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扬默然,并没有像先前一样阻止他人议论流风宗。
他的师父在两个多月前回复过一句“暂时无法脱身”便再也没有音讯,流风秘境开启在即,那边的情况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发给宗门各位长老的求援信……在他们眼里,无视求援,趁此机会让他“自然”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梧鸣明白了,问题不出在“魔族入侵”是否可信上,而是出在流风宗“不愿相信”上。
只要没有“魔族入侵”的确凿证据,流风宗便可以堂而皇之装瞎。宁愿冒着毁及自身的风险也要除掉秦飞扬,这是什么仇,什么恨?
此路不通,难道她最后还是得施行自己那个损招?
梧鸣抓着最后一丝尾巴,提出了最后一种正常的求援方式:“以你的人脉,可否向其它势力求助?”
秦飞扬早已考虑过这个选项,结合实际情况,将他的考量细细道来:“可以,但难以实现。第一,此处属于流风宗的势力范围,其它势力难以越俎代庖插手此事,贸然入境很可能会引起两大势力的争端。”
梧鸣并没有这些方面的经验和知识,此时才发现自己想的实在过于浅薄。
秦飞扬眼见梧鸣的气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顿了顿才说出让人更加心灰意冷的第二点:“第二,此处距离其它势力的主城过于偏远。哪怕用上当今速度最为迅捷的高阶飞舟,以最近的天一宗为例,至少也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赶来。另外,如果从流风宗主城直接调集力量,使用高阶飞舟后,所需的时间是两天。”
梧鸣听得汗流浃背,再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个没见识的土老帽。
虽然她并不清楚高阶飞舟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但是这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东西居然还得飞五年,金洲到底有多么广袤。
流风宗赶来需要两天,几乎是众生百相阵能够支撑的极限。
要是等五年后其它势力赶来援助,永定城的骨灰已经沤出一片片肥沃的土地了。
梧鸣总结道:“看来这个方法也不是最优解,最合适的援军还得是你们流风宗。”
焚夜只觉得梧鸣和秦飞扬所想的过于天真,他可记得永定城里那些人对流风宗的形容,漠然开口道:“你们流风宗占着金州第二的位置,说不定排名后头的那些大势力就等着看流风宗受创呢,真的会愿意派人来帮忙吗?”
他的言语中毫不掩饰对人界各大势力的鄙夷,甚至隐隐在挖苦秦飞扬。
梧鸣搞不清楚,为什么从一开始,焚夜就一副看秦飞扬很不爽的样子,难道在她昏迷后和永定仙子谈话的三个时辰里,这两人发生了什么冲突?
秦飞扬并不生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苦笑一声:“这也说不定。”
“咳咳,听我说。”梧鸣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二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确认以上两种求援方式无用后,她终于打算将自己的损招和盘托出。
确认两道目光齐齐聚焦于自己后,梧鸣坦言道:“噱头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能想办法引来那些高位者就行了吧?一旦魔族入侵,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想打也得打,除非他们想死在魔族手里,或者落得一个面对魔族落荒而逃的骂名,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应该很珍惜自己的羽毛。”
秦飞扬和焚夜并不清楚梧鸣具体的打算,只是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纷纷颔首认同了梧鸣的说法。
“这就像钓鱼一样,无论用什么手段,先把鱼钩起来再说。至于之后是煎炒亨炸,还是红焖清炖,这可由不得鱼来决定。”梧鸣摊手对秦飞扬道,“你应该最清楚,什么东西能让流风宗的那些大人物上钩。”
秦飞扬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无论是丹药、法器还是功法,只要足够珍贵,都能引得他们侧目。”
末了,他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敢置信道:“等等,你不会是想?”
梧鸣笑得灿烂,虽然在斗篷的遮掩下,面前两人并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肩膀隐隐地颤动,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从未被人记录在册的仙品天阶灵剑,想必还是能略微勾动他们心弦的。”
秦飞扬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似乎已经预想到了那副景象:“何止是勾动心弦。化神期都难得寻到的天阶法器,那群贪婪的家伙,不得抢疯了。”
见梧鸣一副没太大触动的模样,秦飞扬举例道:“如果此次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我,而是流风十二子,别提什么天阶灵剑,只怕崔海平地下室里的龙骨木地板都会被他们想办法全部撬走。而你这种血脉奇异的妖族,应该会直接被就地炼成丹药。”
流风十二子,那是什么玩意?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无关情报的时候。
梧鸣笑道:“这不是正好?天阶灵剑、龙骨木,我们这里都有。他们越贪婪,鱼饵的效果就越好。”
秦飞扬收起脸上复杂的表情,问道:“话说回来,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先前说过,当初你击退崔海平后,那把赤红灵剑已经逃之夭夭,现在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灵剑已逃,我们没有证据,流风宗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说辞。”
梧鸣也不清楚那把破剑跑到了哪里,手头哪来的证据,碧落山脉第七峰倒是有一道百丈剑痕。
不过,这种事情,只要编一点故事,再结合一点点其它线索,便能显得更加可信。
她严重怀疑,就算证据不足,那些贪婪的家伙们,也至少会派遣附近弟子来走一遭,刺探刺探实情。
到时候能引来一个是一个,战力这种东西,能多一点是一点。
她悠悠道:“当然不能以我们的身份提及天阶灵剑出世。你觉得,那传闻中让金丹期修士崔海平有去无回,引得流风宗高层震怒的化形大妖,够不够格?”
“啊?”秦飞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下就连焚夜也有了些触动:“你想以自己为饵?”
梧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借化形大妖的名义,并不需要我本人出场。”
她乘热打铁,继续道:“至于秦飞扬所说的证据,像你这样四处执行任务的流风宗弟子应该不少,可以让流风宗率先派遣附近弟子去碧落山脉第七峰检查那道剑痕,这可是化形大妖手持赤红灵剑留下的确凿证据。可以让你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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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可信。”
焚夜双手抱臂,嘴角微微上扬,看似听得饶有兴致,空洞冰冷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笑意。
梧鸣滔滔不绝,对秦飞扬比划着继续道:“你根据碧落山脉的痕迹,一路追查至永定城却被神秘屏障困住。调查后才发现,是那化形大妖图谋不轨,设下屏障将三千余人牢牢困住。你发觉那化形大妖的阴谋,与之对峙,没想到她居然掏出了一把天阶灵剑,身覆龙骨木护甲。你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落得败逃的下场。无奈向宗门求援,希望能快点派遣比你更强的修士过来,好好收拾这无法无天的化形大妖!”
梧鸣重重强调了“比你更强”四个字,毕竟魔族那边可能有元婴期修士。
秦飞扬就这样看着梧鸣生动形象地将这段故事讲的栩栩如生:“如果不是知道你本人便是化形大妖,我差点就要信了。”
听完梧鸣的计划后,焚夜眯起眼睛,语气含着一丝微凉的冷意,毫不客气道:“你不要命了?”
梧鸣被他漆黑的眼眸盯的莫名有些背心发凉。
这家伙以前在碧落山脉的时候,说话也这么呛人吗?记忆里那段日子,是不是被她美化太多了。
梧鸣脑袋摇地像拨浪鼓一样,捏着嗓子道:“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那凶神恶煞的化形大妖。我只是个练气一层,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小小修士罢了,苍天明鉴啊!”
焚夜:………
秦飞扬:“你这种爱演戏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梧鸣轻咳一声,开始分配三人的分工。
“焚夜守在这里实时观测阵法状况。我和秦飞扬回到地面,组织大家做好逃亡的准备。”
“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焚夜立刻皱眉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凭什么我得一个人待在这破地方,而那个青衣小子可以和你待一块儿。”
一路上焚夜的眼神黏在梧鸣身上都快拉丝了,秦飞扬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他故意说道:“早说啊,你要是害怕,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起。”
焚夜短翘的黑发根根炸起,身体一弓,像是只炸毛的黑猫,银链碰撞在一起丁零当啷作响,肢体动作里充满了嫌弃和戒备。
“放肆,我怎么可能害怕!”焚夜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漆黑的眸子死死瞪着秦飞扬,“谁要你陪了!”
梧鸣揉了揉眉心,作为在场最年轻的人……妖,为什么是她快操碎了心:“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一人负责一千五百个民众,焚夜你行吗?”
其实并不需要一个个劝说,主要这件事太过于复杂、太过于匪夷所思,民众们未必会愿意听从焚夜与梧鸣所言抛弃自己赖以生存多年的城池逃跑,必须靠秦飞扬建立的威信才有可能说服他们。
要是让焚夜和秦飞扬单独待一块儿,她有理由相信,这两个人会直接把整座城主府扬了。
如果让焚夜与她一起去告知真相劝说民众,以焚夜的“口才”,半数居民都会被他气死。
焚夜眉头一皱,似乎对这份工作充满了嫌弃。他过了好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应:“留下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