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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作者:深其月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面前的男人僵住了。


    “七年前延后的。”


    岑雪说了个日期,他现在的生日在冬天。


    这包厢的装潢走红木风,硬桌子硬板凳,他靠的有些不太舒服,索性俯下身枕在手臂上。


    “还有,你不觉得‘项链’和‘生日’放在一起,好像显得有些不太妙么。”


    岑雪本来不太想提。


    或许话题止步于泡芙比较好……抱歉,他还不太能接受陆成刚这个名字,阳气太足了。


    可是项链和生日这个组合,陆雁昔到底是怎么想的?


    岑雪是很认真地想探讨一番,可惜陆雁昔愣在那里,迟迟不肯回应。


    此刻他竟然有些想念颜沛的爆炸脾性来,至少在这里要是他的话,绝不会把话落地上。


    虽然颜沛接的话茬,多半能把人气成高血压。


    陆雁昔似乎正经历剧烈的内心斗争,捧着首饰盒的手有些不稳,在欲要收回去的一霎那,岑雪按住他,将那条素链轻柔地抽出来,拿住两头,绕到颈后去比划。


    “不过还是谢谢,”他有意道,“就当提前送的,我想到那时候我们应该还会保持联系,你看这条链子长短合不合适?”


    “……”


    良久,陆雁昔干涩道:“合适。”


    陆雁昔一定不擅长跳探戈,岑雪想,一退再退,快从舞池退到观众席。


    看在他把泡芙养得很好的份上。


    虽然养得公主变成雄性,把泡芙变成了成刚。


    岑雪:“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还没应下,陆雁昔就下意识站起身。


    “好。”


    素链是足银打的,岑雪很适合银、白之类的色彩,很衬他的肤色,冰冰凉凉的链子贴到锁骨,有十足的存在感。


    “这次为什么要到绕背后去?”


    岑雪抬起头,望向身后的陆雁昔,露出好看的下颌线和脖颈。


    当看清他的神色时,岑雪眨眨眼,闪过一丝思索。


    见他不回答,岑雪再次:“陆雁昔。”


    男人替他扣上锁扣,很是小心,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扯到。


    “怎么了?”他错开岑雪的眼睛,实在逃不过,将视线焦点移到其他位置。


    “你是影帝,演戏应该很厉害,同队的练习生说你演苦情、特别是流泪的戏很出名,可惜我这几年没有去看过你的作品。”


    “……不看也没关系的。”


    “所以我刚才就在想——”


    岑雪喃喃着,伸出手想要去够到他的脸,却差一点,扑了个空,有点像是泡芙去扑玩逗猫棒,离抓住永远都只差一点。


    室内没有风,陆雁昔也没有动。


    偏偏就随着岑雪的动作,他眼底里蓄起的湿润似乎动摇几分。


    也是差一点点,苦苦支撑的就要轰然倒塌。


    “你这副隐忍愧疚的样子,也是在演给我看吗?”岑雪玩笑般说,“现在戴完项链,你想不想吻我?”


    上次这样陆雁昔替他戴上项链,吻了他。


    初吻。


    *


    校园戏杀青后,岑雪和泡芙一起住进了陆雁昔的家里。


    他们给泡芙洗了澡,这小家伙对新环境太敏感了,是典型窝里横选手,学习做过驱虫后,便计划等过一阵子再带去做完整检查。


    但很快,陆雁昔得去继续拍摄。


    他不在时,岑雪待在家里摆弄新手机,学习上网、联络视频的新功能,他的高考成绩非常好,是第一批次录取的,误打误撞搜索到大学的贴吧,沉浸式在里面刷帖。


    他只发过一个贴:【请问新生入学要带什么东西?】


    里面的人都很友善,还有学姐学长跑来玩捡学弟的小游戏,岑雪在片刻受宠若惊后拒绝了,他对陌生人还是有些防备的。


    再偶尔趁许中强不在时,和妈妈视频,报平安。


    妈妈让他在朋友家也帮些忙,别给添麻烦。


    岑雪觉得有道理,开始替陆雁昔分担些家务。


    陆家老房子没有请阿姨,不过每过两天会有人上门送新鲜水果蔬菜蛋肉之类,以及打扫清洁。


    从他们第一次来,岑雪下意识躲在陆雁昔的房间里,把门反锁。


    等到人走了,再悄悄出现。


    于是岑雪试着处理食材,他会简单做饭,但有些东西太高级没见过,便有些不敢下手,然后是洗衣服。


    陆雁昔下戏时间不太准,但岑雪总是能在忙活的时候听见门锁响动,然后他就会抱起泡芙去迎接。


    “欢迎回家,辛苦啦!”


    泡芙在空中打猫猫拳:“喵咪咪!”


    每当这时,陆雁昔疲乏的眼睛总会亮一亮。


    不过他也会说:“衣服我自己洗就好了……!”


    岑雪笑他:“你在害羞什么?反正扔洗衣机的事。”


    “反正我自己来,”陆雁昔抢过脏衣篓,“你没必要干这些。”


    “哦,”岑雪跟在后面,打量,“心疼我了?”


    “噗咳咳咳!”


    陆雁昔被自己呛到,窘迫道:“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珍惜吧,”岑雪戳他,“过几天我打算再去找个短期工,老在家里窝着好无聊哦。”


    “那……那很好啊。”


    陆雁昔藏住那点不舍。


    记起之前在场务那儿翻到的资料,过了两天,他久违去了星二代之间的聚会。


    然后在不久后要上早戏的前一个早晨,出门之前,陆雁昔紧张兮兮地捧着一个首饰盒。


    “阿雪。”


    他发觉自己嗓子有点沙哑后,迅速咳嗽几声,这引起岑雪的注意。


    岑雪抱着泡芙凑近:“怎么啦?”


    “你的生日是不是明天?——我之前问了一下场务,”陆雁昔将打过无数遍的腹稿用上,短短几句话,花费的心思不比背台词少,“但是我得从今天拍到明天下午,所以,我想……不对,这个、这是提前送你的礼物。”


    “礼物……!”岑雪意外地、小小地惊呼一声。


    他把泡芙放到一边,霸道猫猫发出不满的咪呜咪呜,可他已经没心思去顾及,满眼都是陆雁昔——和他手中的盒子。


    蠢蠢欲动伸出手,尝试好多个角度,又收回去。


    “其实我不太知道要怎么接比较好,你信吗?”岑雪眼神闪烁,脸颊染上几分不好意思,“以前我的礼物只有一碗长寿面。”


    但显然,捧碗面的技术不能挪用到这里。


    陆雁昔:“我信,那现在礼物又多了一个。”


    他主动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项链。


    在灯下,项链闪烁可人的光泽,吊坠设计是一颗能转动的小雪花。


    陆雁昔:“我想,你经常戴小银瓶项链,或许有这个习惯、或者很喜欢这类首饰。”


    他紧张道:“你……你喜欢么?感觉怎么样?”


    岑雪盯着那颗雪花,犹疑着,最后还是用指尖轻轻拨了拨它。


    在它轮转映射的光辉下,他抬头,郑重道:“喜欢、很喜欢。”


    这对岑雪来说太特别了。


    当然,不是指价格有多珍贵,他知道项链也许不便宜,但以这时的阅历是看不出清楚的价格的。


    ——收到人生第一个生日礼物。


    ——被人关注、被人揣摩他的喜好,被人放在重视的位置。


    ——天啊,有人在意的是他“喜不喜欢”!


    像是只要他说一声不喜欢,就能马上再去买一个更符合心意的似的。


    而长寿面盐放多了,许中强只会往他碗里倒去剩下的茶水,再叫他筷子拌匀就行,哪有这么娇贵。


    岑雪吸吸鼻子。


    陆雁昔平日里得过且过什么都好的样子,这时倒很机敏,立马注意岑雪的情况。


    这让岑雪更不好意思,他胡乱抹了几把脸,沾上几根白色猫毛。


    取下小银瓶项链,红绳早已磨得不见纹路。


    他说:“帮我戴上吧,陆雁昔。”


    ……


    要怎么为他戴上项链比较好?


    这对陆雁昔来说也是头一遭,匆忙之中,他选择了从正面,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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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绕到岑雪颈后的姿势。


    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贴得很近。


    在注意到岑雪绵软湿润的眼眸越来越、越清晰时,陆雁昔意识到这一点。


    可已经不好松手了。


    这个姿势,连陆雁昔自己也看不见项链的锁扣,只能靠手感摸索。


    就像永远不能一次插进去的充电头,锁扣也是如此,两人逐渐相近,却莫名开始躲闪对方的目光,可手臂与肩颈相贴的肌肤变得好热。


    陆雁昔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对、对不起,我再试试。”


    岑雪已经完全垂下睫毛,只见微微的翕动,“没关系。”


    等终于扣上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气氛在不知什么时候变味,可他们似乎无所察觉,陆雁昔放下手臂,却仍保持这般距离,他怔愣地看着岑雪,后者抿抿嘴角,手指不停转着那颗雪花。


    “我突然发现,阿雪你的嘴巴好小。”


    陆雁昔轻轻说。


    “嘴小?”


    “嗯,有个食堂的戏,大家边吃饭边过台词,可只有你的像是没动过似的,小小的一口、一口。”


    岑雪觉得脸颊越发热了。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陆雁昔:“我可以看一下么?”


    岑雪:“怎、怎么看。”


    陆雁昔已经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他干净的指腹触碰岑雪的嘴唇,好克制地微微按压,像是对待什么珍贵之物。


    可偏偏嘴唇,也是柔软的地方。


    或许这样轻柔的举动,已经可以归为爱抚的级别,但陆雁昔是绝对没有意识到的。


    而岑雪的感知也在一瞬集中于这之上,也忽略了他们之间减少的距离。


    冥冥之中,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又笨拙地闭上眼。


    于是他们的嘴唇触碰在一起。


    原来和指腹相比,吻要来得更缱绻柔软,二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生害怕吹散好不容易衔住的云。


    ……


    七年后,相近的日子里,岑雪又一次问。


    “你会想吻我么?”


    陆雁昔的手抚摸上他的侧脸,如同当年一样小心翼翼。


    却在轻轻颤抖着。


    他些微俯下身,两人的距离在命运的指示般重现昨日,可更多了迟疑。


    肆无忌惮是少年独有的特权。


    呼吸在彼此之间纠缠,带着温度的热流拂过皮肤,好似撩人的痒意。


    在陆雁昔眼中那颗泪落下来时,岑雪同时道:


    “或许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他抓紧陆雁昔的衣角:“不准不回答。”


    *


    那天初吻,陆雁昔在闹钟的催促下仓皇出门。


    岑雪坐在原地发了好一阵的呆,第一次出门去了网吧。


    他在里面待了一天,搜索好多东西,见识许多新鲜的观点知识,连饭都忘了吃。


    晚上他从网吧出来,摩挲似乎还在发麻的嘴唇,后知后觉——


    原来,我喜欢男生。


    那陆雁昔也……?


    他亲我,这代表着——


    心中重燃起一丝雀跃,岑雪回家熊抱泡芙欢呼,他睡不着,和猫玩到了第二天,因为陆雁昔说过第二天晚上就会回来了。


    泡芙不堪其扰,跳到橱柜上去躲他。


    岑雪哼着歌,试着做些零嘴夜宵,他献宝似的摆在餐桌上,等陆雁昔回家。


    可是那晚,陆雁昔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一个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岑雪记得她,她是陆雁昔的经纪人张岩。帮忙解决受伤的戏份问题,他还感激地谢过张阿姨。


    张岩凌厉的视线在岑雪那枚旋转的雪花停留一瞬。


    然后冷冷地说道:“雁昔和他爸爸去外地工作了,这边房子需要打扫。”


    “……打扫的意思是?”


    “意思是,他不会回来了,至少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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