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临戎阁宝剑失窃一事便传遍了京城,游默早早就将这件事禀报了裴樾。
丢失的宝剑名为“流光”,外形上与故去的昭华长公主生前佩剑“白练”有三分相似,白练是长公主的陪葬之一,如今世上知白练外形之人不过是裴樾兄妹、游默等长久在国公府伺候的下人以及当年幸存的长公主下属。
先前裴樾吩咐游默留意,游默一早就看中了流光也禀告给了裴樾,谁知他一直未得空处理这件事,再听闻有关流光的消息竟是失窃了。
难不成这盗窃之人是知道流光与白练相似才会对其下手?
“临戎阁那边可报案了?”裴樾沉声问道。
“事情一发生临戎阁就到开封府报案了,这种物品失窃之事一早就吩咐下面的人去查办了,本来不应当让您忧心的。”
裴樾沉默良久,最终吩咐道:“你留意着此案的探查进度,若是迟迟不结案我再亲自去办。另外,你再去看是否有别的合适的可当作郡主的生辰礼。”
“是。”游默领命告退。
然而没过几日,临戎阁失窃的宝剑就被找到了,就在城东的码头边,插在一具男尸的腹部,这男尸死了几日浮出水面,被码头边的船夫发现,立马报了官。
事关人命,身为开封府推官的裴樾立即着手去探查这个案子。命案发生于闹市,少不了引起百姓的议论,连府尹大人都过来慰问几句。
此时发现男尸,宝剑失窃案已变得没那么简单,京城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裴樾也深知此事必须彻查。
而今穗一连几日都在改良配方,这一日在前往蜜煎局的路上就听闻了此事,到了蜜煎局发现大家也正聚在一块讨论这件事。
今穗对此不太关心,她这几日经过几番品尝对比,这个配方所用食材应当是没问题的,这下就看每个环节所用的剂量以及火候的把握,细微的差别都会影响最终的口感。
为此,她反复调整了好几日。
她将做好的点心放在台盘之上,看着瓷碗当中晶莹剔透的凉粉,又觉得这道点心格外单调,只用素白的瓷碗盛装,看起来太过平平无奇,与糖水铺子里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今穗思索着,又去翻兰姨给她的那本小册子,忽然发现有一页介绍着一种名为雕花蜜饯的,还有简单的画辅佐理解。
她瞧着册子上的雕花蜜饯外形呈碗状,中心镂空,侧边雕刻着花鸟鱼虫之类的简单图案,整体看起来十分小巧可爱。
若是用这个来盛这道点心,倒是很有新意。
可是,这雕花蜜饯又该如何做呢?
册子上的描述太过简略,自己摸索起来很是吃力。
今穗盯着册子上的那个简陋的画,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施窈时,她似乎就拿着柳叶刀在雕刻什么东西。
雕花蜜饯的难点是在果子上雕刻图案,果子局负责宴会中的瓜果供应,作为果子局掌事的施窈应当对此十分熟练。
她想着或许得去找施窈帮个忙。
这几次与施窈来往,今穗觉得施窈不似表面那般冷言冷语,或许可以深交。
她思考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决定去果子局一趟。
结果就在她刚走出蜜煎局的门,就瞧见施窈正从果子局出来,神色匆匆地离开。
今穗心下疑惑,现下还未到归家的时辰,施窈又这般行迹不自然,她必得悄悄跟上去看一看。
她一路跟着施窈出了朱雀门,在东城墙一侧大部分都是民居,往东的大街通往麦秸巷,这个地方与乔家医馆正好处于两个方向,因此她对这里比较陌生。
天色渐晚,与东京城热闹的大街截然不同的是散落在城中昏暗而安静的巷子。
施窈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巷子,今穗小心摸索着跟进去,她保持着不易被发现的距离,瞧见施窈推开一户房门,不过片刻便又出来。
今穗心下疑惑,这里应当是这么晚了她要往哪儿去?
她跟着施窈出了巷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张灯结彩的状元楼,今穗对这条街有些印象,大都是秦楼楚馆,一直绵延至保康门街。
施窈沿着街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家名为“祈陌春坊”的青楼,她轻车熟路地进去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今穗很是震惊,施窈她……夜晚只身一人来这烟花之地干什么?
她也想跟进去一探究竟,但是祈陌春坊门前的守卫见她是个女子就拦着她不许进入。
她只好暂时放弃从正门进去的想法,避开了那两个守卫的视线,绕着祈陌春坊转悠,终于让她发现了一处院墙,看起来不算太高,爬进去应当不难。
今穗儿时就有着非常丰富的爬树经验,现在对付这区区一堵矮墙基本没什么难度,三下两下就翻了进去。
墙内的落脚点是一座假山后的草丛,正好可以遮住她的身形。
她猫着身子躲在假山后面,正准备找个机会悄摸摸地出去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冯九是你这儿的跑堂?”一道威严的男声落下,院子里所有人都瞬间噤声,被质问的严妈妈额头冒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穗听着这声音却有些熟悉,这不是那位裴世子么,上次医馆一面已过数日。
她在假山后面蹲着不敢动,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冯九是在我这儿做过跑堂,不过他已数日不曾来当值,也没人能联系到他,不知大人这是做甚?”严妈妈小心回应着。
裴樾给身旁的游默递了个眼神,游默心领神会:“严妈妈可曾听说了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码头男尸?”
严妈妈点点头。
“经仵作查验,这男尸便是冯九。”
“啊?”严妈妈吓得差点站不住脚,“这、这可跟我祈陌春坊没关系啊,我不过是做点皮肉生意,怎么可能跟命案有所牵连,请大人明察啊。”
严妈妈跪在裴樾面前不停磕头,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
“大人不过是秉公办案过来找你问些话,你如实回答定然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莫要哭哭啼啼。”
严妈妈渐渐止住了哭声:“奴家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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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知无不言。”
游默退至一旁,等待裴樾发话。
“冯九为人如何,他是如何进入你这里做活的?”
“我这祈陌春坊的下人都是牙人介绍过来的,不过是个跑堂并无什么要求,这冯九的为人……”严妈妈仔细回想着,“我平日事忙基本不会去留意一个跑堂为人如何,只是这冯九我还真有点印象,他有几次手脚不干净偷了坊里姑娘的东西,姑娘们发现后找我告状,我本来是要将他赶出去的,可是他次次跟我卖惨哭诉,左右偷的不是贵重物品,我一心软就不追究了。”
“他都偷了什么?”
“这……”严妈妈欲言又止。
“有什么便说什么,在大人面前还想遮掩吗?”游默催促道。
“偷的是姑娘们穿过的肚兜和鞋袜。”
院子内一片寂静,躲在假山后面的今穗蹲得脚都麻了,但是能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也是值了。
过了片刻裴樾终于开口:“知道了,下去吧。”
严妈妈如闻大赦,忙不迭地离开了院子往前堂去。
“大人,这……”游默思考着,“据严妈妈所说,这冯九素日便手脚不干净,您说这流光剑会不会就是他偷的?”
“若是他自己偷的,那你以为这剑为何又会成为让他丧命的凶器。”
“或许是……”
就在游默准备说出自己的猜测时,裴樾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接下来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我知道今晚的一番话已被有心之人听去,可能会留下后患。”
游默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在院子中四处搜寻,很快就发现了在假山后面躲藏了许久的今穗。
他二话不说就擒住“有心之人”的双手,押到了裴樾面前。
裴樾见偷听之人是今穗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不知恩人深夜在此有何贵干?”裴樾刻意强调了“恩人”二字。
游默听见此女子原来就是自己世子的救命恩人,立马松开束缚,给今穗赔礼道歉。
今穗摆摆手,自己的双腿已经麻得几乎全无知觉了,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揉。
裴樾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然后眼神示意今穗:“请坐。”
今穗也不推辞,她双腿发麻确实要站不住了。
“我来这里寻人,正门进不去只好翻墙进来,没想到就碰上大人在此办案,小女并非有意偷听。”
“倒是无妨,只是在案子还未查清之前,恩人不要与旁人说起此事即可。”
“那是自然。”今穗欣然答应。
“恩人既说是来寻人,是否需要裴某帮忙?”
今穗连忙推辞:“不必劳烦大人,我知大人想报答那日的救命之恩,只是我从小长于医馆,救死扶伤乃是我分内之事,上次您和郡主送来的谢礼已足够报恩,如今我也实在担不起‘恩人’二字了。”
“小女还有要事在身,多谢大人不追究于我,我亦会信守承诺,小女就先告辞了。”今穗完全不给裴樾说话的机会,双腿恢复如常后就起身快步往前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