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发誓，他从没这么认真地考虑过魏尔伦和兰波的容貌有可能带来的问题——即便第一次见面时，他也下意识将魏尔伦的脸认成是某种幻术过。
“……又有人来了。”
已经尽可能带着两人站在偏僻位置的史蒂夫，看着端着酒杯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中年男性，深深吸了口气，
“实在抱歉，亚蒂，泊拉——托、斯塔克先生忽然消失了，我也不太清楚要从哪里去休息室。”
“不需要道歉，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魏尔伦晃晃酒杯，抿了口品质上佳的红酒，
“况且只是一些小麻烦而已。”
人造神明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在人类审美中属于什么阶层——毕竟就连那些见识过她杀人手法的幸存者，都会在给她起外号时下意识说出像“放浪的北欧神明”一类着重描述外表的词语，甚至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喽啰，会在跟她对战时出言调戏*。
——当然，这些胆大的人基本都死了。
她放下酒杯，瞥了眼史蒂夫，看到对方脸上真诚的歉意和正在思考什么的神情后，停顿片刻，第一次主动且温和地拍了拍这位“朋友”的肩膀，
“谢谢。”
魏尔伦平静地说，
“不过真的不用担心我们——你清楚的，我们不会搭理那些人，更不会吃亏。”
“……”
话是这么说，但他提出的邀请，总得负起责任来。
史蒂夫无奈地微笑，
“好吧。”
他重新回过头去，却发现刚才的两名中年男人正讪讪地往回走，而在两人前方，一道更加高大壮硕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向着三人躲避热闹的角落走来。
“那是……布鲁斯·韦恩？”
史蒂夫在托尼和娜塔莎搜集的情报中见过这个人——融合前的巴尔的摩，融合后的哥谭市首富，一位能与托尼并驾齐驱的富豪、慈善家、花花公子。
“是。”
兰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恰巧与布鲁斯·韦恩对视，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她微笑起来，放低声音，
“史蒂夫，不如你先去找找托尼？既然是他授意你邀请我和保罗，总不能就这样晾着我们吧？”
“额……”
可是布鲁斯·韦恩……
史蒂夫还在有些为难地纠结，布鲁斯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
鼎鼎大名的“哥谭”花花公子，两位身份不明的美人，还有一位穿着安保服饰，气势却端正威严，脸蛋也相当“甜美”的护花使者——靠近角落周遭的交谈声都在瞬间轻了些许，几乎所有人都偷偷侧目而视，想要看看布鲁斯·韦恩能否顺利邀请到两位美人中的任何一位。
——或者两位一起？
不过，据说这位韦恩老爷一直都有资助一些蓝眼睛的漂亮男孩，说不定……三位呢？
“……”
魏尔伦打算放下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卡了一下，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遍史蒂夫——金发蓝眼，传统定义里英俊的长相，又在五官中透出几分古板的可爱，身材也相当不错，无怪乎即使戴着面罩，也有人称呼他“美国甜心”。
“咳，保罗。”
兰波轻咳一声——她快要按捺不住笑意了，因为史蒂夫被魏尔伦的视线扫射得简直坐立难安，
“别胡思乱想。”
“？哦。”
魏尔伦点点头，但她的酒杯最终也没能放下去。
“晚上好，两位小姐，又见面了。”
布鲁斯·韦恩十分绅士地微微躬身，举起酒杯，
“刚才在门口时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两位的姓名？”
“魏尔伦，泊拉·魏尔伦。”
人造神明露出社交常用的礼节性笑容，
“这位是我的爱人，阿尔托莉雅·兰波。”
“优雅又美好的名字，与两位的美貌一样动人。”
布鲁斯没有对“爱人”这个关系表露出过多的惊讶，那张充满成熟魅力的英俊面庞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赞叹，
“只是听起来不太像美国人？”
“法兰西。”
兰波礼貌地举起酒杯，轻抿一口后，握住魏尔伦的手，连带着搭档的酒杯一起放在身侧的小圆桌上——今天这场宴会的红酒品质确实不错，但魏尔伦已经断断续续喝了半杯，这个量对她来说称得上多了。
“哦——法国。”
布鲁斯顺畅地接话，
“我爱巴黎，尼斯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我每年夏天都会去度假。”
说到这里，他像是刚注意到史蒂夫一样，脸上笑意丝毫不减地侧过脸，
“这位先生是……？”
“史蒂夫·戴维斯，消防员，泊拉和亚蒂的朋友。”
史蒂夫不卑不亢地回答，
“今天被借调来负责安保工作，恰好碰上她们。”
“消防员是个伟大的职业。”
布鲁斯再次举起酒杯，
“敬消防员。”
“敬消防员。”
史蒂夫抬起酒杯，与他虚虚碰了一下，
“也敬韦恩先生的善意——您今晚的慷慨，会让许多孩子获得充足的学费，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哦……”
布鲁斯忍不住甜蜜地笑起来，
“真是动听的赞美。”
不愧是美国队长，单论社交能力，比他家多少都有点交涉困难的那几位强太多了。
他的笑容相当真诚，
“很高兴能认识你，史蒂夫。”
对话有了好开头，就会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布鲁斯和史蒂夫又接着聊了几句纽约消防员的工作待遇，与哥谭的情况做了对比，达成了哥谭在公共服务支出上应当继续提高市政支出的一致意见。
说实话，这画面还挺和谐的。
魏尔伦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声用法语吐槽，
“像天内会看的那种漫画书。”
“？”
天内理子？
她看的什么漫画书？
兰波主要负责的课程都在高专，对这位后来的咒术初中第一届学生印象不太深刻，看出她的疑惑，魏尔伦继续压低声音，
“那种讲述同性之恋的漫画书——她带到学校来看，五条他们后来也跟着看——夜蛾没收了好几箱。”
“……”
察觉到史蒂夫和布鲁斯的身影同时僵硬了一瞬，兰波无助又尴尬地叉起一块小蛋糕，飞速塞进搭档嘴里。
经过这样的打岔，布鲁斯也没了继续和史蒂夫寒暄的心情——反正本来就是在偷偷摸摸地刺探情报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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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使用云梯救援，我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攀岩和蹦极，不论是爬上高空还是从高空坠落，都会让人有种强烈的刺激感。”
他默默换了个话题，看向魏尔伦和兰波，别有意味地询问，
“泊拉小姐看起来体能非常不错，有尝试过极限运动吗？”
“没有。”
魏尔伦回答得相当干脆，
“我对极限运动不感兴趣。”
也没什么感兴趣的必要——她自己会飞，而且绝大部分物理伤害都对她无效，人类的极限运动对她来说就像热身一样。
“我倒是很感兴趣。”
另一道声音从布鲁斯背后不远处响起，托尼·斯塔克姗姗来迟，
“可惜身体不太允许——韦恩先生，看来你跟我的客人们很聊得来。”
“斯塔克先生。”
布鲁斯微微侧过身，
“晚上好。”
“晚上好。”
托尼朝前走了几步，站到史蒂夫和布鲁斯中间，但没过几秒，他就又朝后退出去，看了眼魏尔伦和兰波的方向，最后在离兰波较近的地方站定，
“真抱歉，韦恩先生，我有些事情要跟两位美丽的女士单独沟通。”
“好的。”
已经要到史蒂夫的联系方式，观察能得到的情报也都收集得差不多，布鲁斯见好就收，他最后不留痕迹地看了眼几人的站位，点头致意，
“那就不打扰了，希望以后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会有的。”
史蒂夫微笑，
“再见，韦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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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酒店宴会厅的休息室在隔壁独栋建筑的三楼——这样的设计既保证了宴会厅的独立性和完整性，又让临时有事的客人能够尽快抵达休憩的地方。
但也有个坏处，如果不是常客，初次来这里的人很难找到通往休息室的道路——因为那看起来就像要直接离开宴会。
史蒂夫没有跟过来，他的身份暂时还没在魏尔伦和兰波面前公开，托尼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难得一见地丝毫没有体贴女士的想法。
很快，休息室沉重的深棕色木门被推开，屏退侍从后，托尼·斯塔克轻轻敲了敲茶几，冷漠地抬起头。
“魏尔伦女士，兰波女士。”
他盯着两位盛装出席的法国特工，
“你们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邀请你们？”
“因为彼得？”
交涉的工作向来是兰波承包，她看着茶几上备好的茶水，倒了三杯后，拿起自己的那杯，温和地回应，
“看来蜘蛛宝宝一直保存着‘上报行踪’的好习惯。”
“……”
又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托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法国是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对‘索科维亚协议’的签订持赞成态度，你们作为DGSE的外勤特工，在协议推进受阻时以‘休假’为名来到纽约，刻意接近‘蜘蛛侠’和……”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先前预想的沟通话术被扔到一旁，刚研制好的纳米战甲如魔法般从心口向外延展，很快便覆盖全身，隔着面甲，那双蜜糖色的眼眸中结满寒冰，
“两位女士，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是否打算对复仇者联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