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会在第三章出场,如果主要想看攻受之间的互动,可以直接跳到第三章。前两章不读对剧情的影响不大。主要内容概括会放在“作者的话”里面,直接翻到最后就行。)
“阿婆,我们拜的是谁呀?”孩童抬头问向身侧的老妪。
老妪接过下人递上的香,缓缓答道:“喻儿。这是时信帝君,我们南家的安家神。”
“安家神?为什么要拜安家神啊?”
老妪借供灯的烛火点燃了香,又一分为二,将三根香递给了孩童:“安家神可以保佑我们南家嘉门福喜,年岁有息。”
“也可以保佑你父亲此行平安顺风,一路福兴。”
听罢,孩童有模有样地学着老妪握住香底,轻轻晃动。
一缕清烟载着希翼,晃晃悠悠地飘向神仙居处。
“时信帝君,请您保佑父亲此行平安,回家之后,不要再逼着阿喻用功了。”
“还有,祝神君天天有蜜花糕吃。”南喻跪在蒲团上,重重地拜了三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南家家主同夫人双双仙逝。
自此南家没了主心骨,室中只剩下老幼。这般情况下,殷实的家底使其不免成为持金过市的小儿,人人可欺。
三天一小贼,五天一大盗。
心善的偷了就走,心狠的杀人灭口。
一把火后,南家化为了焦土。
那日的火光中混着蜜花糕的焦香。
“阿爹阿娘,我好好练功,再也不偷蜜花糕了………”南喻呆呆地跪在溪边,溪水已冻成冰,清晰地映着他的脸——眼角红肿,布满泪痕,狼狈不堪。
他又鬼使神差地戳了戳冰中那张不像样的脸。“铛———”一声脆响。一块木牌从袖中掉落,敲在冰上。
那是刻着安家神的护身符,阿婆最终的遗物。
神明抛弃了本该庇佑的信徒。
他拍一拍袖子,走向远方。此后的路需要他一人走了。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此时护身符上的神像流下了一道金泪,浅浅的,淡淡的。
————————
一家小酒馆内,众人正谈得火热。
“这南家真是富贵滔天!就那祠里的神像,金塑的!有四人高!”
“哎,说来也奇,这神叫什么……呃…“时信神君”!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哪儿搬来的破落神,哈哈!也是,破落神配破落户,天生一对儿!”
“江老五,这么多钱摆在那儿不拿,不是你的作风啊,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人站起把桌子拍得碰碰响,起起哄来。
“哈哈,有钱不拿是傻蛋,我老五手快,刮了点儿金屑,不然今天哪来的酒钱啊?”江老五端起酒碗,海饮一大口。
“哈哈,江老五!你那手够黑的!”众人起哄发笑,酒觥与酒筹交错。
店内,炭火生得正旺。
坐在门槛上的南喻却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喂,小乞子,进来坐。把门关上,冷死人了!”方才正在高谈阔论的几人忽然停下,为首的正往他这儿看。
南喻愣了愣,他显然还未习惯这个称呼。
“小乞子,磨叽什么呢,还不快点儿?老子要冻死了!”江老五恶狠狠的催促地催促道。
见状,南喻默默地站起身,跨过门槛,合上门,蹲在了角落里。
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倒勾起了江老五的兴趣:“哟,小乞子,怀里抱的是啥?掏出来给爷爷玩玩,爷爷请你吃饭。”
南喻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一屋子的人,他又能躲到哪里?怀中的护身符被一把抢去。
“啊啊啊啊!江老五一声惨叫,护身符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江老五,你怪叫什么!这玩意儿咬你不成?”
“邪神!邪神!我的手!快救救我!”只见江老五的指尖上迅速染上黑色,并且这黑色正在诡异的扩张,眼见就要到了胳膊。
“江老五,你要胳膊还是要命?”一把长剑抽出。
“命!命!命!你快砍啊!!!”
“唰!”鲜血飞溅,江老五的手被一剑砍下。凄厉的惨叫声要把屋顶掀翻。
见情况不妙,南喻一把抓起地上的护身符,转身就跑。
江老五捂着断口,叫道:“不要放了南家这小子,鹤家家主有令,把这小子带去鹤家可以换银三百!”
“江老五,先管好你自己的手!”
“哟,怕了?我王老三才不怕什么邪神不邪神的,三百两银子够老子赌十年了!”王老三猛地抽剑,扑上前去。
南喻被一步步地逼至角落,只得从地上的一捆干柴中抽出一根,握在手中,作剑护身。:“你们不许过来!”他一边胡乱地挥柴,一边张牙舞爪地叫着。
众人不买他的账,一只手眼看就要抓上他的胳膊。
“啪!”一只筷子掷来,打在那只手上。
王老三似乎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收了回去:“谁!竟敢坏了我的好事儿?”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叫花。端着一只破碗,碗上架着一只筷子,与方才那只显然是一对儿。
“老家伙!不想活了?”王老五挥剑向老叫花砍去,老叫花丝毫不躲,转手又掷出了碗。
“铛——”剑断成了两截,碗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豁口。
老叫花柱着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南喻面前,牵起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门口一人正欲阻拦,却被王老三拦下:“别拦他们!”众人不再上前,眼睁睁的看着一老一小渐渐走远。
“老三,为什么放他走了?”
只见王老三跪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哆哆嗦嗦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方才那一下就震断了我的手骨。你们上去不是找死吗?”
众人听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南喻被这突如其来地老叫花弄的莫名其妙,但手被牢牢地攥住,想逃也逃不掉,只得任由自己被拖走。
老叫花牵着南喻的手,直到小店远远消失在身后,方才放开。
见老叫花松了手,南喻撒腿就跑,:“荒郊野岭的,这老叫花能是什么好人?”
可悲的是,他还没走几步,就被老叫花拎了回来。老叫花也毫不收敛,结结实实的朝他头上来了一拳:“跑什么跑!你小子狼心狗肺!要不是我刚刚救了你,你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哪还有命在?”
挨了这一拳,南喻的气势反而高了几丈,他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叫道:“你平白无故的救我,又能安了什么好心!”
这一句话可把老叫花气的够呛:“小子!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老叫花看你有眼缘,想要收你为徒,怎么,还不快来拜见师傅?”
“谁要当你徒弟!哼!”南喻抱着手,一个人向前走去,倒是把老叫花甩在了后面。
“呵,这南家真是一个比一个倔。”老叫花用仅剩的一只筷子敲了敲碗:“南家崽,老叫花吃饭的家伙可是为了你才坏的!你还不来拜师还债?”
南喻有亿点点无语,心道:“就这破碗?没钱,八瓣儿都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不过,他还是停下步子,回了头。
见他停住,老叫花又转怒为喜:“哎,小子,想明白了?拜我为师不吃亏!嘿嘿!”
南喻淡淡地开口:“你认识我爹爹?”
“何止是认识,你爹小时候我还抱过哩。“
南玉:“…………”
老叫花似乎又开了话闸:“不光你爹,你爷爷我也认识,那南老头儿一股臭脾气,关键这臭脾气还世袭,先传你爹,再传你。”
这老叫花一副和他家很熟的样子,滔滔不绝,南喻一阵狐疑:“既然他和南家这么熟,为何从没听父亲提到过?”
他开口问道:“你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老叫花又来了神儿,摸着胡子,故作高深:“我可是你爷爷的救命恩人,当年你爷爷为了感谢我,和我约定,等你长大了就拜我为师。”
“这老叫花别的不行,满嘴跑火车倒是在行。”南喻心道。
他双手抱在胸前,抬起头,故意露出颈下一抹擦伤:“你是说我那早已仙逝的爷爷?他的灵牌都立了十五年了,我带你去拜拜?”
听了这话,老叫花却眉飞色舞,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哈!南老头,你也今天。”
忽然,拐杖似疾风袭来,重重地在南喻头上敲了一棍:“不肖子孙!这一杖是替你爷爷打的!连自己老祖宗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南北喻被突如其来的一棒敲得眼冒金星。他蹲在地上,缓了好会儿,才嘶哑着喉咙问道:“我爷爷在哪儿呢?”
老叫花笑嘻嘻地向前走去,头也不回,轻飘飘甩下一句:“你爷爷躲情债去喽,拜我为师,我就带你去捉奸。”
见南喻还蹲在地上犹豫,他索性一摔拐杖,坐在地上:“欺负人喽!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被小娃娃欺负!诶哟唉!我这张老脸哟……!不让人活喽…………!”
这老叫花竟在地上撒泼打滚,哭的惊天动地。
“你干什么!快起来!”南喻的脸涨得通红,自知躲不过这一遭了,心一狠,喊道:“我拜!我拜!你先起来!”
“哈哈哈哈!成啦!南家崽,快来给师父磕头!”老叫花一把从地上跃起,拾起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示意南喻过来。他又心道:“哈哈,对南家,还是这招管用。”
看着南喻一脸不情愿,他大手一挥:“算啦,磕头免了!叫我声师父就行了!”
南喻第一次这么后悔,奈何话已说出,再没后悔的余地了,他走到老叫花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师父。”
“听不见!”
“师父!”
“听不见!小蚊子,叫什么呢?”
“师!父!”
“诶!”老叫花喜不自禁:“今日我便授你“听雨”二字做戒。”话毕,又是结结实实一杖。
南喻疼地跳起来:“你干嘛又打我!”
老叫花收了棍,笑道:“乖徒儿,你父亲会舍不得,我可不会。这一棍儿让你开个窍,就算做拜师礼了,不必多谢!”
南喻重新抬头,老叫花的身影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空中悠悠飘来一句话:“明日鸡鸣时分,来乱葬岗找坟。晚一刻,加十棍!”
前情提要(没跳章的不用读):
第一章主要讲述了,南喻(受)幼年同阿婆拜南家安家神(时信神君)。后家族被灭,护身符上的神像落泪。南喻沦为乞丐,在酒馆遇险。最终被一位疯癫的老叫花救下。在老叫花要挟下拜他为师。老叫花道出南喻的爷爷还在世。
第二章主要讲述了,南喻同师父(谢昌)在乱葬岗祭奠师娘(江絮)。师父展现真容——其实是一位翩翩公子。师徒跋涉三日,最终到达宗门。
然而,一刻钟后。他们翻过了这座山头。他隐隐看见对面山上有座宗门。
嗯,准确来说,是一家小院子………
院子虽小,但是……但是…也很…………
也很破。
唯独胜在打扫的还算精细。院子间种着一棵很茂盛的苦楝花。茂密的枝叶足足盖住了半个院子。此时,正开着淡淡的紫花。
“大师兄!”南喻叫道。
师父依然背着手,似闲云野鹤。:“你这样喊是找不着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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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