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把脸后，钟源感觉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减淡了不少。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思考起自己来这里的意义。
嗯……似乎没有意义。
他烘了手，走出洗手间，发现陈状正懒洋洋地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嘴里叼着根烟，听见声音掀起眼皮望向他。
咔哒一声，他点燃烟。
“钟源，我今晚不会回去了，我妈那儿你不用管。”
“……”
钟源心里无端的升起一阵烦躁，他上前夺过烟，扔到地上踩灭，拽住陈状的手腕将他往外拉。
钟源一路把他拽到旁边的小巷，把他按到巷子的墙上，月光给他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光。
他看起来很不爽。
"你他妈干什么，怎么跑这儿来了？"陈状也不乐意，"不会真醉了吧？"
而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陈状。
——太直接，太**，让陈状心头狠狠一跳。
"你加了几个女生的微信？"钟源突然问。
"嗯？"陈状一时没反应过来，"三四个吧，怎么了？"
钟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力道之大让陈状踉跄着后背撞上墙。钟源整个人压上来，呼吸里带着酒精的甜腻气息。
“你——”
"别和她们谈了，"钟源的声音沙哑，眼尾泛红，"和我谈不好么？"
“？”
陈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旁边小店里的音乐鼓点，一下一下敲人头昏脑胀。
钟源的脸近在咫尺，他能数清对方颤抖的睫毛，能看到瞳孔周围那圈浅褐色的纹路，能感受到钟源的体温透过两层衣料传来，烫得吓人。
"你喝醉了。"陈状伸手推他。
“……”
钟源眨了下眼，向后退开，表情晦暗不明：“罗阿姨让你早点回去。”
陈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骂了一句，给宋知寒说了声，接着追了上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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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状顶着黑眼圈出门，正好撞见电梯里的钟源。两人同时僵住。
"早。"
钟源点点头，若无其事。陈状看他几次，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钟源瞥了他一眼。
前几天的不对付不知何时烟消云散，陈状只觉自己快疯了。
"你...”
电梯门开了。
陈状盯着钟源看了几秒，泄了气：“没什么。”
钟源快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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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连续两周认真听钟源补习，不逃课不捣乱，我就给你买PS5。"罗艳将炒好的青菜装盘，头也不抬地说。
陈状正瘫在沙发上打手游，听到这话手指一滑，人物当场死亡。
“不可能。”
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在一天前又将至冰点。
——原因无他，钟源又恢复了那出死样。
"嘿你，"罗艳把菜端上桌，"期中考试你数学必须及格。不然别当我儿子。"
陈状面无表情："阿姨做这么多菜辛苦你了。"
“……”
罗艳敲了敲桌子，"钟源那孩子多优秀，人家愿意帮你，你还挑三拣四。"
陈状想起巷子里的场景，烦躁的要命：“没人让他帮。”
“PS5？”
“……”妈的。
“啊行行行行行行。”很快陈状想到了解决的对策……
罗艳露出胜利的微笑："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两小时，在我们家。"
**
"我妈跟你说了？"
钟源的动作顿了一下："嗯。今天下午开始，每天两小时。"他的声音平静，"主要补数学和英语。"
"随便。"陈状甩上书包，"不过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什么好学生。"
啧啧，笑得真恶劣。
钟源："我知道。"
陈状突然凑近："那你为什么答应？"
钟源停下手中动作，无惧地对上他玩味的眼睛，声音毫无起伏地说：“帮助我的废物邻居，是一种美德。”
……？
这个回答让陈状直接炸了。他本以为——以为什么？以为钟源会说出什么特别的理由？
晚饭过后。
罗艳准备了水果，把两人安排在陈状卧室的书桌旁。
"我不打扰你们，"她笑着说，"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接着便关上了门。
钟源礼貌地道谢，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卷子。"先从数学开始，"他的声音和在学校里一样欠揍，"上次月考你选择题错了大半，但填空题对了三道，说明基础概念其实懂一些。"
"你记得我每道题的得分？"
“嗯。”他把卷子摊在桌上。
“啊呀，看来班长平时对我关注不少啊。”
钟源笔一顿，抬头看向他：“有心理疾病需要及时就医，不然会影响生活。我帮你问问我爸朋友，挂个专家号去看看？”
靠。