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整个北夷大营,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当那些饥肠辘辘的北夷士兵,看到大块的烤肉和喝不完的烈酒时,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他们山呼海啸地高喊着“安国公”的名字,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陈凯旋没有露面,他坐在中军大帐里,看着苏锦儿和徐茂才,在北夷的地图上,圈出了一个地方。
那是北夷的王庭,金狼城。
“黑水关的围,已经解了。”陈凯旋的手指,点在了金狼城的位置上,“但那个神秘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不把他揪出来,我们永无宁日。”
“国公爷的意思是?”徐茂才问道。
“哈丹巴特的大军,加上我的五十魔兵,足够了。”陈凯旋的语气很平静,“我要在北夷的汗王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端掉他的老巢。”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警戒的江威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国公爷,黑水关守将齐王世子赵德昭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他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递给了陈凯旋。
陈凯旋拆开信,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随手将信递给徐茂才。
徐茂才看完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信是赵德昭亲笔所写,信中说就在一个时辰前,一支打着“大周京城禁军”旗号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了黑水关外。
为首的将领手持皇帝的金牌令箭,声称南州齐王意图谋反奉皇命前来接管黑水关防务。
赵德昭自然不从双方剑拔弩张。
可那支所谓的“禁军”,装备极为精良手中的连弩,射程和威力远超南州军。
更可怕的是他们军中,还有一种可以投掷出巨大石块的铁疙瘩,一轮齐射竟将黑水关的城墙都砸出了好几个缺口。
信的最后赵德昭写道,他怀疑这支军队根本不是大周的军队。
“投石机?”苏锦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立刻拿过信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赵德昭对那“铁疙瘩”的描述随即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投石机。信上说那东西无需人力绞盘能自行发射声如雷鸣。这更像是一种火炮。”
“火炮?”徐茂才的脸色愈发凝重,“我只在一些失传的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说是前朝墨家曾研制出一种名为‘震天雷’的武器但早已失传。难道又被什么人挖出来了?”
陈凯旋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前有北夷神秘主人和他的傀儡死士后有装备精良、来历不明的“禁军”。
这两股势力,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目标直指他和齐王。
这绝不是巧合。
“看来我们这位神秘的主人,能量比我想象中还要大。”陈凯旋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的所有人,“他不仅能渗透北夷王庭还能染指大周的军务。甚至可能与京城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国公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威问道,“是先回援黑水关还是按原计划直捣金狼城?”
“回援?”陈凯旋笑了,“我们现在回去,正好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他们巴不得我们和那支‘禁军’在黑水关下死磕,好让北夷汗王的主力有机会回防,将我们两面夹击。”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按在了金狼城的位置上。
“打蛇打七寸。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快,越要狠。我要让那个躲在幕后的主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
他转过身,对哈丹巴特说道:“哈丹将军,你的机会来了。你立刻整顿兵马,打着为我开路先锋的旗号,向黑水关方向佯动。动静要大,声势要足,做出要与南州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哈丹巴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凯旋的意图:“国公爷是想用我这几万人马,拖住那支所谓的‘禁军’?”
“不止。”陈凯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还要你把苏烈也带上。让他去阵前,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北夷汗王和他背后那个主人的事情,全都喊出来。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北夷已经内乱,汗王不过是个傀儡。我要让那支‘禁军’,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为谁卖命。”
哈丹巴特听得心惊肉跳,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歹毒到了极点。
“那国公爷你……”
“我自有我的路。”陈凯旋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另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脉之上,“苏锦儿,你二叔当年叛出家门,除了手稿,还带走了半数的家传矿石。那些矿石,都藏在哪里?”
苏锦儿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地图上那片名为“狼神山”的山脉说道:“我听祖父提过一次,二叔在北夷,发现了一处极品乌金矿,那里的矿石,与我们苏家的祖传矿脉同源。他将所有家当,都藏在了那里。”
“很好。”陈凯旋点点头,“徐茂才,云霓,你们两人留下,辅佐哈丹将军。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攻城,是演戏。把戏做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交代完一切,陈凯旋只带着江威和苏锦儿,以及剩下的五十名黑甲魔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营,好比一股幽灵,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原之中。
三天后,狼神山。
这里是北夷的圣山,人迹罕至,山势险峻。
陈凯旋一行人弃了马,在苏锦儿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谷内,竟藏着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和乱石伪装得天衣无缝。
推开洞口的巨石一股混合着铁锈和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
山洞之内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坊,里面各种冶炼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座比南州工坊规模更大的高炉。
高炉旁,堆积如山的是闪烁着乌光的极品矿石。
“我二叔……他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地下王国。”苏锦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
陈凯旋没有理会她的感慨,他走到一堆矿石前随手拿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指甲划了一下。
“不止是乌金矿。”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这里面还混着另一种东西。一种密度极高却又很稳定的金属。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