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教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指尖在膝头轻轻点着:“事在人为。阿萱有她旁人不及的妙处,换作是你严霜去,我反倒更难安心。”
“什么?”阿萱惊得差点跳起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大师兄习武三十多年,刀光剑影里滚了多少回,身上的伤疤都能讲出一串故事来。师傅您这话,该不会是故意逗我玩呢吧?”
护国教主合上双眼,摆了摆手:“其中关窍,你自己慢慢参透。我先歇片刻,严霜,这里的安危就交给你了。等会儿,阿萱把想通的道理说给我听。”
严霜拱手应道:“弟子遵命。”阿萱吐了吐舌头,乖乖缩到墙角,手托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琢磨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护国教主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阿萱身上:“阿萱,想明白了吗?”
阿萱嘿嘿一笑,双手在背后绞着衣带:“师傅,我怕说出来不对,挨您的罚呢。”
“可不是挨罚那么轻巧。”严霜面色一凛,语气凝重如铁,“若是想不透彻关键,不仅任务会一败涂地,你自己也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师妹务必上心。”
护国教主微微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期许,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阿萱踮着脚凑上前,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神秘兮兮地说:“师傅,我琢磨着……我是个小丫头片子呀。”
护国教主连忙摆手,示意她继续:“嗯,小声些,接着说。”
“马雄那样的大人物,眼里装的都是能跟他过招的硬茬,哪会瞧得上我这蹦蹦跳跳的小丫头?”
阿萱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小得意,“他肯定会因为我是个小丫头放松戒备,到时候……嘿嘿,说不定就能找着机会啦。”
护国教主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嗯,说得在理,好好歇着吧。”
话音刚落,他刚合上眼,外面就传来一阵疾风般的脚步声,仿佛有人脚不沾地地往这边赶。
阿萱立刻支棱起耳朵,只见严霜神色一紧,快步走出去,片刻后领着一个青衣人走了进来。
青衣人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晚辈归霞山庄包晓,见过教主!”
护国教主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问道:“郝惊天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派你来?”
包晓伏在地上,声音带着急惶:“教主请恕罪!小人不敢越级上报,实在是情况十万火急,又瞧见庄主留下的教主在此的信号,才斗胆前来,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教主!”
“嗯。”护国教主瞥了严霜一眼。
严霜立刻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弟子已查验过他的身份,确是归霞山庄的线人,绰号‘万里归音’,身份可靠。”
阿萱在一旁偷偷咋舌,心里暗暗赞叹:大师兄真是把啥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有他在就是让人安心。
护国教主这才朝包晓抬了抬手:“把你打探到的事说清楚,拣关键的讲。”
包晓连忙应道:“是!小人探得,两个时辰后,马雄会假扮成钦差,往大黑山去!”
护国教主挑了挑眉:“就这些?”
“回教主,就这些。”包晓答道。
“好。”护国教主缓缓说道,“你回去吧,从今天起,你就是归霞山庄的大管家。但你这消息要是有半句虚言,明天这个时候,你这颗脑袋就不用再留在脖子上了。”
包晓深深一鞠躬,语气斩钉截铁:“谢教主提拔!请教主放心,包晓这颗脑袋,定会稳稳当当长在脖子上!”
话音还没落地,他身形一晃,像只狸猫似的蹿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严霜见包晓已去,当即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护国教主微微一笑说道:“阿萱,你认为该怎么办?”
阿萱手指卷着发梢转了两圈,忽然眼睛一亮,拍着大腿笑道:“这还不简单?就跟逮耗子似的,堵在他自家窝里解决最省事!省得他在外头蹦跶,闹得鸡飞狗跳人心不安”。
“到时候‘咔嚓’一下,干净利落,保管没人察觉!”
“此言有理。”护国教主颔首道,“马雄的老宅便在此处,恰好是他前往大黑山的必经之地。无论他此行结局如何,定会回老宅一趟——家中妻儿总要安置妥当。我们即刻前往他老宅潜伏,静等他自投罗网便是。”
说罢起身,“严霜随我殿后,阿萱先行探路,务必藏好身形,不可露了破绽。”
严霜拱手肃立:“弟子遵命。”
另一边,马雄骑着匹油光水滑的枣红大马,身后二十八名护卫个个腰佩利刃、眼神锐利,一行人慢悠悠往大黑山行去。
他勒住缰绳望向前方,嘴角撇出一抹不屑的笑:“过了那条河就是老子的地盘,今儿个倒要回去看看,那些街坊还认不认得出马某。”
他心里跟揣着明镜似的,此行刺杀安奎若是不成,怕是再无回头路,总得给马家留条根苗。
两岸青山倒映在碧绿河水里,流水慢悠悠往东淌,倒勾得马雄忆起不少往事。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喉间发出一阵冷笑:“想当年老子在这河边摸鱼捉虾填肚子时,谁能想到日后能当上兵马副帅?那些笑老子穷的杂碎,如今见了老子还不得点头哈腰?”
遥想当年,马雄是个贫穷的孩子,自小生活在极度贫困之中,爹妈万般无奈,只好将马雄送到武圣庙,让马雄在武圣庙里生活。
进入武圣庙的人,朝廷发给供奉,能够让人吃饱饭。
但是必须的条件是:只要是符合朝廷标准的武生,就得终身为朝廷效力,如果武圣庙每年的合格率低于了百分之五十,那武圣庙的庙主和教头只有自动请辞,否则朝廷会专门派管理员前来稽查,那结果不是坐牢,就是诛杀。
所以没有庙主和教头敢偷懒。
庙主像幽灵一样盯着教头,教头像阎罗王一样催逼着武生,整个庙里只干一件事,那就是练舞,并且练好舞。
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月一个人被淘汰,很显然这个被淘汰的人就是武功最差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