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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作者:仰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进屋的时候,乔逊还在柜台后面看账本。


    “爹,夜里就别看账本了,仔细看久了伤眼睛。”今穗柔声提醒道。


    柜台后面的人闻声抬头,瞬间露出了笑容:“岁岁回来了。”


    乔逊拄着拐杖从柜台后慢吞吞地走出来,拉起今穗的手就往后屋走:“快来用晚膳吧,爹去把桌上的饭菜热一热。”


    父女俩搀着手穿过院子来到堂屋,堂屋内烛火昏黄,中央的方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两碗白米饭,只是此时已完全没了热气,看来乔逊已经等她等了很久了。


    今穗看着此情此景颇为动容:“爹,女儿到蜜煎局当差后时常晚归,您以后就别等我了,用完晚膳后就早些歇下。”


    她劝着,乔逊只是朝她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端起饭菜往厨房去,今穗也在一旁帮忙。


    她知道,她是劝不住的,乔逊总是这般沉默寡言,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对她的关心,但是那满满的爱意,她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


    父女俩的相处模式一向如此。


    饭菜热好之后,父女二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屋内很是安静,偶有饭菜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乔逊的手艺也不错,简简单单的家常小炒也能做出自己独特的风味。


    或许是因为洛绾君在时总是很忙碌,渐渐家里的掌勺大权就交到了他的手中,时间一长就锻炼出来了。


    今穗埋头吃饭,动作迅速但不粗鲁,对面的乔逊见了又夹些菜到今穗碗中,然后关切问道:“今日累坏了吧。”


    她意识到自己这副饿虎扑食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累坏了,然后放慢了速度,摇摇头笑道:“没有,有兰姨在……我一整天都轻松得很。”


    回想起白日里雪芽的刁难和入夜后独自一人制作蜜饯时的寂寥,万般苦涩她还是选择将其咽在肚子里。


    乔逊已经看出来女儿刚进入蜜煎局不容易,脸上满是心疼,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不行的话,要不还是……”


    “一定可以的!”今穗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乔逊的话。


    “我能感觉到,这一步走得很正确,等我今后进了茶酒司,便有机会得知更多的真相。”


    今穗谈起这件事时神情极其认真,对面的乔逊却显得面容悲戚,几番欲言又止后彻底沉默下来。


    “爹,你别担心,女儿会平安无事的,定会亲手将杀害娘的凶杀送入大牢。”今穗握着乔逊冰凉的手,语气坚定异常。


    “唉。”乔逊忍不住叹气,“你娘那会子在孟家老夫人的寿宴上当差,你又正巧去山里采药,四司人把她送回来时,尸身都凉透了。”


    距洛绾君遇害已过去了小半年,如今回忆起来还是这般让人痛不欲生。


    “若真如你所说绾君她是被害的,你可知那寿宴之上都是何等的世家权贵,凶手真在他们其中,你又如何抗衡?”乔逊想到这些就悲痛至极,说话间都带了几分颤抖。


    “娘定是被他人所害!”今穗斩钉截铁道,神情逐渐变得狠厉决绝。


    洛绾君亡故后,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言风语说她在孟老夫人寿宴上狐媚世家子弟,攀龙附凤,被主家捉奸在床,才羞愧割腕自缢。


    她的尸身被送回乔家时,全身上下除了一些淤青,就只有右手手腕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再加上洛绾君虽年近四十却依旧惹人注目的样貌身段,桩桩件件似乎都在一一印证这些谣言。


    今穗当然对这些半个字都不信:“像娘这般温柔和善之人,家人亲朋俱在,若不是逼不得已又怎会选择割腕了结自己。”


    说到这儿,她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即使父女俩当时就有所怀疑,但苦于世家勋贵权势滔天,自己又无半分证据,还是伸冤无门。


    家中小半年来一直都被阴霾笼罩,今穗做梦都想为母亲沉冤得雪,试了许多法子都行不通,直到她求着姜佩兰把她带进了蜜煎局,她才感到自己离那些权贵更近了一分,也终于有了些许头绪。


    “爹你放心吧,女儿自有分寸。”她的情绪从激动转为平静。


    乔逊虽担心女儿,但也只好无奈点头。


    父女二人各自回到卧房歇息,月上中天,院子里的桂花树郁郁葱葱,浓密的树影摇曳在今穗的窗前,摇曳在女孩即使入睡了也难以抚平的眉头上。


    夜里似乎起风落雨了,今穗睡前忘记将卧房的窗户关严实,此时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被吵醒。


    今穗摸黑起身来到窗前,正当她准备伸手关窗时,一道身手矫健的黑影欺身而入。


    那人左手一把揽住今穗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因惊吓想要尖叫的嘴巴,右手顺手将窗子关紧,瞬间隔绝了满院的疾风骤雨。


    这黑衣人堵着她的嘴,今穗浑身惊恐本能地挣扎,难不成自己这是遭遇入室劫匪了?


    她挣扎间挣脱了此人捂在她嘴上的左手,刚想高声大喊“救命”,却又注意到此人腰间佩刀,此举恐招杀身之祸,她硬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想要大叫的冲动并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今穗本想继续挣脱此人的束缚,但奈何他力道之大,多番挣扎还是被牢牢地扣在怀中,难以动摇半分。


    挣扎无果,她想着尝试和这人沟通一番,看看能否有转机:“你、你为何而来,有任何需求我们可以慢、慢慢商量。”


    她表面看起来十分镇定自若,但内心早已慌乱无措,说话声音颤抖了许多都不自知。


    “我、我……”这人声音低沉沙哑,断断续续只说出了个“我”字,似乎在隐忍些什么,“我来……求、求医。”


    搞半天今穗才弄明白他说了什么,但这下更奇怪了,哪有人是半夜三更、风雨交加之时这般模样来求医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声称“求医”之人,他大半张脸被黑色的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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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盖,被雨水浸湿后包裹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紧闭的双眸,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不住地颤抖,时有水珠滚落。


    这人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今穗在周身粗略地观察了下,只见自己挣扎时手肘抵在这人的左侧小腹处,似有鲜血不断流出。她连忙拿开了自己的手,身后之人明显缓和了一口气。


    “你若来求医,哪有把大夫扣着的道理。况且我这样,也无法为你看诊。”今穗见这人似乎不为所动,鼓起勇气接着说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我虽只是平头百姓,但草菅人命之事也是断断容不得,你若想动我最好考虑清楚。”


    身后之人有些后知后觉,他慢慢地松了手中的力道,还不忘跟她道歉:“冒犯了,姑娘。”


    他好像没什么力气,说话轻声细语的,若不是屋内安静,恐怕只有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勉强听清。


    今穗从他的怀中离开,见这人不似穷凶极恶之徒,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些。但在这雨夜随身带刀又腹部受伤,慌不择路闯入她家这无名小医馆求医,这外头怕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


    “我爹说医穷不医恶,况且我也没学过什么医术,你遇到我算是倒霉了。”今穗这话说得不假,她从小到大只是跟在乔逊身边耳濡目染了些许,没怎么正经学过,让她独立给人看诊确实勉强了。


    但眼下这人似乎也没有别的去处了,他撑起身子,忍着疼痛看向对方:“在下既非穷人更非恶人,求……医仙略施医术救我一命,他日定当百倍千倍报答。”


    说话之人刻意强调了“医仙”二字,仿佛在唇齿间碾磨了几番才说出口来,听着格外意味深长。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医仙。”今穗言语间颇有调侃之意,二人之间的氛围也轻松许多。


    她上前仔细查看了他腹部的伤势,刀口不算深,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没及时处理血流不止。


    这人血液流失过多又淋了雨,浑身发冷是肯定的,今穗先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床厚厚的被褥放在他身边:“还有力气吗?你外衫都湿透了得先脱掉,盖这床被子暖和一下。”


    “谢谢……”他用手肘撑地半支起身子,接着双手颤抖着去解衣服。


    今穗先在自己房间的橱柜里找了一会,没找到有用的东西,她就准备去药堂里找找看。


    外面雨势渐小,雨水从屋檐滴落在院子里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


    药堂内漆黑一片,今穗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瓶刀伤散和一些止血止疼的药方。这乔家医馆平日里诊的都是风寒发热的病人,如今接待了这样一个腹部受伤的蒙面黑衣人,属实是让人为难。


    今穗粗略瞧了那些方子上所需的药材,估摸着都有,但临时煎药捣药太慢了,只能先拿那瓶现成的刀伤散顶顶。


    她又取了些纱布,才揣着药回到卧房,那人已将潮湿的外衣脱下放在一旁,将厚被褥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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