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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作者:潔希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霍格沃茨的礼堂一如既往地宏伟壮丽。成千上万支蜡烛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四大学院的长桌,以及头顶那片被施了魔法的、映照着璀璨星空的天花板。一年级新生们正紧张地跟在麦格教授身后,等待着分院帽决定他们未来七年的归属。


    火车的旅途在最后那段略显沉闷的交谈后结束了。当三人踏上站台时,那份微妙的平衡便自然瓦解。西弗勒斯·斯内普深深地看了莉莉一眼,那眼神中混杂着不舍与某种决心,然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汇入了那片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与银色的人流之中。


    “我们快点,莉莱克!我快饿扁了,真希望今年的开学宴有我最喜欢的糖浆馅饼!”莉莉拉着莉莱克的手,兴高采烈地朝着那片最喧闹、最热情的红色与金色走去。


    那就是格兰芬多长桌。


    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正站在桌边,夸张地对每一个回来的朋友进行欢迎,时不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其他的格兰芬多们也在高声谈论着暑假的趣闻,用力地拍打着彼此的肩膀,整个区域充满了快活的、几乎要沸腾起来的空气。


    莉莱克停下了脚步。


    她的目光越过那片喧闹的红与金,望向了旁边的长桌。那是拉文克劳的蓝色与青铜色。那里的气氛截然不同。学生们也在交谈,但声音要低沉许多,更像是许多场小型的、专注的辩论。有人在安静地阅读,有人在用魔杖比划着复杂的咒语轨迹,还有人在为分院仪式上可能出现的逻辑谜题做着准备。那里有一种属于智慧的、令人心安的嗡嗡声。


    “莉莱克?”莉莉感觉到了莉莱克的迟疑,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莉莱克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不熟悉莉莱克的人会大吃一惊的举动。莉莱克从容地解下了脖子上那条代表着勇气的、红金相间的格兰芬多围巾,仔细地叠好,放进了自己的长袍口袋里。


    “我去那边坐了,莉莉。”莉莱克轻声说,“你知道的,这里……太吵了。”


    莉莉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一丝了然和无奈的纵容。她早就习惯了。她知道自己的姐姐虽然身在格兰芬多,但她的灵魂似乎永远都属于另一个地方。“好吧,”她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宴会结束了记得来找我。”


    “好的。”莉莱克点点头,和她挥手告别,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拉文克劳的长桌。


    莉莱克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骚动。旁边的一位高年级学姐只是自然地向旁边挪了挪,为莉莱克腾出一个位置,微笑着对她打了声招呼:“晚上好,莉莱克。假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关于‘如尼纹蛇为何只有三颗头’的更合理解释?”


    “晚上好,帕特丽夏。”莉莱克微笑着坐下,轻声回答,“我找到了一本叫《神话生物形态学悖论》的书,里面有个有趣的观点,认为它们的第三颗头并非物理存在,而是一种精神与情感能量的具象化投射。”


    莉莱克的加入是如此的自然流畅,仿佛她本就该坐在这里。周围的拉文克劳学生都对她报以善意的微笑。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格兰芬多的编外学员”。在他们看来,莉莱克·伊万斯拥有拉文克劳最欣赏的一切特质:智慧、冷静、对知识纯粹的好奇心,以及一种不被外界所动摇的、专注的内心世界。每年分院仪式后,都会有拉文克劳的新生好奇地问起:“为什么那个叫莉莱克的伊万斯学姐,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去?”


    而高年级的学生只会神秘地一笑,回答:“也许分院帽认为,有时候,选择安静,比选择喧闹需要更大的勇气。”


    莉莱克的这一举动,自然也落入了礼堂里其他人的眼中。


    在教师席上,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他捻了捻自己银白色的长须,似乎对这小小的、跨越学院界限的和谐景象很是满意。而身为格兰芬多院长的麦格教授,则习惯性地皱了皱眉,但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格兰芬多长桌的中心,小天狼星用手肘撞了撞正在搜寻莉莉身影的詹姆。“嘿,詹姆,快看。”他朝拉文克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的‘另一位伊万斯’,又抛弃我们,投奔那群书呆子去了。”


    詹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莉莱克和一位拉文克劳学姐相谈甚欢的侧脸。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一个身体里流着雄狮之血的巫师,却自愿跑到鹰的巢穴里去……这个莉莱克·伊万斯,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理解。


    而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看着莉莉融入了那群他所鄙视的、吵闹的格兰芬多之中,心中涌起一阵熟悉的失落和嫉妒。然后,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安静地坐在拉文克劳桌边的莉莱克身上。


    他看到她从容地脱下那条他看来无比刺眼的红金围巾,毫不留恋地走向了另一片天地。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对莉莱克的感觉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除了困惑与戒备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对于她这份选择权的认同。


    分院帽的歌声还在继续,新生的名字被一个个念出。而她,莉莱克·伊万斯,早已在所有人的默认与习惯中,为自己完成了第二次、无声的“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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