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宣宝儿在心里激动大喊，她在末世来临之前看的小说可不少，系统可是个好东西。
系统？
……
无统应答。
宣宝儿不死心，不断在心里呼喊，系统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见实在喊不出来系统，宣宝儿将心思放在系统发布的任务上去。
中毒了吗？
难怪她能穿过来，原身很可能中毒死了，她才被系统搞进来了。
可恶！没经过她同意就把她搞来，还不给她解毒！
谁毒死原身的？为什么？
许多疑惑在宣宝儿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现在想不了太多这些，而是想要怎么做任务。
刚才她可以不在意给她安排什么工作，现在却不得不打算起来。
奉先殿是皇宫内廷区域的重要祭祀场所，将先帝棺椁送到皇陵后，先帝排位会迎放在奉先殿。
所以今日小皇帝肯定来，何时离开却说不好，她要是不能进殿，很可能两个小时内见不到小皇帝，完不成任务。
完不成任务，她会死，她不想死。
末世那么难，她都没随随便便死。
“陈娘娘喜欢大红袍，用这个鎏金的杯子泡。李娘娘喜欢雨前龙井，用青花茶盏泡……上茶的时候，先上李娘娘的，不要上错了顺序……”
宣宝儿在一旁仔细听可欣安排，并将她特意叮嘱的事项仔细记在心里。
观察周围情况，看有没有机会溜进去。
系统发布任务，让她见到小皇帝，可没说小皇帝也要注意到她。
她猜测，即便她偷偷看一眼，应该就完成任务了。
跟在这些端茶倒水的宫女后面最不显眼。
她看了眼一旁备用的干净手帕，放在托盘上，决定等会就端起托盘上手帕趁可欣没注意跟在后面。
这个托盘上的手帕是备用的，不影响前面人工作。
有小太监跑过来通知：“快上茶，万岁爷和娘娘们已经进偏殿了。”
这就是说祭祀礼仪都完成了，现在到了休息时间。
可欣快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安排众人。
刚刚还好好的一名宫女现在突然脸色苍白，四肢颤抖不停，连路都走不好，更别说上茶这些细活了。
“真没出息！”可欣恼怒，“连这些新人都比不上，以后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这位宫女不是和宣宝儿一起来的其她五人之一。
那宫女哭丧着脸：“我一想到李娘娘就害怕，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没工夫可耽误，可欣见安静站在一旁的宣宝儿，指了指她：“你拿那些帕子干什么？接她的活，知道怎么做吗？”
宣宝儿若无其事放下托盘，接过那宫女手上的托盘，用十分标准的方式端好，才说：“奴婢知道怎么做，可欣姑姑放心。”
可欣见她沉稳冷静，不急不躁，微微点头，“刚刚我嘱咐的事情，你听清楚了吧？”
宣宝儿点头。
可欣最后检查一次，并无不妥，命令道：“上茶吧！”
可欣在最前面带路。
从茶水房出来，沿着游廊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到了奉先殿正殿，一行人没有进正殿，去了东厢房，小皇帝和其他人在东厢房歇息。
一行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宣宝儿在末世练出一双视力极好的眼睛，长得又比同龄人高，很快看到屋子里大致情况。
只是屋子中间站着一身材魁梧的男人，将上首的人挡住了，宣宝儿无法看到上首坐着的人的脸。
上首正中间的位置两边各有一张椅子，坐着两个宫装妇人，同样被屋子中间的男人挡住了脸。
“高阁老，你先坐下说话。”坐在左边最前面的白胖男人开口，语气不善。
被称为高阁老的那人冷哼一声，愤恨道：“先帝驾崩，有些人就以为能只手遮天了，我哪还坐得住！”
声如洪钟。
不用猜，这人肯定是高拱——著名的高怼怼。宣宝儿也是看过几集电视剧的，对高拱大致形象多少有些印象。
“高阁老，我知道您不惧操劳，只是诸位爱卿一连十几日为先帝治丧辛苦劳累，还请喝杯热茶歇息歇息片刻。”女子沙哑声音传来，轻柔体贴。
高拱看了眼前面的女子，她不怒自威，中间的少年强忍疲惫盯着自己，顿了顿，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下子豁然开朗，宣宝儿眼前一亮，直直盯着正中间的那个小小少年。
他身着青袍，头戴黑纱帽，沉静端坐。
根本就不是后朝某些史书中写的那样：万历皇帝总是坐在龙椅上大哭大闹！
想想也不奇怪，要不夸大别人家十岁的皇帝超级差劲，如何突出自家皇帝八岁奇才才是真正天命所归呢？
当然后朝八岁皇帝厉害也是真的厉害。
“叮！”
「任务完成！请注意查收任务奖励。」
突兀的系统声音打断宣宝儿胡思乱想。
“上茶！”几乎同一时间传来可欣的命令。
宣宝儿来不及高兴，连忙跟着前面的人，按照可欣吩咐，往年轻大一点的陈娘娘——也就是先帝的皇后后面去。
她等与她一起的宫女给李贵妃奉上茶后，她才上茶。
宣宝儿快速扫了一眼陈皇后，一位慈眉善目、长相端庄的三十岁左右妇人，似乎毫不在意给李贵妃先上茶这一小小举动。
任务完成，收回视线，宣宝儿只想快点离开。
“咚！”
杯盏滑落在桌上的声音响起，众人看了过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女跪下，惊恐不断求饶。
宣宝儿顿住，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吓了一跳，刚刚萎靡不振不见，一下子清醒。
“住嘴！下去！”李娘娘命令。
这是个严厉的上司，宣宝儿评价，不是说严厉就有多坏，而是严厉的人对工作要求高，不适合只想躺平的她。
隆庆帝登基后，李贵妃执掌后宫，作为管理者，没点威严怎么可能压得住后宫心思各异的牛鬼蛇神。
只是，李贵妃似乎很焦躁。
宫女不敢再发出声音，惊恐磕头，吓得站不起来。
“起来吧！非你之过，是朕没接住。”小皇帝开口。
不过十岁小孩子，稚嫩的少年音软软糯糯，也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宣宝儿正一边思考要不要上前将人扶起离开，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么可爱的小正太，竟然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摆烂皇帝！谁能想到啊？】
语气中满是遗憾。
末世中，小孩子很难活下来，宣宝儿许久没见过十岁以内的小孩子了，又新奇又有一点点感慨。
朱翊钧侧头，看向宣宝儿，眼神迷茫。
她在说什么？又为什么让他无端生出好感？
宣宝儿以为他疑惑怎么没人上前将人带下去，连忙上前扶人，心里却不平静：
【屋子里人脸色都不好看，高拱格外脸臭，看样子离他被驱逐不远了，他为人虽傲慢了些，却也是实打实的实干家，真可惜！我要快点远离政.治斗争现场！】
宣宝儿记得，万历小皇帝登基之初，高拱与李太后、张居正、冯保夺权斗争激烈。
首辅只有一位，能让隆庆帝拉着手偷偷抹眼泪诉苦的高拱，以及与冯保交好、受李太后信任的张居正，两虎相争。
这场斗争宫里宫外牵连不少人。
她刚刚还觉得皇宫安全，现在打脸了。
高拱正在蓄势，准备发难将冯保一鼓作气逐出司礼监，不料听到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被驱逐的是他自己？
朱翊钧惊奇看向宣宝儿，她明明没说话，他却听到了声音，难道她会腹语？
环视一圈，其他人都没反应，看样子其他人并没听见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难道她是仙子下凡，能够用秘法传话，讲给她想讲的人听？
而且他就是她想讲话的人！
小孩子想象力丰富，胆子也大，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挺直腰杆，既新奇又得意。
李贵妃见两个宫女杵在旁边，神色不耐烦：“还不下去！”
宣宝儿回神，行了一礼，往外退。
“你留下！”小皇帝朱翊钧开口，找了一个理由，“给朕打扇子。”
他担心仙子借此离开。
众人望向宣宝儿，容貌陌生的宫女，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很快移开视线。
宣宝儿惊讶一闪而过，快速应声：“是，陛下，奴婢遵命。”
上前，拿起一旁的孔雀羽毛扇，轻轻为小皇帝扇风。
孔雀羽毛扇很轻，手柄微凉，不知什么材质，扇起的风阵阵清香，很好闻。
其她宫女羡慕地看了眼宣宝儿，很快离开。
室内寂静无声，即便是宣宝儿也感受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皇帝时不时偷偷看两眼宣宝儿。
其他人心思不在小皇帝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宣宝儿以为他见到生面孔好奇，摆出宫女职业表情——没有表情的木头人。
一盏茶工夫，还没有人说话。
其他人视线从高拱脸上轻轻拂过，见他刚刚还急不可待，现在却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万岁爷、二位娘娘，奴婢有事要奏。”
一太监打扮宫人忽然从旁边蹿了出来，跪在小皇帝跟前，尖细声音打破室内安静。
“冯保，你有什么要说？”李贵妃没等小皇帝说话，直接问。
小皇帝转头看向冯保，他的大伴，准备让他起来说话。
【他就是冯保！超有钱的冯保！拥有《清明上河图》真迹的冯保！】
宣宝儿想起初中美术课上，老师讲解了令大家赞叹不已的《清明上河图》。
上面戳了冯保的私章。
她之所以记得，不是她记性好，而是末世安全区公共活动间墙上挂了一副印刷品，她没事总盯着瞧。
那上面的酒馆、驿站、甚至古代外卖员，多多少少慰藉了她。
也许再努力活下去就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超有钱？
小皇帝皱眉，天下都是他朱家的，能比自己还有钱？
被宣宝儿一耽误，小皇帝便没来得及开口。
冯保语出惊人：“奴婢要告高拱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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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