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快准狠的解释，没有任何铺垫，孟阅川心脏一紧，愣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你……”他直愣愣地看着对面撑着头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宋响，眼皮有些发热。
她当时哭得那么伤心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事……难怪会不想上学。
“是不是很狗血？”宋响看见他的表情，开玩笑般问了一句。
孟阅川没说话，她自顾自地继续说:“反正我当时觉得巨狗血，这样的事居然让我碰上了。”
她知道他爸出轨这件事还是隔壁班那个男生告诉她的，那男生叫谢良，她爸出轨对象的儿子。她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穿了一双据说很难抢的名牌球鞋，抬着下巴朝她伸了伸脚，笑着说这双鞋是她爸爸买的。
那天宋响恶心了一整个晚自习，吃的饭全吐了出来，颤抖着给她爸打电话，却得知她爸妈已经要离婚了。
想起这些事，宋响依然觉得恶心，她垂下眼，拿过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我那个时候对上学特别抵触，想到我去学校会遇到那个人，想到我爸做的事，我就不想去。”她皱眉说，“去了听不进去课，学不下去。”
孟阅川一直在看着她，喉间发紧，他现在突然庆幸，还好宋响发现了他。
“那你是怎么想到把我……嗯，让你想上学的？”他把宋响拉进别的话题。
他这句话说得别扭，有些好笑，宋响握着杯子抬眼:“其实当时我自己也不想让自己那么颓废下去，但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有一天我窝在家里看了一本关于暗恋的小说，里面的主角因为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像汲取到养分一样，开始努力前行摆脱了现状。”
“我看了觉得很神奇，我想，或许我也可以试试这个办法。”
她随便编了个原因，没把是舒汶依给她出的主意这事供出来，怕孟阅川找她麻烦……虽然他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所以我成了你的养分？”孟阅川挑眉，开了个玩笑。
这句话有点不像他会说出来，宋响笑出声，接了话:“是啊，谁让你这么优秀。”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那份新点的鸭腿刚好上来，孟阅川摆在宋响面前。
“谢谢。”宋响说。
“其实你把我当工具人用也没什么，不用内疚，毕竟我没受到任何伤害和影响。”孟阅川说，“而且能鼓励到别人进步我也挺开心的。”
“这样吗？”宋响切着鸭腿扬眉看他，笑道:“不是因为这个还委屈到喝醉？”
“不是。”孟阅川笑了一声，无奈:“不是因为这个。”
他说:“是有别的事。”
“失恋了？”宋响问。
孟阅川:“……”
他摇头:“怎么可能，家里的事。”
“哦哦。”宋响点一下头，没再问了。
一顿饭吃下来意外地不尴尬，宋响发现孟阅川挺会开玩笑的，没有冷场，也不像她以为的那么严肃和正经。
饭后，宋响要去结账，孟阅川却说已经付过了。
“不是说好我请你当做道歉的吗？”宋响拎着小包走在孟阅川旁边出了餐厅。
“本来就不用道歉。”孟阅川眉眼放松，看着她:“就当是朋友一起吃个饭。”
“现在是朋友了吧？”他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
“当然。”宋响眼睛弯起，“那下次我请你吃饭，别跟我抢了。”
孟阅川心底松了一口气:“好。”
“哥。”
身后一道懒散的声音，尾音拉长。
宋响偏头，看见孟阅川皱起眉，她跟着停下步子，看向身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西裤的男生走过来。
“嫂子吗？”他勾唇盯着宋响看。
眼神让宋响有点不舒服，她没说话，往后退了点。
“别乱认人。”孟阅川脸色沉下来，语气很冷，而后低头对宋响轻声道:“我们走。”
“好。”
宋响经过那个男生时看了一眼，对上他饶有兴致的眼神，收回目光。
“哥，爸爸身体不好，你要多去看看他。”那男生扬声说，孟阅川没理他。
她听到这人对孟阅川的称呼，想起她第一次遇到他时听见的对话，大概能猜到他和那个人的关系。
是他爸的私生子吧，宋响想，所以他去堂华是做亲子鉴定的。
“他说的话你别在意。”孟阅川跟她讲话的时候好像总会侧腰凑近一些。
宋响闻见他身上类似西柚的味道，顿一下说:“嗯，没事。”
他好像很喜欢柑橘类的气味，以前校服上也是这种，宋响分神想。
“我送你回去。”孟阅川出声。
“啊？”她回神，没拒绝:“好。”
孟阅川刚才没喝酒可以开车，打车和坐地铁就没必要了，有现成的车为什么不蹭。
“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出来。”走到临近车库的路口，孟阅川对宋响说。
“好的。”
车开出来，宋响上了副驾系上安全带。
孟阅川偏头看她一眼，温声问:“住哪里？”
“浅星花园。”宋响一坐下来就打了个哈欠，眼眶里压出泪。
孟阅川:“困了？”
“还行。”说完又打了一个，两条泪滑下来。
孟阅川笑了一下:“前面储物格里有纸巾。”
“好。”宋响包里原来放着一包纸巾，上午给了丁雨忘了再放一包进去。她拉开储物格，看见里面里面放着几包手帕纸和一些彩虹糖，瓶装和袋装的都有。
她拿出一包纸，抽了一张擦到脸上的生理泪水，看了眼那些彩虹糖，侧头问:“你喜欢彩虹糖？”
“嗯？”孟阅川正开着车，听见她问这个顿了一下，往储物格一看说:“是啊，很甜。”
“你爱吃甜的啊。”宋响说，“我高中的时候也喜欢吃这种糖。”
孟阅川握紧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况，笑了笑:“是吗？”
“临中小卖部就有卖，不过没有瓶装的。”
宋响靠在座椅背上跟他聊天，聊着聊着，不知道车开到了哪儿，她一下睡了过去。
车里安静下来，孟阅川转头，看见她窝在椅子上睡着，长发铺下来盖住她的脸。
他一愣，眼底浮现笑意。等红灯时停下车，他小心翼翼伸手，把蒙在她脸上的头发轻轻撩开。
到了浅星花园门口，孟阅川的车开不进去，他把宋响叫起来。
“嗯？”宋响每次睡觉起来意识都清醒得很快，她揉了把脸坐起来，看见了自家小区，“到了啊？”
“到了。”孟阅川声音放轻，“回家吧。”
“好，谢谢你了。”宋响提好包拉开门，下车前转头说:“回去开车慢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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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孟阅川点头。
看着宋响走进小区，孟阅川没立马走，他在座椅上靠了几秒，摸出手机在微信上拍了拍赵江斯。
赵江斯应该没加班，很快回了个问号。
孟阅川愉快打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和宋响吃饭了。】
【这么厉害啊。】赵江斯很捧场。
孟阅川:【是啊，而且她还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进度还挺快，赵江斯今晚确实不在加班，他正站在家里酒柜前挑酒，看见孟阅川的消息时意外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酒，回:【那你得感谢我。】
孟阅川:【为什么？】
【那天因为你失恋，我为了照顾你连酒都没喝多少。】赵江斯说。
跟宋响当上朋友靠的难道不是他自己的表现吗？虽然不知道赵江斯没喝酒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但孟阅川心情好，还是答应了请他吃饭喝酒。
【你是该请我，那天如果不是我捂住你的嘴，你都跟宋响表白了，现在还做什么朋友，早把人吓跑了。】赵江斯提醒他。
孟阅川想起来这回事，给他发了个跪拜的表情包，又点进和肖弥的聊天界面，给他发了请他吃饭的通知。
大漏勺做出了大贡献，如果不是他漏话，他和宋响也吃不上饭，这顿饭必须请他。
肖弥夜生活很丰富，这会儿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回。
孟阅川好心情地收了手机，打着方向盘把车开走，眉目间写满愉悦。
宋响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回了家反而没了睡意。她洗了澡出来，看时间才10点多，躺在床上给舒汶依扣了个视频过去。
“说吧。”舒汶依正睡在家里的浴缸里泡澡，一脸的舒适惬意。
她知道今晚宋响去跟孟阅川吃饭了，凑到镜头前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和感受？”
“有吧，我发现孟阅川这人和我以前想的不太一样。”宋响把手机立在枕头上，翻了个身趴着。
舒汶依:“怎么说？”
宋响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以前以为他是那种高冷学霸，就特严肃无趣那种，结果我今晚跟他吃饭发现他人挺活的吧。”
“会玩笑，能接上话，跟他聊天很舒服。”她想到那盘油封鸭腿，补了句:“他人也细心周到。”
“一顿饭评价就这么高了？”舒汶依有些震惊。
她认识宋响这么久，知道她这人其实有点自我，有时候脾气还有点怪，除了面子工程一般很少管别人死活。没想到这一顿饭下来，她居然还观察上了孟阅川。
“可能因为他脸长得好看？”宋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
“好吧，颜控。”舒汶依懂了，她靠回浴缸上，透蓝的水漫过莹白的肩颈，她懒洋洋问:“所有你来电了吗？”
“没有吧？”宋响想了想。
“吧？”舒汶依重复。
“就是还差点感觉？”宋响双手捧着脸，歪了歪头，“顺其自然吧。”
“你这想法转变有点快啊。”舒汶依闭着眼说，“上个礼拜还说不可能，现在就说顺其自然了。”
“上个礼拜不是因为对高中时候做的那些事心虚嘛。”宋响嘀咕，“现在这事解决了。”
舒汶依没听清:“哈？”
“算了算了，反正顺其自然。”宋响马上扯了下一个话题:“你妈最近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