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跳得太快，舒汶依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坐起来点，带起哗啦的水声:“不是在说你和孟阅川吗，怎么问起我妈来了？”
“我今天去法院给一个儿童虐待案作证，那个被虐待女孩儿的妈妈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她和她女儿都想看看。”宋响解释，“我认识的心理医生没几个，最熟的就是你妈了。”
“我得问问她有没有空。”舒汶依扯了一颗搁板上的青提放嘴里，问：“你怎么会答应帮她忙。”
她以为宋响这个怕麻烦的人遇到这种不熟的人求助都会拒绝。
宋响听她这样问，托着脸沉默一下，她确实不会随便答应帮别人，还是找医生这种，太容易惹上麻烦了。但她今天看到丁雨被她前夫扯着的那一幕，突然想到了她妈，丁雨也带着个女儿。可能是因为那么一点相似，她的铁石心肠被砸到一下就答应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舒汶依，笑着眨眨眼:“看她们有点可怜就帮咯。”
“好的。”舒汶依看她这副掩饰什么的表情就差不多猜到原因了，她叹口气:“我等会儿就问我妈。”
“不过她收费有点高，那个妈妈就接受吗？”
宋响说:“我问一下，不行我给她找别人。”
她就是个介绍的，不会为了她去跟舒汶依妈妈说降价，顶多让医生多注意关照一些。
挂了视频，她找到丁雨的微信问了价钱的事，对面说收费多少没关系靠谱就行。宋响回个好的，截了图发给舒汶依。
退出聊天界面，微信发现亮了个红点，她点进去，看见孟阅川发了个朋友圈。
就一张图片，里面是一盆发财树，孟阅川拿着洒水壶在给它浇水。宋响点开，在图片的右下角处放大，孟阅川握着把手的手占满屏幕。
手指、手背、手腕……
指尖好红，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很漂亮，手腕上突出的尺骨茎突……
性感，宋响盯着他的手腕看了好一会儿。
退出来时下面多了一条评论，是肖弥发的:【大晚上给发财树浇水，是嫌钱多吗？】
孟阅川回了:【俗。】
宋响一下笑出声，给他点了个赞，戳进他的头像看他的朋友圈。
可惜就那一条，下面就是一行仅三天可见了。
“你到底在装什么？”
手机放在墙上的木架上，赵江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有些模糊，但不妨碍听出满满的无语。
“什么？”孟阅川正蹲在地上，假装没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你的宝贝发财树。”赵江斯说，“你为了刷存在感把它牺牲了。”
孟阅川:“没有。”
他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吸水巾，刚才拍照的时候就洒了一点水，拍完就赶紧来处理了。
他单膝跪在地板上，抽了张新的吸水巾按在发财树土上吸水。
“你在干嘛？”赵江斯听到他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阅川小心翼翼地把树干上的水擦掉，说:“在救我的财。”
赵江斯立马说:“俗。”
“哦。”
孟阅川抓着用过的纸站起来，拿过手机挂了电话，走到客厅把纸扔进垃圾桶。
洗了手坐到沙发上，他点开手机看自己的朋友圈，把发出去的图片反复看了几遍才满意退出来，去翻以前发过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不多，几乎是一年一条，全都是一些花花草草，他一张一张看过去，盯着那些图片出神。
其实有点好奇，她看见这些照片能看出来是在哪里拍的吗？
应该知道吧，毕竟她高中的时候很喜欢收集花瓣树叶，也有可能不知道，这条路很隐蔽，她可能没找到。
无论她看不看得出来，孟阅川都会把朋友圈设成仅三天可见。
如果她看出来了，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会不会猜出他的心思，他有点害怕这个，如果她没看出来，那以后这条路可以作为一个惊喜带她去看。
孟阅川想了很多，紧张又期待，他趴到膝盖上，无声笑了笑。
“在笑什么？”宋响拍了下谢明萱的肩，把打好的饭放到桌上，坐到她对面。
“看了个视频，评论太搞笑了。”谢明萱还在笑，把手机举给她看。
一个画风突变的古风变装视频，宋响看完去翻评论区，被前两条逗得握筷子的手都在颤。
“逗死了。”谢明萱收起手机，挑了一筷子面。
她咽下一口，跟宋响闲聊:“我们科今天来了巨帅的律师。”
“难得啊。”宋响没在意，随口回了句，问:“委托重检，什么样的案子？”
“算校园霸凌。”谢明萱回想了会儿，一阵唏嘘，“施暴者和被害人都是附中的……”
聊完这个案子，两个人的饭也吃完了，她们各自回科室。宋响去窗口拿了个苹果，洗了往办公室，在走廊遇到赵江斯，她打了个招呼要走，被叫住。
“宋响。”
赵江斯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
宋响:“怎么了？”
“你……认识谢良吗？”赵江斯问。
听到这个名字，宋响怔了一下，高中毕业后她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
她拧眉看着赵江斯:“认识，你怎么知道他的？”
她听到谢良这两个字时脸上下意识出现厌恶，赵江斯注意到，心里疑惑一下说:“他是我们中心的委托人，一个律师，跟我沟通完鉴定细节后问我认不认识你。”
他想起那个人问起宋响时的复杂表情，又说:“他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说要问问你。”
谢良找她干嘛？宋响在心底啧一声，她可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再被他喂一口屎。
赵江斯见她浑身低气压，庆幸自己没给那个律师联系方式。
“谢谢。”宋响握紧苹果，“下次他要是再问你，你就给他吧。”
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他就算要喂屎她也会扔给他了。
“好的。”赵江斯应。
宋响不想让谢良在她脑子占一点儿空间，吃完苹果就把这个插曲抛一边了。
工作工作工作，加班到十一点她才回到家，洗漱完糙糙抹了脸就躺床上睡了，根本没精力跟舒汶依吐槽谢良。
一直到了周六这些糟心事才从工作里提了出来，宋响赶紧约了舒汶依出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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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懒人甚至懒得去走路逛街，窝在宋响大学室友开的猫咖里撸了大半天猫。到了玻璃墙外的天换成了橘粉色，宋响和舒汶依以及猫咖主人彭婉给全店的猫喂了猫饭才关店出去觅食。
一周的工作结束，三个人奖励了自己一顿大餐，吃饱后舒汶依提出要去酒吧发泄，彭婉附议，宋响也没意见，三人就去了常去的crystal。
五颜六色的灯来回在眼前扫，电子音要爆炸，宋响安静坐在卡座里都感觉全身的细胞跟着地震了。
“你就来这喝鸡尾酒的？”
舒汶依和彭婉跳了一场下来，浑身热气地靠过来坐，前者端起宋响的被子喝了一口，搂住她的肩大声说话。
宋响被她的声音震得一个激灵，揉了揉耳朵:“我看起来是来写作业的吧。”
她今早起来懒得动，随便穿了件白短袖和牛仔裤，妆都没化，扎了个马尾就出门了，这会儿坐在酒吧里格格不入，端着鸡尾酒喝着，跟被骗进来的一样。
彭婉坐在她另一边，伸手也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在她肚子上挠了挠，笑说:“还穿的卡通短袖，像个高中生。”
“是嘛？”宋响勾唇，眨眨眼怯生生地看着她们:“那姐姐们别欺负我。”
“那是舒汶依和宋响吧。”
肖弥眯着眼往他们斜后面的卡座看，嘶了一声:“她们在玩啥呢？”
“嗯？”孟阅川听到某个名字猛转了一下头看向肖弥，又顺着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朝那个卡座看。
宋响穿着□□熊印花的短袖坐在两个人中间，双手放在膝上正一脸羞涩地往后缩，旁边两个女生一人一只手搂着她，又伸手去勾她的下巴凑近她。
孟阅川:“………”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肖弥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怎么。”孟阅川面色有点不自然。
赵江斯在一边看他这样操碎了心，他开口:“我们过去跟她们拼个桌？人多还可以玩游戏。”
“行啊。”肖弥说:“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活跃了。”
“喝醉了酒吧。”赵江斯站起来。
“那走吧。”孟阅川嫌热似的解开一颗衬衫扣子，淡然道。
“好了，演上瘾了你。”
宋响推开舒汶依凑近自己的红唇，把两条搭在肩上的胳膊拉开，拿叉子戳了块哈密瓜吃。
“舒汶依！宋响！”
一声吼叫冲过来，三个人惊得回头。
肖弥跟只猴儿样的蹿过来，身后跟着略显沉稳的孟阅川和赵江斯。
“这么巧。”舒汶依说。
“是啊，我们刚刚坐那儿，看见你们就过来找你们玩了。”肖弥指了一下他们的卡座，在宋响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另外两人坐他旁边。
三人组对三人组，彭婉和肖弥三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宋响在孟阅川说话的时候看向他，眼神丝毫没掩饰，直勾勾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笔直的锁骨和小片蓬勃的胸膛，酒吧闪烁迷离的灯在那块皮肤上流连，像是亲吻。
宋响听着他清冽的声音想，他穿黑衬衫比白衬衫更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