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晋江文学城
听到祁颂的话,温乐遥睁圆了双眸,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前段时间的相亲乌龙,竟然在此刻成真了。
眼见着他准备倒茶的手凝滞,温乐遥赶紧解释: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没想到……相亲对象是你。”
“我也刚知道是你,”男人抬手示意她坐下,撩起眼皮幽幽开口,
“如果早点知道,就取消这次见面了。”
“……”
这家伙舔嘴的时候不怕把自己毒死吗?
温乐遥坐在他对面,细白手指捏着茶盏,垂眸:“你主意正,我还以为你不会被逼着相亲呢。”
他依旧游刃有余:“长辈嘱托,过来应付一下。”
“……”
连着被噎了两次,温乐遥气得鼓成小包子:“原来卫宁主任就是你姑姑啊。”
她记得,祁颂曾经和她提起过,自己有个随奶奶姓的小姑,在美国进修医学。
“如果她介绍的时候,告诉我相亲对象是你……”
“我就直接婉拒了。”
“?”这回轮到祁颂不爽了,他拧起眉梢,
“三百八都能跟你相,我不配吗?”
380,指的是上次和温乐遥相亲的林先生所花的费用,现在是那位先生的代称。
就算祁颂用的是这么抽象的代称,温乐遥依旧秒懂。
温乐遥感觉自己和他现在像是小学生吵架,但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
“不是你刚才说要取消这次相亲吗?”
“……”
祁颂哑火,战术性喝了口水,超绝不经意转移话题,
“吃饭了吗?这里的江南菜好吃。”
温乐遥不爽:“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我来请。”
“好啊,”男人随意摊手,并不和她争抢,
“客随主便,你点菜。”
这家茶舍有纸质版菜单,竹简制成的,上面覆着毛笔写的小楷,握在手里冰冰凉凉,沉甸甸的。
没有配图,温乐遥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到底哪道菜好吃。
祁颂不疾不徐踱步来到她身旁,俯身。
他两指捏着手机,在某一块竹简上碰了下,屏幕上瞬间出现那道松鼠鳜鱼的图片。
温乐遥眼前一亮,惊讶:“这么高级!”
她笑着仰头看向他,小脸白嫩,蜜桃一样泛着细腻的粉色,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躲在他怀里撒娇的猫儿。
祁颂刚好环着她的椅背,大手撑在桌面上,像是将她护在身前。
温乐遥的呼吸柔绕着他坚毅的下巴,她身上有他熟悉而安心的香气,卷携着回忆涌上来。
多年没有这样亲昵。
尤其是重逢后两人别扭的气氛,都让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更显暧昧。
对视的瞬间,温乐遥和祁颂都愣了愣。
“……”
几秒钟后,两人心照不宣地错开视线,都刻意将距离拉远。
这顿饭吃得很慢。
由于刚才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尴尬弥漫在空气里。他们没什么话,几乎零交流。
温乐遥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几下碗。
以前恋爱时,祁颂总是坐在她身侧吃饭,两个人低语呢喃,一转眼就能看到彼此的脸,鼻尖除了热腾腾的饭香,还有心爱之人独特的香气。
只是今天,他坐在她对面,仍然是吃饭,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温乐遥自认不是过分感性的人,她在工作、学习或生活中都足够理性,也有自制力。
小时候她就能做到不吃父母口中的“垃圾食品”,高中时她也能做到不玩游戏不玩手机,大学她也能保证自己的绩点在年级前三。
她一向听话懂事。从不让父母费心的她,唯独在对祁颂的感情上控制不住。
对他,总是失去理智。
刚才和他离得那么近,温乐遥仰头看向祁颂时,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他的眼睛狭长,深邃漆黑,泪痣点缀得恰到好处。
远看惊艳,近看心动。
曾经那个桀骜少年,如今仍然英俊挺拔,更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沉稳气场。
温乐遥努力平复慌乱的心跳。
她知道,自己一紧张就脸红,所以把头埋得很低,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情绪。
注意到她的不自在,祁颂起身。
男人将衬衫袖口解开,慢条斯理挽上去,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漫不经心开口,转身走到落地窗的长桌前:“你今天好像很热。”
“……”温乐遥心虚,差点被茶水呛到。
男人松开领结,让侍应生把他的笔记本拿来,坐在长桌前准备工作:
“慢慢吃,我处理一下工作。”
“你不吃了吗?”温乐遥知道他训练消耗量大,饭量肯定不止于此,“你应该还没吃饱吧?”
“现在的我和你一起吃饭,”
祁颂慢悠悠开口,言简意赅,“你好像吃不下。”
“……”温乐遥默然。
她时不时转头看向祁颂的背影。
很少见他穿西装,裁剪合体的衬衫被宽肩撑起,锃亮腰带收拢着他劲瘦的腰,利落的线条,给他添了几分禁欲感。
靠窗的桌前,祁颂旁边还有个位置。
是并排的。
吃完饭,温乐遥用侍应生端上的温热毛巾擦了擦手,走到他身旁,想要和他聊聊这次的相亲,统一口径。
祁颂没注意她,专注地在电脑上完成工作。
温乐遥坐在长桌前,不看他的电脑屏幕。她有边界感,并不会好奇别人的工作内容。
他还在忙,她就打算刷会儿娱乐软件。
还在黑屏时,温乐遥转了转手机,看到手机里祁颂的侧脸。
她顿住,忍不住仔细打量他。
标准的国风帅哥,眉骨鼻梁高挺衔接得当,喉结锋利。
脸和身材足够优秀,气场沉稳,难怪从小到大都不缺女生喜欢,桌洞里的情书和礼物也泛滥。
落地窗外的秋日落叶被风吹起,小桥流水声哗啦作响,假山后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恍惚间,温乐遥看到了高二的某个下午,红着脸偷看少年的她。
放学后的那场雨让温乐遥彻底乱了心弦。
她始终记得把伞搁在她手里,干脆利落兜住衣帽,一身黑衣冲进雨里的少年。
过完国庆节,回来上课后,温乐遥把卷子借给同学抄,自己则心不在焉地思考着,该怎么还给祁颂雨伞。
她坐在第三排,中间偏左一点的位置。
祁颂坐在最后排最左边靠窗户的角落。
如果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还伞,一定会有好奇的同学过来八卦。
如果她放学后偷偷还伞,又像是做贼心虚。
祁颂路过前排的几率为零。
她没办法在他路过自己身旁的时候,喊住他。
想了一遍,温乐遥放弃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打算等放学时喊住他,还伞,道谢。
当天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老师的公开课。
温乐遥是英语课代表,早就将这堂课的流程记得烂熟于心。
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救场,该怎样配合老师。
唯独——
在安排座位上。
最后一排要坐六七个听课的领导,原本在后排的同学就要搬着凳子坐在过道里。
祁颂来得晚,难得穿了校服。
平常的他喜欢穿黑衣,衬得整个人阴沉沉的。
突然换上蓝白色的薄料校服,瘦高的他不仅把校服穿出了大牌感,还比平常更多了几分亲切。
英语老师站在正中间,笑眯眯招手示意他:
“祁颂,往前坐e here~”
祁颂不爱学习,但他英语不错,从小就有外教私教,英语口语非常标准。
何况其他几个后排学生也被她“请”到了前排的过道中,祁颂这样的好苗子,坐在正中间更好。
平静地环顾四周,祁颂并没有去英语老师指定的正中间。
他单手拎着凳子,另一只手将书握成卷,阳光下勾勒着手背的青筋。祁颂径直走到温乐遥座位旁,整个人的气息都扑过来。
他放下凳子,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漫不经心地坐好。
祁颂坐在这个位置,在同学们看来,只是这位哥不想坐在正中间。
和温乐遥无关。
毕竟,这俩人在班上毫无交集。
就连后来的祁颂回忆起来,他当时只是看那个位置顺眼,仅此而已。
一堂课,一个位置。
0人在意。
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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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遥却从他迈步过来时就心跳加速,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
原本她还和同学们一起回头看他。
看他要坐在哪里。
这是为数不多可以明目张胆偷看喜欢的人的机会。
没想到,祁颂环顾一圈后,干脆利落地走到她身旁。
那短短的几秒钟,温乐遥的心脏像是被紧紧捏住,提起来。一直提着。
直到祁颂将凳子放在地上。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温乐遥的心跳也“咚”的一声重响。
她僵硬地将头转向黑板,屏住呼吸。
脑海中无数个小人在打架,她既希望祁颂能坐在自己身边,又害怕他离得近,会看到她脸颊上冒出的痘痘。
温乐遥第一次感受到心乱如麻多么煎熬。
她手心冰凉却湿濡,紧张地什么都听不到,耳畔只有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脸红的像是发烧,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祁颂的到来,像是蝴蝶振翅,不经意,却在她心里卷起了风浪。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温乐遥调整情绪,才堪堪进入状态。
对于英语老师的问题,她能流畅回答,但一想到身旁就是祁颂,仍然比往常紧张很多。
年少的回忆,如今能想起来的已经很寥寥无几。
但那节课讲的内容,祁颂偶尔跟着同学低沉附和说出的英语,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假装看不见,余光千百遍。
温乐遥全程端坐,却忍不住用余光看他一遍又一遍。由于紧张身体过于紧绷,已经入秋的宿宁,她仍然冒了汗。
直到下课前,温乐遥假装不经意地拿起同桌的小镜子,假装在看自己,实际上稍微偏了点角度。
她看着祁颂的侧脸,少年意气风发,眉骨立体,右眼角下的泪痣撩人。
有同学给他递了瓶水。
他刚喝一口,微仰着头,喉结滚动,薄唇被水染得红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足够惊艳。
温乐遥的脸烧红起来。
她不动声色将小镜子放回桌子上,低头平复躁动的心跳。
直到英语老师心情愉悦上完了这堂公开课,祁颂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捞起板凳就要走。
温乐遥手忙脚乱从桌洞里取出那把折叠得平整的伞。
起身,慌忙扯住少年的衣角。
祁颂一愣,回头,垂眸看着她。
细白手指小小的,却将他的衣服捏得死紧,粉嫩指尖都泛白了。
视线逐渐上移。
祁颂盯着温乐遥白皙洁净的脸庞,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她那双清亮的眼眸眨了眨,长睫微微颤抖:“谢谢你的伞,祁颂。”
他轻笑出声,低低的嗓音浸在她耳畔,一字一顿,很悦耳:
“你终于知道我叫什么了。”
“温乐遥。”
-
回忆太过美好,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像是甜蜜的泡沫。
忙完后的祁颂小幅度转动脖颈。
看见温乐遥歪着脑袋,俏生生的,清亮眼眸一眨不眨望着他,很明显陷入走神状态。
祁颂挑起眉梢,不动声色盯着她。
半分钟后,温乐遥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缓过神来,却又猝不及防撞进男人幽深的眸子里。
“!”
温乐遥反应过来,脸颊蔓延起整片绯红,眼神也有些闪躲,“打扰你了,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
“我们是不是该统一口径,方便回复卫主任?”
“可以,”祁颂没什么表情,淡声回应,
“你来定。”
“就说……”温乐遥咬了下嘴唇,语气笃定,“就说你没看上我吧!”
他毕竟是卫宁主任的侄子。
如果当着领导的面说她没看上他,那也太big胆了。
打工人温乐遥卑微。
祁颂扯起唇角,似笑非笑,眸子里映出她清纯的脸庞:
“噢,我为什么要当这个恶人?”
对于他的反问,温乐遥一时语塞。
祁颂不愿意这么说?
她抬起乌黑的眼眸,满眼真诚,隐含着不可置信:“难道,你又看上我了?”
“……”这次轮到祁颂哑然。
他刚才因为逗弄她,眼底漾起的那一点笑意消散得干净。
他收敛神色,声音冷淡:“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