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半红半蓝的斑驳大阵,梧鸣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名称:众生百像阵的内阵!
等等,为什么是内阵,我怎么会知道?
在整个阵法的正中心,有着一个小小的圆形凹槽,里面似乎镶嵌了一枚洁白无瑕的平安扣。
梧鸣死死盯着圆形凹槽,竭力思索着什么,可总是无法捕捉到那缕正确的思绪。她捂着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长嘶,整个人都陷入了苦恼之中。
秦飞扬单膝跪地。摸索着蓝色阵法上的纹路,将纹样都记在了脑海里。
突然,四周的金属墙面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砰砰的响声。
三人抬头便看见无数个密密麻麻的掌印正逐一浮现在墙壁上。
这些掌印或大或小,有些断了几根手指,有些畸形可怖,有些像是累赘的肿瘤,有些干脆就不是人形,像妖兽的爪子,千奇百怪。
它们正不断捶打着墙壁,想从墙壁的隔绝中挣脱出来!
眼见浮现的奇怪手印越来越多,它们敲打的频率也越来越有规律。
砰砰砰,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闷响如擂鼓般响彻整座大厅。震的梧鸣的心跳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阵法上蓝色小人的行动越发迟缓,甚至逐渐染上了一丝血红的锈色。
随着手印的敲击,绣色如同瘟疫般在蓝色的半边阵法迅速蔓延。
四面漆黑的金属墙壁上逐渐浮现出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它们神情生动可怕,就像脸上只覆了一层黑色的薄膜,好像马上就能从墙中破出,发出刺破耳膜可怕的嘶吼!
“这些是什么鬼!”梧鸣指尖燃起小白火,随时准备应对不知从何而来的袭击。
秦飞扬握住剑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不断浮现的奇怪掌印,一丝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不知道。”
焚夜空洞的眼眸依旧古井无波,他靠近梧鸣,隐隐将她护在了身后,:“不是鬼,是魔族。”
梧鸣知道焚夜在与她相遇前曾游历过许多地方,能认出魔族,并不奇怪。
这就是魔族?
光看着他们的表情,梧鸣就能想象出这些面容的主人有多么狰狞。魔族……果然像书里写的一样形态可怖!
等等,魔族?
滞涩的大脑仿佛生锈的机械,艰难地运转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昏迷的三个时辰里,她才不是在睡大觉。
是永定仙子将她的意识带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告知了她很多情报。她还借由情报,拟订了一个计划。
面前这座阵法,正是永定仙子口中随时可能崩解的内阵!
秦飞扬察觉到了梧鸣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出口询问,便见梧鸣从领口处拽出了一枚系着细线的红髓平安扣。
那平安扣小巧精致,用料不菲,透着一抹瑰丽的红,显然不是寻常装饰物。
梧鸣径直越过焚夜,迅速冲到阵法中心,一巴掌将红髓平安扣拍进了中央的圆形凹槽里。
红髓平安扣刚一离体,梧鸣就感觉自己的丹田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刺痛,该死,没有红髓平安扣的压制,她体内的煞气又开始作妖了!
“叮!”
阵心凹槽里本就嵌着一枚洁白的灵玉平安扣,两枚平安扣蓦然相撞,一股浓厚的力量从红髓平安扣中涌出,迅速扩向四周!
内阵上原本还在不断蠕动的血肉之火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压制,行动放缓了很多。就连那些奇怪的掌印和面孔也仿佛再次受到了阻隔,逐渐被拉远淡化。
看样子,暂时可以缓和内阵的崩解了?
众生百相阵的变化还没结束!
随着红髓平安扣中的力量扩散开来,整座内阵诡异的动了起来。
内圈旋转三小圈,外圈旋转八小圈。
未被污染的蓝色小人不再跳舞,停下手上的活计开始疯狂奔跑。
临近红蓝边界时,他们一跃而出,就像湖面跃出的鱼儿,轻盈落于被污染的另一边。
阵图的颜色变得更加杂驳了。
血肉之火很快便锁定了这些蓝色小人,涨大好几倍,扑了上去。
没想到那些蓝色小人抬起一脚就把扑来的血肉之火给踹飞了出去。
一团散发着恶臭的粘腻血肉高高飞起,啪叽一下砸到了焚夜身后的黑色金属墙壁上。
焚夜只是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空洞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又恢复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抱着双臂,重新将视线锁定梧鸣。
秦飞扬少见地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虽然他在阵法方面算不上精通,但从小被老头逼着读书,对于存世的阵法类型,还是略知一二的,却从未听闻过此类阵法。
秦飞扬已经不想再问这是什么东西了,反正梧鸣只会说不知道。
可这次梧鸣却一反常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副马上就要说出什么的模样。
秦飞扬立即将食指立于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凝出三只青蓝色的小纸鸢,其中两只径直飞向梧鸣和焚夜,稳稳立于二人肩头。
正当梧鸣不解时,秦飞扬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这三只纸鸢可以在短距离内直接传递持有者之间的意念,练气一层也可以使用,远比传音入耳隐秘。持有者之间距离过远时,它们也可以当做一次性的信纸。接下来我们三个的所有交流,都必须使用这些小纸鸢进行。”
焚夜嫌弃地弹开纸鸢,可那纸鸢锲而不舍,又稳稳飞回了他的肩头。听见秦飞扬的声音灌入脑海,焚夜脸色极差地皱起了眉毛。
梧鸣没有浪费时间,一股脑地把从永定仙子那儿听来的情报倒了出来。
秦飞扬起初以为她是在瞎扯,可越听越不对劲,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众生百相阵?
魔域裂隙?
魔族入侵?
梧鸣完全能理解秦飞扬的震惊,因为每一条信息都足够振聋发聩。
先前他们还以为这屏障由崔海平背后的幕后黑手所设立,没想到现在竟牵扯出一个全新的势力——一位身份不明的主人。
在那位主人活跃的年代,此处乃是一片战场,并没有建立城池,设立屏障的初心是为了拦住灾祸,守卫人界的众多生灵。
然而那位前辈肯定没想到,人界传承断代,后世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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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蛋在禁区建立城池。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将城池建在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火山口。
哪怕秦飞扬正是被关在屏障内的糊涂蛋之一,他也完全没有立场去责怪这些老前辈,心中百感交集,已经无法用言语阐述。
梧鸣重新粗略地理了理时间线。
崔海平40年前便开始用血肉污染众生百相阵。
如果人界传承断代的说法属实,告知崔海平情报,驱使他污染阵法的幕后黑手至少是从漫长历史里存活至今的老家伙,或者是拥有悠久传承的知情人,其修为、势力不可估量。
而40年后,同样重磅的消息再次出现,有人告知崔海平碧落山脉有天阶灵剑出世。
崔海平找到灵剑,尽心掩盖其存在,等待结契的时机。
梧鸣却刚好在此时失忆,于碧落山脉第七峰内苏醒,因为外界形势严峻,不得不往第七峰内部逃窜,从而与赤红灵剑相遇结契。
赤红灵剑自此获得自由,逃离碧落山脉,放弃了协助众生百相阵封印魔域裂隙的职责。
与此同时,失去灵剑的助力后,被血肉污染四十年的众生百相阵摇摇欲坠,恰好到达了崩解的临界点。
除了永定城外那层只能支撑三天的屏障,再也没有可以阻止魔族入侵人界的手段。
这是长达四十年的精心谋划,崔海平的喂养,灵剑出逃,阵法崩解,魔族入侵……一环扣一环,一切都被串了起来。
在这个计划里,灵剑出逃,是魔界入侵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
梧鸣心头那一点点对“剧本并不存在”的侥幸彻底消失。就算真相可能并没有秦飞扬先前猜测的那么精密、那么彻底,她与灵剑的结契,也一定是必然。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梧鸣对那位运筹帷幄的幕后黑手还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梧鸣定了定心神,强制平复情绪,将自己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划按下不表,率先对秦飞扬提出了一个正常的求援方式:“你可有办法尽快喊来实力够强的援兵。只要援兵的实力得到永定仙子的认可,她可以关屏障,城中众人可以借此出逃。”
秦飞扬眉头蹙起,这个办法他早早便实施过:“被困期间,我和城中修士曾数次求助外界。起初还有些低阶修士赶来,想助城里的朋友一臂之力。但自从仙盟的使者也无能为力后,所有求助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溅不起水花。”
梧鸣道:“流风宗那边可否求援?”
秦飞扬道:“魔族入侵这个理由确实足够出动流风宗的绝大多数力量。但前提是魔族已经入侵,我们现在既没有证据,也无法证明情报属实。”
梧鸣不解:“可这件事危害极大,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流风宗至少得派人前来查验再下定论啊。”
秦飞扬在宗里的地位只高不低,就算不受人尊崇,于流风宗众人而言,他的发言应该有几分可信度。
那么大一个宗门,怎么会运作的如此草率。
秦飞扬似乎不愿多提,语气十分无奈:“他们不会来的。”
听到这里,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焚夜也察觉到了其中的暗流涌动,撇撇嘴道:“真是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