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梦深吸一气,定了定神。她从贴身锦囊里捏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递给江知渺,道:“辟毒丹,知渺姐姐你快含住。都是这几日山上采的药搓的!”
江知渺见她只拿出一颗,关切的问:“你不吃?”
“我不用!”祝无梦摆摆手,仰起头:“我百毒不侵!”
江知渺见她这模样,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含在舌下,又忍不住轻笑一声:“那解毒可交给你啦?”
祝无梦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包在我身上!”她走进书架,细细嗅闻一通,又伸手摩挲着书架上复杂的纹路,惊讶道:“这毒......沾肤溃烂,吸入噬肺,真有够狠的。”
她摇摇头,将蛊盅打开,那虫母瞬间凶性大发,直立立站到蛊盅边缘。祝无梦低语几句,那虫母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猛地张嘴,喷出一股带着清凉草药香的薄雾。接着她伸出手,虫母顺着她指尖、手臂、肩膀一路爬到书架上,沿着微不可见的缝隙钻了进去。
如冷水浇油,书架内传来“滋滋滋......”的声响,祝无梦点点头,“待它进去饱餐一顿,我们就可以进去了!不过,照这粉末新鲜程度,似乎有什么地方会时不时喷射出蛊虫尸粉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还有,这机关......”她环视四周,俯下身打量那笔架,“我不会这些机关密道的呀。”
江知渺轻笑,学着她方才的语调道:“那这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自幼身体便不太好,总卧病在床,闲时就看些杂书,最爱研究机关秘术。”她朝祝无梦眨眨眼。
祝无梦又见着桌上那封信,思索着将它拿起,小心翼翼叠好放进衣服内层暗袋里。
一旁的江知渺正细细研究那笔架,几只长短大小不一的乌木毛笔,因黎雁回震怒之下拍落到一旁,她抚过笔架基座,又轻抚书案,道:“我好像知道了。”
她将每支笔都放到手里掂了掂,有一支似乎偏重?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只重量不对,一支比一支沉,这支更是同灌了铅一般。”
“笔架震动时,这支最后掉落,又刚刚好落到这笔架的基座上......”江知渺又按了按笔架,似乎底下填满了棉花,软绵绵的还会微微回弹,她轻轻将毛笔挂上去,“咔”一声轻响,笔架基座竟真微微向下沉陷约半寸!与此同时,身后的书架再次传来熟悉又微弱的松动声。
“成啦!”祝无梦心中一喜,然而,等了片刻,预想中书架隆隆滑动开的动静并未出现,书房依旧一片死寂,书架嵬然不动。
“怎么会......?”祝无梦眉头紧锁,她的虫母此时饱餐一顿,顺着爬回她手心的蛊盅,瞧着模样还有些意犹未尽,此时正高仰着头。
“等等!”二人异口同声,“不对......”
“阿姐你先说!”祝无梦点点头,江知渺指着那笔架道:“这笔架基座下沉,或许只是第一道机关......它下头还有扳机,得解锁第二重机关......”她环顾四周,“那机关也不会在这儿......”
“嗯,毒粉也是还未完全消散,这外头还有!说不定就是第二重机关!”祝无梦边说着,边闭眼细细感受,她寻着气味摸索着,走到书架前方不远处一个落地花瓶旁,“好像是这里?用这花草的香气掩盖融合,若是一般人当真觉察不到呢。”
她将那大花瓶挪开,赫然出现一个镶嵌在地板内部的暗铜色金属转盘!转盘表面刻着极其复杂的花纹,更为关键的是,转盘中心,有个散发着腥苦气息的凹槽,槽底隐约可见残留着灰白色粉末,还隐隐约约似在跳动。
“就是这里!阿姐!你先别过来!”祝无梦眼神一厉,这凹槽内的粉末是一窝活虫,“这底下全是虫卵,还有些古怪的药粉,可不能再让我的虫母下去吃了。”
她将她那短笛拿出来,没有吹响任何曲调,那短笛发出一阵奇异地短促的声响,似虫叫似鸟鸣。那凹槽里掩盖在粉末之下的细小虫卵,疯狂扭动翻滚起来,要想挣扎着爬出。
就是现在!祝无梦一手捏着虫母,嘴里又低语几句,“噗!”虫母喷出一股“烟雾”,灰白色蛊虫混合着不知名的毒药,瞬间变成一摊腥臭焦黑的粘稠液体。
“好啦!阿姐!你快来瞧这机关!”祝无梦抬头笑着喊朝江知渺。
江知渺俯身查看,那是个四方位转盘,由两个圆圈环绕,除细致复杂的纹样外,那转盘外圈刻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内圈则刻着“苦”、“灭”、“道”、“集”四个字。
江知渺眯了眯眼,“‘苦为果,集为因。灭为果,道为因’?是四缔启门。”她伸出手,将“苦”位转向“东”,道:“苦集灭道四个圣缔,还有这四轮长转......公主这是在找...佛教里轮回的真相和解脱的路径......?”
祝无梦听不太明白她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就只见她摆弄转盘,身后,“咔哒......咔哒......”一阵密集的机簧归为声从书架传出。
接着,轰隆巨响,书架连同墙壁缓缓推开,二人转身看去——
另一边,城门楼的门也缓缓推开,黎雁回整装待发,立于城门之巅。
城墙下,铁甲如潮,当先一骑高擎虎字将旗,马后铁链拖曳着浑身泥污白发染尘的老魏。
“黎雁回!”那人高喊,“听闻长公主失踪,渝州无主,特命本将接管防务!朝廷念你年少有为,交出城防图、府库印信,归顺朝廷!渝州将军之位,仍是你的!”他顿了顿,“若是不识抬举,这老东西的下场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陆未明在黎雁回身旁,怒目而视,黎雁回冷笑一声,“呵......”
“渝州将军?”他扫了眼城下众人,目光落到那肥头大耳的将领身上,道:“就凭你赵莽?也敢对我渝州指手画脚?”
赵莽脸色一沉:“黎雁回!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朝廷......”
“朝廷?”黎雁回打断他,声音突然拔高,响彻云霄:“我黎家时代镇守疆北,血染黄沙!我父黎铮大小血战百余场,一身铁骨尽化边沙!我母长宁长公主坐镇渝州,护佑一方,如今天下大乱,唯有渝州黎明百姓安居乐业!”
“可你们口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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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朝廷呢!”他刀锋一转,指向北方,“沃野千里,说割便割给那北地豺狼!换这十年苟安,换你们醉生梦死!换你们猜忌边将,昏庸无道,任由各方镇抚司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他刀锋回转,指向赵莽:“如今!北狄铁蹄在那沃土上磨刀霍霍,镇抚司在自家地盘上称王称霸!不想着如何整军经武,收复河山,安定内乱!却派你这条阉党走狗,带着兵马来我这里耀武扬威!你们配让我黎雁回效忠?配让我交出渝州?!”
“你们听清楚了!”他斩钉截铁,“渝州!它是我渝州军民以血肉铸就的城池,是我长宁长公主带领官员百姓日日劳苦,换来的家!它早已不归大胤!不认你们昏聩无能、割地求荣的大胤!”
说完,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一道龙鸣叫般的剑啸撕裂长空,黎雁回的战刀“惊鸿”悍然出窍,而他身如大鹏展翅,从三丈高楼上一跃而下。
城下官兵几急忙抬手射箭。
黎雁回人在空中,惊鸿刀化作刀幕,“叮叮叮叮叮”泼天箭雨被搅碎大半,他足尖点过城垛借力,陆未明借此机会高喊:“阿回!接马!”
惊霄狂飙而至,黎雁回猛夹马腹,惊霄长嘶一声,直冲像那赵莽。
“还不快给我拦住他!”赵莽又惊又怒,身旁的亲兵立即策马迎上。黎雁回挥刀,刀锋过处,人仰马翻,血雨喷洒。他未停顿,刀势不减,速度不减。
那些官兵被这阵势和适才那方诛心之言吓得打乱阵脚,眨眼间,黎雁回已冲破阻碍,刀锋从赵莽头顶划过,砍断头顶发冠,他吓得跌落下马,“咔嚓”一声,那虎旗连同旗杆,如同赵莽被斩断的头颅,轰然倒地。
黎雁回冷笑一声勒马,立于倒下的军旗旁,惊鸿刀刀尖挑起赵莽的下巴,血珠顺着刀锋滴落到赵莽胸前。
“你!看清楚了!”他看着哆哆嗦嗦的赵莽,一字一顿道:“如若再敢来犯,这就是你的下场。”
“还有!让你那狗主子听清楚,不管是你大胤朝堂,还是什么梵影门梵音门”他冷笑一声,“通通给我等着。”
他收起刀,转身看向城门,道:“带着你的狗爬回去找你的主子。”
“这渝州城,有我黎雁回一日,就轮不到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染指半分!”
城头守军爆发出惊天怒吼:“誓死追随少将军!誓死效忠公主!誓死守卫渝州!”
声浪如潮,席卷四野,
赵莽的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爬起来,跑进马车,命令下人速速回城禀报圣上,他探出头,“好你个黎雁回!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必报!”
“老魏留下,记得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你主子!”黎雁回头也没回。
他抱着昏迷的魏先生,策马缓缓回到城下。抬头,看着城楼上那些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守军。
他知道,今日这番“大逆不道”的宣言,已彻底斩断了与朝廷那虚伪的纽带。
渝州,将成为孤城。
但也是他黎雁回、和母亲、和一众百姓官兵,一同守护的,唯一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