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揉云执意要报答岑雪。
虽然岑雪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报答这个高度。
但看着他一双恳求的圆眼,像是黑豆一样的眸子,就不自觉心软。
傅揉云:“哥哥,你留我一个电话吧,下次我来找你。”
岑雪:“……”
好会套近乎。
这才一碗面的付出,赚了个便宜弟弟回来。
因为要上晚课,他背了书和笔,但又是选修水课,没有带笔记本,可也舍不得撕书。
发觉岑雪的犹豫,傅揉云道:“写我手掌……袖子上吧!”
他一扯袖子,盖住手腕,伸到岑雪面前。
岑雪:“不心疼?”
“写在手上会花掉,”傅揉云有自己的心思,“洗个笔迹而已,很容易。”
错了,以后这件衣服都不会洗了。
这件连帽衫,将会挂在衣柜最受保护的位置,作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等到时候在一起时,他才再拿出来和岑雪共同回忆这浪漫时刻。
想到这里,傅揉云脸上的笑都有些收不住。
岑雪错过他给点脑补就灿烂的神情,拿出笔,一手握住傅揉云控制别乱动,一边认真地写下一串号码。
衣料有些薄,每一次笔划不仅留下黑色的字迹,其中的力道透过这层布传递到手腕内侧的皮肤,隔靴搔痒,让人心生浮躁,却找不到确切的痒处。
和愈浓的桃子甜味一起,像是有无形的羽毛在扫弄傅揉云的心脏。
“写好了……嗯?”
岑雪抬头,“你很热?”
胡乱抽了三张纸擦了把脸,红通通的傅揉云逞能:“不热。”
街边小店都是小本经营,供应的纸都是薄薄一张,还带了奇怪的颗粒纹路。
傅揉云匆忙间又用了很大的力气,纸沾上一点点汗,就留在了上面。
岑雪噗嗤一声没憋住,帮他摘了下来。
纸片黏在他的指尖,轻轻一吹气,就飘走了。
岑雪:“你要是到家就给我发个消息,我好放心。”
傅揉云目睹这一吹气,仿佛他的心也附在上面,被吹得飘飘然。
痴痴地回应:“……好。”
真的,不能对他太好的。
完蛋的预告升起,傅揉云躺在喜欢岑雪的坑底竖白旗,再也爬不出来了。
*
被接回家后,他妈看他笑话。
傅总:“哟,咱家要出个徒步专家啦。”
从高中走到近郊大学城,一共跨越快二十多公里。
被这么一调侃,傅揉云才感觉到疲惫和腿疼。
傅总:“或者你比较喜欢竞走这个项目吗?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教练,但的确没出过运动员的好苗子。”
傅揉云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停”的手势。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质变了。
要成为一个成熟的人,傅揉云的思想发生翻天覆地的觉醒!
傅总:“?”
傅揉云:“妈,对不起,抽烟是我的错。”
傅总:“……?”
谁还记得刚才是他们冷战至今的第一句话来着?
傅揉云:“而且你说得对,离家出走是个幼稚的行为。”
傅总::“……??”
她说了吗?
叛逆期少年突如其来的醒悟,效果堪比被陨石正中头顶。
傅总石化了,下巴也收不回去了。
他继续琢磨道:“嗯,爸现在还有一米八,你一米七,我遗传你们的优良基因,怎么着也能长到一米八几,中彩票的话能到一米九。”
估算出满意的答案,傅揉云挺直了背,昂首挺胸地回到自己房间。
留下凌乱的傅总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了起来,扒拉着自家亲爱的肩膀去阳台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西边儿出来。
傅揉云才不管爹妈有多震撼。
他当然不止一个手机,回到卧室随手拿了一个继承云数据,把衣服脱下,对袖子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得保存到手机里。
从前往后检查了三次。
从后往前检查了四次。
最新联系人上排列“岑雪”两个字,真好听。
傅揉云赶紧发消息:[哥哥,我回家了。今天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一下好不好>_<>
大概是等到下课才有空,岑雪的回复姗姗来迟。
岑雪:[我最近忙毕业,算了吧,举手之劳的事,不用谢。]
好的,被婉拒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内,傅揉云闭眼,告诉自己事情远不到绝望的地步,一切都还有转机。
可他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
还没编出好的借口,傅揉云与岑雪的第二次相遇,是在傅家别墅一楼。
恰逢秋招,傅家新招了一些佣人管理岗。
今天是终面,被选上的几位佼佼者在一楼客厅集合,等待管家安排。
而他心心念念的岑雪,竟就站在中间。
哪怕不是排头的位置,在一干甲乙丙丁面前他依然气质出众,把简单平价的黑色西装撑了起来,让人觉得他不该站在佣人里——
而是主人并肩的身旁。
主人旁边的人,当然还是主人。
*
傅揉云藏在二楼偷窥。
岑雪怎么会在这里?!
他搜索过岑雪的学校——那天岑雪背的帆布包上有个校徽——是本市最TOP1的重点,在全国也赫赫有名。
这样的高材生,毕业期不应该是穿着西装游走在各大精英企业之间吗?
现在衣服是对了,可怎么地点出错了呢?!
不应该啊。
“你很喜欢中间的那个?他很能博眼缘嘛。”
傅揉云吓了一跳,原来是傅总站在他身后。
中间那个,不就是岑雪。
傅总摸摸下巴,喃喃自语:“本来不打算招他的。”
傅揉云:“为什么!”
这下轮到傅总被吓到,等瞪了好大儿一眼:“他学历太高了,来做佣人干什么?”
那应该是没希望了,傅揉云还没来得及心碎,就听见他妈继续道:“可惜,家里挺可怜的。像他这种一面就提出要预支一年工资的,这辈子我还没见过——公司副董都不敢这么跟我讲话。”
傅揉云好紧张:“那他出现在这里……”
“哦,我同意了。”
霸总散发着人形光辉:“这孩子长得就一副招人疼的样子,不给他打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横竖发工资也是打钱,那还不如把人招进来。
培养培养,正好接管家的班。
傅总是有点信玄学的,但也不讲逻辑,主打一个自我感受。
她书房里养了一圈儿发财树,一摸,全是塑料假盆栽,纯为了叠多金buff,某种意义上也是永生发财树了,商业间谍根本浇不死。
思索间,傅揉云做下一个决定。
“妈,那个预支的薪水,我跟你商量下。”
全部从他名下的基金分红里出。
但每月工资还是照常发。
傅揉云坚信,他们之间是有命运的缘分的。
否则为什么在岑雪如此需要钱的时候,刚好他们相遇了,而他刚好有能帮助他的能力?
而且陆雁昔和颜沛也不在他身边。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
岑雪入职后,因为学历和实力,实际上和普通的佣人不是一个培养路子,更像是给傅揉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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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继承人准备的亲信手下。
少爷陪玩这调侃也从中而来。
但傅总没想到,只不过是心软了一下——反正预支工资也不是她出的,岑雪进入傅家的效果能这么好!
傅揉云完全转性子了!
谁家孩子叛逆期是断崖式结清的?傅总现在可以自豪地说,她家就是。
所有的转变都来自于岑雪,傅总夫妻爱屋及乌,对他也多另眼相待。
甚至有时明明能和傅揉云本人说的事,他们都懒得找,直接对接岑雪,因为只要是岑雪来,就没有傅揉云完成不了的目标。
是的,就是这么放心和信任。
三年时间,傅揉云从朽木进化到了栋梁的边角料。
傅总不打算给他出国,就算傅家再有钱,也逃不了统一考试。
高考结束后傅揉云的成人礼,他们并没有对外举办宴会,而是邀请傅家上下所有的佣人来参加,作为成人礼的主角,感谢他们为家里的付出。
傅家从上而下都是一个氛围,叫到岑雪的名字时,欢呼声最大。
没有人不喜欢岑雪。
傅揉云看到平日滴酒不沾的他竟多喝好几杯,皮肤从脸红到手背,顿时不放心,一直关注他的动态。
见岑雪飘似的从众人间离开,傅揉云赶紧跟上。
一路到了屋顶。
傅家有两个最顶层,一个是露天泳池,另一个是用来看星星的,常年驻扎一套望远设备。
傅揉云小心翼翼跟上时,岑雪在摆弄望远镜,寻找星星。
“哥?”
岑雪没转身,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他只好走到跟前,企图让岑雪发现自己。
却刚好目睹岑雪低下头揉揉眼睛——一滴泪珠滑落,刚好砸在他的鞋面。
看到视野里多出来一双鞋,岑雪懵了一下,毫无防备地转头。
“哥,你怎么哭了。”
傅揉云摸索身上个遍,也没找到一张纸。
岑雪没有回答。
他不说话,傅揉云就好慌,今天明明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他的生日!
“到底怎么了?因为太高兴?还是今晚他们起哄太感人?”
傅揉云追问着,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岑雪的神情微醺,看似在认真听,可一句回应也没有。
直到傅揉云说:“——难道是舍不得我要去上大学,不想离开我?”
岑雪终于:“是么。”
傅揉云:“这个‘是么’到底在‘是’哪个啦!”
蓦地,岑雪忍不住用指尖触碰上他的脸。
“生日快乐。”
他应该是完全醉了,说话的调子莫名绵软,拖长的尾音像是在撒娇,与平日里温和淡然的样子完全不同。
从傅揉云来到这之后,他就没再落下第二滴泪,那些可怜的晶莹点点就在眼里续着,眨眼时打湿了睫毛,几分细微的闪烁。
傅揉云想,要望远镜干什么,明明星星就在他眼睛上。
刚准备接过这句祝福,可偏偏喝醉的人的节奏是最无法掌控的。
很快,岑雪又继续说:“我不知道我待在傅家还有什么意义……你现在也不需要我补习了,再做回佣人?可我来到这,一次佣人该做的活都没干过。”
人有自知之明,这是岑雪要表达的意思。
傅揉云本能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他想说不是的——
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没有你,我的人生只会更糟,大家早就把你当成家人朋友,至于职务老妈也早就有安排——
然后就听见岑雪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辞职比较好。”
“可是一看见你,就又开始舍不得……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