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大厦。
霍临寒汇报道：“查到了！”
“根据图形与声线比对，我们锁定大鱼直播间的女主播甜小喵，本名林甜甜。聊天娱乐主播，她并不是小谢总感兴趣的玄学类主播，暂时不清楚为什么小谢总进了她的直播间。”
谢明玥有些无语：“她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霍临寒：“暂时没发现。或许，可能直播标题是命运的抉择，被系统误判为玄学分类？刚好小谢总在搜寻玄学类的直播，就巧了。”
谢明玥：“……”
霍临寒：“小谢总并没有用自己的账号登录，所以我们监测不到小谢总的行为。我们的人进入直播间的时候，主播已经开始道别下播了，主播没有设置录屏回放功能，也没什么名气，暂时没收集到有用信息。但她的个人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
林甜甜的信息以图片的形式展现在面前的大屏幕上。
她的生活照片、身份证件信息、以及她的社交关系图。
林甜甜的母亲的资料、病历信息。
还有她的网页搜索记录、浏览记录、网络消费记录。
……
霍临寒：“根据网络痕迹初步判断，林甜甜带母亲来京市看病。每晚直播已经持续了三个月。”
屏幕切过几张图，是林甜甜的搜索记录，各媒体的博主都在大肆鼓吹只要每天按时直播3-5小时，月入十万 ，万一火了，广告收入百万起。甚至在她没有收入，私信咨询时，还告诉她要坚持下去，鼓励她只要坚持就会有回报。
谢明玥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她都信？”
霍临寒：“另外，我们还入侵了她居住地附近的监控，正在分析她的生活片段，描绘她的性格图谱，预计明晚能出结果。”
一张张图片切过。
谢明玥：“等等，将这张图片放大。”
火车票的购票记录。
京市去云关县的硬座火车票，里程两千公里，出发日期是明天上午十一点。
实名信息显示正是林甜甜。
谢明玥抬手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她略加思索，便做出决定。
“她现在的住址，十分钟后发给我。小李，安排车！我们出发！”
“好。”小李掏出手机，脚步一顿，又不确定地问：“需要带人手吗？”
谢明玥难道一个趔趄，白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就你和我！还有，通知法务部待命！”
林甜甜下播后，将直播设备都分类打包好，拍照上传到咸鱼二手APP。
然后将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打开再检查了一下。
做完这些，她才轻手轻脚从她临时直播和放行李的阳台进到屋中，再去洗漱。
回屋就见母亲方秋月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起身问：“甜甜，直播完了？”
林甜甜轻声回答：“嗯。”
林甜甜钻到床上，方秋月替她盖上薄被。
“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火车站。”
方秋月问道：“房东答应退押金了吗？”
林甜甜答：“已经到账了。当时就说好是看病的，不确定租到什么时候。我收拾的干净利索，她看了照片，很满意，让我们明早把钥匙放在垫子下就行。”
方秋月松了口气：“退了就好。京市租房太贵了！这才几平，就敢一个月要几百块。”
林甜甜没跟她说，这样大的房子，地理位置优越，房东租给别人至少得两千。她早问过旁人了。因此只要得了空，林甜甜就去帮房东搞卫生，丢垃圾，干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所以退租时候房东阿姨才这么好说话。
林甜甜闭上眼：“妈，别想了，好好休息。”
方秋月叹口气，说道：“我想了想，这次不如你就留在京市吧！我已经是这样了，你天天守在我身边，什么都耽误了。”
林甜甜没睁眼，说道：“不行。”
方秋月说：“医生说的你也听到了，就算咱有那个钱，我看这病治了还不如不治！治了生活都无法自理，到时候就成废人了！现在我好歹能自己给自己做点饭吃。你看京市工资这么高，你随便找个工作，一个月给我打点钱就够了。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不累着，基本生活问题不大。我就啥也不干，在老家等着你给我打钱，享享清福，多好！”
林甜甜翻了个身，蒙住头：“睡吧，我定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闹钟。”
方秋月去扯被子：“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你天天守着我，我心里也不踏实。医生说了，我得保持心情愉快！我回老家，每天开开心心。现在网络发达，我想你了就用手机给你打视频。你现在这样耗着，不是办法。”
林甜甜没动，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这几个月来，她每天都这么辛苦。
如果……没有自己拖累就好了。
方秋月有时候难免有一些极端的想法。
可她做不出那样的决定。
自己在，就是女儿的精神支柱。
一个人有多艰难，她再清楚不过。
方秋月坐了许久，轻手轻脚起来，拿起林甜甜的手机。
她不甘心。
她一个人辛苦带大的甜甜，明明比别人都出色，刚毕业，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就要为自己的病情奔波。
她怎么舍得？
她回忆着林甜甜操作手机软件的步骤，打开了12306，找到火车票，想要给林甜甜退票，却看到提示要扣费20%。
好几十了！她又将软件关了。
看了会女儿安静的睡颜，她又拿起手机，再次点开12306。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手机铃声响起，方秋月吓一跳，手忙脚乱将手机丢在小桌上。
林甜甜伸手摸索手机，看到方秋月站着，问道：“妈，你咋还没睡？”
方秋月忙说：“我想着给你手机充满电！这么晚了，谁打电话啊？”
“不知道啊！”
是京市本地号码。
林甜甜按了接听键。
“林甜甜女士你好，我是【亿万星辰】主播公会的，发现您非常符合我们公司主播的招聘条件，特意邀请您面谈。”
“主播公会？面谈？现在？”
林甜甜拿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钟。
“对。就是现在。”
估计是哪个骗子吧。
林甜甜随口反问：“你确定？现在是夜里两点？骗人也要专业点！”
电话那边是轻笑声。
“对直播行业来讲，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们公会属于辰星集团。对主播的要求是每天直播三个小时，不固定上班场所，底薪6000起，其他的还可以谈。我们现在就在你住的楼下，直接面谈吧！你现在下来吧，地点……就约在肯德基吧！”
辰星集团，主播公会，凌晨两点，招聘面谈，肯德基。
好小众的组合。
林甜甜一下子清醒了。
方秋月问道：“辰星集团不是做房地产和医药的大公司吗，怎么还招主播？”
辰星集团名气很大，经常在新闻中看到。早年靠房地产发家，做到国内前三。现在业务还涵盖医药、新能源等。
方秋月在医院租用过的特殊医疗器械，就是辰星医药的。
林甜甜火速换衣服梳头，又重重往自己脸上拍几下保持清醒。
“不清楚。敢报辰星集团的名字，应该不是假的吧。”
方秋月满脸担忧：“这个点儿？辰星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会半夜招聘啊？不会是骗子吧？”
“应该不会。他们约在肯德基。公众场所，到处都是监控。我去看看。”
林甜甜穿好鞋，又匆忙去打开行李箱，翻出证件。
“等等。”
方秋月叫住林甜甜，再替她整理了下衣服。
“有什么不对就报警！还有，如果是不合理的条件千万别答应，虽然待遇听起来很好，但我们不是非它不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肯德基的角落，坐着谢明玥和小李。
林甜甜坐在他们对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天啊，是谢明玥！
辰星集团旗下公司去学校校招时，去的不过是小主管，同学们为了一睹辰星集团精英风采，都密密麻麻围了好几圈！
如今，这位经常出现在电视中出现的女企业家竟然亲自面试自己！
怎么可能是骗子？
林甜甜怀疑早就打消了，紧张得手心冒汗，摆出听课的姿势，坐得端端正正，接受她的打量。
小李将手中的资料过了一遍，对谢明玥点点头，将资料放在了谢明玥面前。
“林甜甜是吧？放轻松一点。这不是在公司的面试，我们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好了！”
林甜甜答：“是！”
像被老师点名。
小李见她这么紧张，玩笑道：“你这样搞得我都紧张了！这么晚，饿了吧？我点个套餐？有没有忌口？”
林甜甜摇摇头，又忙说：“不不不，不用了！”
小李一边手机上操作着，一边问：“可乐加冰吗？”
林甜甜忙道：“我都行。啊，我来付吧！”
小李微笑着，手轻推示意拒绝：“如果是你去辰星集团面试，也会提供免费的茶歇。你放心，走公账！”
感受到他的友好，林甜甜放松了下来，想到谢明玥就在身旁，又悄悄挺直腰杆。
“好，谢谢！”
“那么，我们开始咯！”
小李略正了下神色，说道：“接下来我们所有的谈话内容，都不能外泄，稍后我们会和你签订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