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青声音发紧,“铁门打不开了。”
万姝丹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谢青莫不是在诓她?转念一想,谢青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不相信谢青可以,但她相信她大哥慕青。谢青与慕青关系很好。
万姝丹调整好思绪,沉下声说:“先下去。”
再往下爬时,万姝丹没有控制速度,谢青竟然没有落下太远。
许是紧张吧。
万姝丹在砖室寻找出口时,听到身后落地的声音,算了一下时间差,有了这个念头。
谢青表面上仍未显慌乱,他去到砖室的另一侧,“这里有出口。”
万姝丹循声过去,看到架子旁边果然有一扇门大小的洞口,“谢御史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落得这般境遇还能如此镇定。”
谢青抿唇,“我做监察御史,比这更危险的时刻都遇到过。”
“哦?有多危险?”
谢青不再说话,他想走进甬道之中。
万姝丹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我走前面吧。”
谢青难得没有让步,“我知你是慕青的妹妹,本事比我要高。可我毕竟比你年长……”
万姝丹眉头一抽,手上发力,将他从洞口拽离,“少废话,跟在我身后。”
甬道很长,微微上坡。
万姝丹走得不算太快,她怀疑前面的出口也被人蹲守了,因此留心四周,看看有无别的出路。即便如此,她仍旧分了一缕心神放在自己身后。于是她听到了谢青越来越大的呼吸声。
万姝丹忽然转身,将火折子贴近谢青脸侧,“你怎么回事?呼吸声这么大?”
谢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无妨,这里空间小了些。”
万姝丹观察着他的神情,“你在害怕。”
谢青闻言轻笑,“我不比郡主,胆子这么大。”
万姝丹盯着他的脸,他便迎着脸,不曾躲闪。
直到万姝丹面无表情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谢青在她身后松了一口气。
不知走了多远出去,万姝丹又停下了,她看着前面仍然不见底的甬道,“我猜这条路最终会通向刘府。”
谢青沉默一瞬,“我与郡主所见略同。只是铁门已然被人关上,那么刘府那个出口也许同样有人把守。”
万姝丹认同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甬道实在不算大,最多能容纳两人肩并肩并排行走。以谢青的身高来说,再多半尺就要碰到顶了。
这个高度对万姝丹来说尚可,对谢青来说,就有些压抑了。
“所以郡主在此停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万姝丹转过身,火折子的光将她的双眼照得明亮,“你没有注意到么?火光在动。”
谢青这才把视线移向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火苗在微微晃动,“有风。”
万姝丹继续说:“你再抬头看看呢。”
谢青抬起头,在二人中间正上方的顶部,豁然有一个洞口。
他勉强笑了笑,“郡主的观察细致入微,我佩服至极。”
万姝丹没什么表情看着他装,将手中的火折子熄了,她的半个身子立时隐入黑暗,“我先上去,若是不出意外,一会儿便会有绳子放下来。你记得先拽三下,我才会拉你上去。”
谢青点点头。
万姝丹掀起外袍,从腿侧抽出一把匕首。然后纵身起跃,一脚蹬在甬道侧壁,双手探向洞口,一刀扎入洞壁。内壁是泥土,并不平整,万姝丹轻松钻了进去,四肢撑住洞壁,匀速往上爬去。
一边爬,她一边估摸着,这似乎像一口井的宽度。
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十分微弱,马上就要入夜了。
接近洞口时,万姝丹慢了下来,她从洞壁上扣下一块泥土,丢至洞外。泥土落在地上声音很小,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足够捕捉到了。
她仔细倾听一会儿,没有任何响动。这才双脚发力,快速从洞口跃出,随即矮身,躲在了井栏边。
这果然是一口井,不过只有高出地面的部分砌了砖。井架较高一些,这才让万姝丹跳出井口时没有一下子撞在井架上。
四下寂静无声。
万姝丹浅浅松了一口气。若真要打起来,自己还要费劲处理痕迹。以“秦可兰”这个身份行走,真是麻烦,需要时时小心不能暴露。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井栏边就有一个汲水桶。
尝试过几次后,万姝丹成功将绳子解下,用双手丈量过后,果然她不出所料,绳子的长度足够到达甬道。
绳子很快沿着井往下放去。
井下甬道中,谢青忽然听到前方尽头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铁门打开的声音。他立刻熄了手中的火折子。黑暗一下子侵袭了他,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
谢青对这种幽暗狭窄的地形有着无法磨灭的恐惧,他已经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如雨般往下滑,一颗紧接一颗,甚至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般的晕眩袭来,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倒下了,身子紧跟着就要倾倒。他下意识用手撑在甬道壁上,这才没有摔倒。
头晕得好像脑袋已经在脖子上倒了过来,有一根木棍在极力搅动着脑浆。
谢青心道这样不行,他长大嘴巴做深呼吸,效果却聊胜于无。
忽然,一根带着凉意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颊。脑子已经不足以支持他作出吓一跳的反应,反而是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脑中的嗡明声退去了一些。
谢青下意识抓住了那个东西,紧紧攥在手里。
眩晕减轻,他的眼睛立刻捕捉到了一点火光,就在前方,正逐渐向他靠近。
火光幽幽,像极了索命的鬼火。
这下子完全把谢青吓醒了,也顾不上什么狭窄空间了。这种旁侧没有遮挡物的针锋相对,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啊!
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武器!
哦!想起来了,郡主说要放绳子!
谢青连忙捏了捏手中的东西,确实是绳子。他将绳子缠在自己的腰上,打了个结,紧跟着拉了三下,绳子登时绷紧了。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拽离地面,缓慢进入洞口。他在双脚离地时,慌忙用手擦去了方才按在洞壁上的浅浅痕迹。
待到完全进入洞中,谢青没有忘记用四肢撑住洞壁,用自己的力量加上绳子的引力,一点一点往上爬去。
爬出一段距离后,谢青感觉到下面有光亮一闪而过,他立刻停了下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绳子不明所以,拉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将他拉上去。
谢青听着像是没有动静后,正打算继续往上爬时,绳子给了他一下重击,过大的拉力让他觉得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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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勒断了。他赶忙咬住嘴唇,这才没有发出痛呼。
这个郡主!怎么力气这么大?
对了,他还不知道郡主的真正名字呢,好像只听慕青喊过她“阿舒”,不过是哪个“舒”字呢?
万姝丹当然不知道谢青丰富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她本来拉绳子时十分顺利,结果好像卡在了什么地方,突然就拉不动了。心里疑惑着,似乎自己爬上来时没有碰到什么凸出的阻挡物啊,手下却一点不敢放松。她一脚踩在井栏上,身子往后倾斜,总算是突破了那个碍口,后续就顺利多了。
直到谢青的手抓到井栏,万姝丹就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出来。
谢青出来后第一反应是拆掉腰上的绳子,他觉得最多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他的腰上就要显出淤青了。简直是无妄之灾!
万姝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她将谢青拆下的绳子重新绑回汲水桶上后,就带着他往前面探去。
二人走进前屋,发现这是一间香料铺。
有残存的香味,不过万姝丹看过去,发现架子上都是空的,且没有灰尘。
她小声说:“这是刘府的铺子?”
彼时谢青摸去了门口,见四下无人,“先回去吧。”
二人一路踩着最后的天光回到县衙。
万姝丹刚才拉谢青时费了不少力气,不管谢青如何清瘦,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直接歪了下去。
见她这般坐没坐样,谢青也顾不得说什么,“郡主,方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些人是不是只是为了恐吓你我,否则为什么要留一个通风的井口呢?”
万姝丹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闻言她侧过身撑起头,“有可能,那井壁粗糙,其实单凭御史你自己也可以上去,就是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虽说这条线是刘文布置的,但他上面的人未必不知情。按照这个想法推论,那么他们今晚极有可能会转运这批钱两。”
谢青补充,“但必须是亲眼看着你我离开顺天之后。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通风口可供人逃离。方才在下面,我看到那条甬道尽头有人进来了,如果说不是恐吓的话,那就是来杀咱们的。”
万姝丹这才坐起来,她一手撑在身侧,“有人从刘府那边进入甬道了?”她心思急转,“那杀人的面要大一些,刚才我也说了,谢御史你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上去,这还没算上将我用绳子拉上去的时间。”
谢青沉吟,“确实如此。这样一来,郡主只会与那人迎面撞上。”
万姝丹说:“顺天县衙不比京城。既若如此,无论是何种推测,你我现在离开顺天都是唯一的出路了。”
谢青迟疑,“离开顺天,如何能知道他们是否转运了钱银?”
万姝丹轻哼,“谢御史真是嫌命大,宁愿在留在顺天等死,也不愿逃回京城?”
谢青经历过刚才的逃命之后,已经把万姝丹想成了是一个鬼主意许多、而且很有能力的人,“郡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万姝丹眼珠转了转,“有是有,离顺天十里有一乡亭,可成为今夜你我的落脚点。不过十里的距离我可以不骑马再回顺天,谢御史就有些吃力了。”
谢青咬咬牙,“我也可以。”
万姝丹继续说:“……所以,我另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