棠与那双琉璃眼四目相对,他心中揣测已深,也并非一无所知,今日一访,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求证。


    一个人城府之深,除了攻心之外,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透过双眼,望进他眼底的**。


    不出沈砚冰所料,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天门之事,本王也不得而知,蔚公子是问错了人。”沈砚冰高贵冷艳的气质往往使人不寒而栗,他是锋利的刀刃,亦是带刺的玫瑰。


    “殿下,是小生愚笨了。”


    “本王乏了,下次深夜到访,本王就不见了。”


    蔚牧棠踏出烬王府的那一刻,才终于露出一记浅笑。恰逢月色皎洁,心中盛满了清凉。


    沈砚冰,你不是戏子,不会做戏。


    但是,我是。


    你所调查的一切,都是假的。


    “公子,请上车。”郁杰指示着蔚牧棠马车的方向。郁杰是蔚牧棠的小厮,不过十七岁,从十岁起便跟着他了。


    “嗯,回府吧。”


    “大公子的案件有下落了吗?”郁杰入蔚氏时,蔚昀早已入京做官,交集不深,但到底有过几面之缘。如今遭此横祸,郁杰也甚是关心,毕竟他见过蔚老爷、蔚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乔夫人的自戕。老年丧子、青年丧夫的场景,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蔚牧棠神色淡淡,走上马车,“没有,王爷说他也查不到线索。”


    “大公子真是可惜,如此青年才俊,如此风华正茂,倒成了唏嘘一场。老爷夫人至今还没能从这等悲痛之事中走出来,真是不幸。”


    “兄长待我亦如父,教于我为人、从业之道,我心中自是悲恸不堪。”蔚牧棠语重心长地拍拍郁杰的肩膀,“但是啊,水向东流,人往前看。如今我要做的,就是还兄长一个公道。此事了解后,我同父亲母亲,都应当泰然地活下去。”


    “嗯!二公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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